白日一震,就連雍憐思對戰天也只敢叫聖主,若衣居然直呼戰天為哥哥,親兄妹的關係肯定不可能,那會是什麼關係?當下道:「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找不找到並不重要。」
若衣見他搭理自己了,臉上露出笑容,雀躍道:「但是你找不到他就無法問他問題啊,嘻嘻,對了,是什麼問題?說不定我知道哦。」
白日見雍憐思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心中一動,道:「我想知道我叔叔現在在哪。」
若衣啊了一聲,道:「你叔叔是誰?」
白日心中一跳,忽然想到了嬸嬸應該能肯定就是襲青思,畢竟容貌是無法改變的,但是叔叔呢?會是葉楓這個普通修真者嗎?
若衣見他發呆,又追問了起來,白日有點不想搭理她了,便道:「界上界你知道嗎?我就是要去那裡。」
若衣一怔,隨即咯咯的笑個不停,白日見她笑的樣子,不解的道:「不認識?」
若衣甜甜一笑,道:「讓我看看你的模樣我就告訴你。」
白日一驚,看了看雍憐思,雍憐思似乎也是一臉茫然,並不知道若衣怎麼會知道界上界。
白日不由道:「你真的知道?如何證明?」
若衣一副吃定你的模樣,笑嘻嘻的道:「不相信就算,反正我知道你最近肯定找不到戰天哥哥的,嘻嘻!」
雍憐思在旁也催促道:「你就讓若衣看一下又怎樣?快點啦,我們也要回去了。」
白日本來是無所謂,但是兩人越是這麼催促他就越尷尬,但為了進界上界,也沒辦法了,無奈的道:「好吧。」
無形鬼容早已意隨心動,話音剛落,白日便已經恢復了正常模樣,修長而又結實的身材,俊美無儔的面孔,的確是少見的美男子。
但哪知若衣忽然大叫一聲,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白日,手竟然摸了上去,道:「這……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日沒來得及躲,只好讓她在自己臉上捏來捏去,苦笑道:「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
若衣又重重的捏了一下,使勁搖頭道:「這不可能,實在是一模一樣啊。」
白日心中一動,道:「你認識襲青思?」
若衣啊了一聲,道:「你真的認識青思姐啊?你們是姐弟嗎?怎麼這麼像?」
白日苦笑道:「姐弟……我去界上界就是要找她,你能告訴我位置嗎?」
若衣看了看他,道:「我告訴你位置你也進不去啊,界上界不是普通人能進的呢。」
白日急道:「那你就先告訴我,進不進得去,我自己想辦法!」
若衣搖頭道:「不可以,青思姐正在靜修,任何人不可以打擾。」
白日氣得直跺腳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告訴我的麼?」
若衣回瞪了他一眼,道:「我又不知道你要找誰。」
白日勉強壓住火氣,道:「是她留言給我,讓我去找她的,這個應該不算打擾她靜修吧?」說著,拿出了那個墨色的短笛。
若衣又是一聲驚呼,上下打量了白日幾眼,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墨玉笛的?」
白日看了看短笛,暗忖:原來這個叫做墨玉笛。道:「我為什麼不能有?
是她留給我的。「
若衣叫道:「這個是青思姐的貼身信物,也是下界進入界上界的唯一途徑,但是一般只給最親密的人。」頓了一頓,道:「你到底是她什麼人?」
白日看著墨玉笛,心中終於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又想起了月霜荷所給的那只墨笛,只給最親密的人……
若衣見他發呆,正要催問,白日終於道:「我……是她侄子。」
風吹著整個大地,廣闊的平原上,白日毫無顧忌的放開速度,別說這裡沒人,就是有人估計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閃過。
這次來擎日天一波三折,白日原本以為戰天不在就無法得到資訊了,竟然意外認識了若衣,雖然不知道她的具體身份,但是看她那麼熟悉界上界的狀況,應該和他們有些關係。
若衣的身份好像連雍憐思也不清楚,那就是戰天安排的,戰天認識嬸嬸,那麼他跟界上界會有怎樣的關係呢?
不過總算在他拿出墨玉笛,說出了身份後,若衣再也沒有理由隱瞞,如實告訴了他位置。
此刻他離開了暗階所在的主城,正盡情的飛掠在擎日天的平原上,自從進入真武界後,這還是第一次得到如此確切關於嬸嬸的消息,尤其見了嬸嬸後,霜荷的下落也可以知道了,他的心情燦爛無比。
真武界,對於他來說,始終是一個陌生的存在,即便現在此刻,他在真武界已經取得了無上的榮耀,也認識了很多朋友,如同當年在人間界尋到幻雲般,他找到嬸嬸彷彿就找到了過去的存在││那段能提醒他真實存在的記憶。
他頓住身子,迎著風,伸出手指,進入真武界後,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年紀,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幾年的時間是至少的,雖然還只能算青年,但心態已經越來越老了。
目眺遠方,心神忽然一震,遠處一個身影正在「緩步」朝這裡邁來,說是緩步,但實際上卻奇快無比,剛才還在白日的視力盡頭,下一刻已經到了面前。
乾淨整潔的布衣,黑色的長髮束起,寬闊的額頭,明亮的紫色深眸,高挺的鼻尖,那氣度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白日還特別注意到這人手腳都特別長,手掌也奇大無比。
白日知道這人肯定是衝著自己而來,只見這人停在身前,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白日頓時覺得渾身上下像是毫無秘密的被這人看著。
接著,那人道:「你是白日嗎?」
白日一點頭,道:「我是的,你是?」
那人聲音宏亮,紫色的眸中射出光芒,看著白日,道:「夜風寒。」
白日一震,暗道:終於來了,仙使!
夜風寒看著他,道:「沒想到這麼年輕。」
白日微笑道:「夜仙使是來審查家族資格的嗎?」
夜風寒點點頭,道:「是的,本來按照你對於光明階的貢獻來說,你們家族已經不需要再審查了,但是為了公平與公證,還是需要來一趟。」
白日道:「原來是這樣,仙使辛苦了。」
夜風寒盯著他,道:「可我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年輕。」
白日心中一驚,開始覺得四周的壓力大了起來,但並未感覺到夜風寒做了什麼,當下坦然一笑,道:「年輕不是什麼罪過吧,我與夜家也多次接觸,夜家幾位後人也都很年輕啊。」
夜風寒冷哼一聲,道:「既然是考核,那當然就要拿點本事出來了,讓我來試試你的水平!」說完,手微微一抬,勁風襲來。
白日就怕這個夜風寒藉機會對自己動手,心中同時奇怪,自己現在與夜家也還不錯啊,難道是真的要履行考核程序?而且就算動手,也該自己先出手吧,這個級別比光明高階還略高的仙使,居然會先對自己動手。
如果不是這罕見的強大壓力,白日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個騙子,但高手一出招,基本就有數了。
白日身子往邊上偏去,同時知道這人的確是罕見的高手,但又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過了一會才恍然大悟,原來夜風寒雖然勁力先啟,卻一直斂而未發,所以他才能這麼輕鬆的在如此大的壓力下閃躲騰挪。
夜風寒忽然道:「小心了!」說著,右掌一甩,一道勁氣打了出去。
白日壓力頓增,四周明明是一片平原,但此時卻彷彿多了四面牆朝他壓來,竟然找不到一點可以躲避的方法。
白日一咬牙,知道上面是唯一的出口,夜風寒的後續招數,肯定就是在上面等著他,但是也的確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他心一沉,身子一躍已經飛起,果然身形剛飛起,夜風寒已經道:「小心。」
白日聽聲音完全不知道他的方位,但耳邊傳來的風聲卻讓他清楚的知道,夜風寒早已等著他了,一指點來。
白日天絕心與明王真言力量早已諳熟於心,融為一體,此時危機時刻,念頭一轉,左掌蓮華印契已經自然形成,朝勁風來處輕輕一按。
勁風襲來速度驟減,而白日也覺得手掌間忽然一下被力量「充實」住,這還是使用蓮華印契才有這樣的感覺。
夜風寒微微咦了一聲,白日身下壓力驟減,整個人落了下去。
白日手掌翻飛,單手的蓮華印契翻轉為了雙手的內縛印契,顯然是決定放手一搏。
四周的風聲都顯得凝重起來,夜風寒似乎並無察覺,氣勁一個勁的輸出,白日內縛印契全部吸納了進去。
白日一開始還在欣喜,但只一會就在叫苦了,知道夜風寒是故意的,內縛印契吸收的力量,已經超過了他的承受力,他此時即便想翻轉過來也毫無餘地,夜風寒那邊仍舊源源不斷的輸來力量,迫得白日不收不行。
夜風寒忽然大笑兩聲,道:「明王根本咒,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