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憐思唔了一聲,道:「是這樣,你應該還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吧?」
白日知道是在凝虛天面對天笑絕殺時所欠下的,不由苦笑道:「哪有你這樣,施恩還這麼急著圖報的……」
雍憐思眉頭一抬,道:「不承認了?」
白日無奈的舉手投降,道:「當然承認了,說吧,要我怎麼還?」
雍憐思露出勝利的微笑,道:「你去做一趟我們暗階的信使!」
白日哦了一聲道:「跟光明階?」
雍憐思點頭道:「幫我帶個信給高階區目前的領袖,通知他們,如果高階在三日之內再不出現,我們就會對高階區發起總攻,到時候高階區生靈塗炭,可不要怪我們。」
白日再次無言苦笑,一會後才道:「為什麼叫我去?這不是讓我找死嗎?」
雍憐思微笑道:「不會的,憑你跟凌天的關係,他怎麼也不會殺你的,再說了,上次你被天笑谷圍剿,他沒出面幫你,心裡對你一定很內疚,你現在去見他,他肯定會見,而且一定能保你平安。」
白日擔心的當然不是這個,搖了搖頭,道:「你讓我帶的這個口信……未免也太過分了,我要真這麼說出來,就算凌天不對我怎麼樣,其他人估計也饒不了我。」
雍憐思偷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你現在在二階高段中的威名啊。一人破掉我們三大秘術合擊,救下無數光明階修真者,又在重傷的狀況下殺掉一個天絕,光暗兩階現在很多人都拿你做偶像了。」
白日搖頭道:「算了,跟你扯不清,反正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這個人情也算還你了。何時去?」
雍憐思沉吟片刻,道:「就現在吧!高階區那邊我不想再拖了,光明高階不出現,讓這場戰鬥打得實在毫無樂趣。」
這話聽得白日直瞪眼,但是見識過他們在射月天的戰鬥後,也知道他們的確有這個口氣。
三大秘術合擊就把光明階幾大高手沖得人仰馬翻,面對他們,光明階實在脆弱。
當下他揮了揮手,道:「那我去了!」
雍憐思含笑道:「去吧,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凡是看到你出現的地方,我們暗階肯定是不會攻擊的。」
白日暗歎一口氣,知道自己的界限越來越模糊了,而且更為奇怪的是,自己破掉暗階三大秘術合擊的招數就是源自兩大階,包括暗階的力量及光明階凌天所授的幻系技巧。
他穿過肆意州時,那邊的人正在熱烈討論著為何沙漏出現如此異狀,白日一副布蘭德大叔的打扮模樣,悠哉悠哉的穿過人群,來到了傳送區。
他必須經由射月天到凝虛天,再穿越光門,進入高階區。這路途可比從歡喜宮來時遠得多了。
就在白日暗自哀歎自己勞碌命時,在另外一個虛無飄渺的地方,正悄悄發生著一件影響未來的事情。
幽暗領域。
四週一片漆黑,一雙明亮無比的眸子正看著遠處,那一縷幽光正緩緩的在這個無名空間中飄移,這一道光束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出,令人一看,心中就頓生清涼幽靜的感覺。
而那雙眸子正是盯著這縷幽光移動的軌跡,一刻也不敢閉上。
忽然,一聲幽歎傳出,一個聲音道:「我們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是我們的責任。」
一個沉穩的聲音道。
「但……我們也不能放任暗階如此侵佔下去啊!當年的戰天,也是你們合三人之力才鎖住的。現在跑了出來,肯定力量更甚從前,這種級別差距,不是他們可以彌補的。」之前的聲音繼續出現。
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道:「驚雪,我知道你的擔心,但是你別忘了,暗階、光明階都只是修真界的分支,我當年下令壓制戰天也是有原因的。而現在更重要的是眼前,你該知道,如果這裡失守,將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但是……哎……」
如果有人聽到他們說話,只從話語中就可以聽出,他們就是離奇失蹤的高階。
他們不好好的在高階區待著,跑到這個幽暗領域來做什麼?
就在這時,那雙黑暗中的眸子忽然精芒一閃,道:「開始了!」
只見遠處的那道幽光開始來回晃擺,看似與先前一樣,但顯然微微帶顫,與先前的幽靜已經不同。
接著,幽光頓住了,一道極強的亮光從幽光中暴射出來。
這一刻,這一片黑暗區域瞬間變得透亮,轟轟的聲音隨之響起,整個領域恢復了一片黑暗,包括那一點幽光也已經全部消失。
一個聲音震驚無比的道:「好像比我們想的還要嚴重!」
就連那個柔和的聲音此時語氣中也透著緊張,道:「通道封印已經開始失效了,我們準備!」
不一會,剛才那道幽光處,忽然亮出一道黃芒,那柔和的聲音叫道:「上!」
颼颼颼!數道身影悄無聲息的朝那邊撲去。
一場沒有人知道,卻關係著整個修真界存亡的戰鬥即將開始了!
凝虛天。
白日恢復了本來的面貌,身形速展。
這一路果然風平浪靜,雖然有遇到暗階武士,但大都是鞠躬讓行,越是*近高階區的光門入口,暗階武士也就越多,過了一個山坡,前方就是光門,但他卻看傻了。
只見密密麻麻的黑色人群正坐在地上,連綿延伸出去,一望不見頭。
白日看得直咋舌,這裡距離光門所在地不到千米,按照修真者的速度,只是幾分鐘就可以趕到了,如此等於把暗階全部集結在高階區門口,帶有明顯的威脅性質,等同於封鎖住了光明階的行動。
難道這樣光明階也能忍下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差事比想像中還要難做,自己等於成了暗階最後下戰書的人,如同兩國交戰在大兵壓境時派出的使者,如果對方一怒之下滅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白日直接從空中飛過下面黑壓壓一片的暗階修真者們,落在地下,腳不點地,再次飛掠而起,連續幾下暮光之舞,人已經到了光門門口,激起後面的一陣喝采聲。
他倒不是故意炫耀,只是他實在不知如何面對暗階對他的畢恭畢敬,尤其這裡還有這麼多,索性痛快點,裝作沒看見的直接飛過。
落在光門口,光門紋絲不動,白日猶豫了一下,他身上有鹿宗齊所給的授權,可以直上最高層天,但現在他的身份是暗階代表,實在不太方便,深吸一口氣,喝道:「白日拜見凌天!」
這一聲直入雲霄,雖不知能否穿過無盡之海,但光門內的守衛肯定能聽到,如果還沒有動靜,他便考慮直接打開了。
不一會後,光門轟的一下,緩緩打開了。
白日往後退了幾步,一個陌生的人影從門內走了出來,先是看了看遠處的暗階人群,再看了看白日,道:「你就是白日?」
白日見他不是杜家兄弟,而且以前也肯定沒有見過,點了點頭,道:「是的,你是哪位?」
那人上下打量了白日幾眼,道:「我是奉了上面命令前來鎮守大門的。你找凌天大人什麼事?」
白日見他態度奇怪,但也不想惹事,道:「有些事情想找他說一下。」
那人忽然看了看後面那群暗階,道:「你是怎麼過來的?他們難道沒有阻攔?」
白日有些不耐的道:「我怎麼過來是我的事情,我現在需要找凌天,他方便見我麼?」
這人瞪了瞪白日道:「你以為你是誰?凌天大人是你可以隨便見的麼?」
白日見這人似乎是真的不認識自己,哭笑不得的道:「我是凌天大人的學生,你去跟他說他就知道了。」
那人咦了一聲,似乎十分懷疑,看了看白日,搖頭道:「不可能,你太年輕了,怎麼可能是凌天大人的學生?」
白日道:「你到底讓不讓我見?」
那人慎重的道:「我身負守護光門的重大責任,讓你進去,誰能保證不會對凌天大人有什麼惡劣影響?」
白日突然覺得這人還不是普通的難纏,看來把他換到這裡來,倒的確是一個好選擇,於是眉頭一挑,道:「你現在這麼把門開著,難道不怕他們突然衝進來?」
那人似是剛想到,一拍腦門,叫道:「啊,對,我怎麼忘了。」說話同時就要回去把門關上。
白日這下更加哭笑不得了,光明階難道真的沒人了?怎麼找了這麼一個活寶守這個關鍵位置?
當下也不阻攔,就看著他把門關上。
一會後,他走到光門口,手上元氣一劃,鹿宗齊所給的授權頓時生效,光門嘎的一聲打開了。
那人正站在裡面,這下是真的嚇了一跳,忙看了看門,臉色一變,道:「鹿宗齊大人,你怎麼會有他的授權?」
白日這次是徹底懶得理他了,身形一掠,就往裡沖。
那人聲音一變,道:「再強行衝入,就以非法入侵罪處置。」
白日哪裡在乎這些,身上的罪名反正夠多的了,身形一閃,暮光之舞乍現,人已經掠過了那人,朝無盡之海的另一端飛去。
那人咦了一聲,道:「你怎麼會暮光之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