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霜荷輕叱一聲,道:「注意了!」
她雙掌凌空一拍,一道紫色強光從手中射出,長約一米,就凝固在了半空,彷彿是一把利劍般,月霜荷右手握住,紫光自動將她手外圍包裹住。
白日心神一凜,想起了她之前曾給自己看過的「紫羽」,似乎就是可以任意改變形態的,這個紫色光劍難道也是紫羽的變形體?
「鏘!」
白日手中的蝕日神箭,與月霜荷手中的紫刃碰了一個正著,發出一聲劇烈的金鐵交鳴聲。
白日身形一晃,心中只覺得不可思議,這把紫刃,居然能硬生生的架住自己的靈箭,而且襲來的後勁更大。
還在發怔,紫光一揚,已經籠罩住自己的全身,一股巨大的壓力直逼身體。
他將靈箭往空中一架,接著身子一旋,剛要飛起,頭頂一道寒氣閃過,頭上一涼,頭髮竟被削去一截!
他嚇了一跳,心神微微慌亂,但體內的天絕心此時發揮了巨大作用,微微轉動,寒氣連生,頓時一個冷顫,腦子迅速清醒過來。
身形縮下,無絕經猛地灌入靈箭,箭芒暴漲,將繞在身邊的紫光硬生生的戳了一個大洞。他的身子也趁機閃出,靈箭前端的箭芒朝不遠處的月霜荷猛地襲去,這一擊從破紫光到飛襲,一氣呵成,宛如奔雷掣電,氣勢兇猛。
月霜荷嘴角的笑容明顯揚起,紫刃憑空散去,重新恢復至手中的一小撮紫光,擋住了這一下奔雷一擊。
白日心中湧出無奈,感覺月霜荷這一收一伸完全無懈可擊,找不到任何破綻。
正在這時,忽然體內的天絕心再次轉動起來,週身一縷幽藍色的光華浮起,白日心中一動,收起靈箭,手指一揚,幽藍色的光芒彷彿就成了體內的元氣般,指哪打哪,將月霜荷也團團圍住。
月霜荷咦了一聲,白日心中也驚異無比,正要作出反應,忽然這層幽藍色的光中猛地耀出一道紫色強光,空氣中滋滋聲不斷,接著便聽到一聲蓬的巨響,光氣完全散去,月霜荷安然無損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白日則覺得心神處的天絕心似是受到了某種震動,停止了轉動,但寒氣卻更加明顯。
月霜荷微笑道:「好厲害的天絕心!」
白日看了看她,懊喪的道:「那有什麼用,還是打不過你啊。」
月霜荷不置可否,轉首看了看韋索,道:「你覺得他如何了?」
韋索在一旁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看了看白日,以難得正經的神色道:「這小子的確長進很大,只可惜招數太爛,只會那幾下最低級的砍殺,無絕經中厲害的部分施展了不到二三成,根本就是一個空有發達的四肢而根本不會用腦子的白癡!」
白日一開始還喜孜孜的聽著他誇,畢竟從韋索嘴裡冒出幾句對他的好話太不容易了,哪知越聽到後面越不對勁,但想想他也的確沒說錯,只好一雙星眸猛瞪著他。
韋索轉首又看向月霜荷,道:「還是我們家霜荷厲害,招數玄妙,修為高深,跟這小子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厲害,厲害啊!」
白日呸道:「什麼你家,明明是我家的!」
韋索嘿嘿笑道:「你這個手下敗將沒資格說話!」
月霜荷見兩人吵個不休,笑道:「好啦,別吵了。」頓了一頓,道:「剛才韋大哥說話雖然刻薄了一點,但的確說得沒錯。
「你所發揮的,根本不到你體內力量的二三成,剛才最後那一下,可能還不是你自己有意識發出的。」
白日一呆,道:「你怎麼知道?」
於是便把剛才天絕心的狀況說了一遍。
韋索嘲笑道:「看來是天絕心也看不慣你這個笨小子了,所以乾脆自己上,你小心啊,哪天真正的自己反而被天絕心取代了!」
白日臉色一變,他自從被老於跟菩節兩人附身過後,最怕這種感覺了,每次一想起那種精神被徹底排擠開,看見「自己」的身體做著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就渾身直打寒顫。
月霜荷拍了拍他,道:「不會的,天絕心是沒有意識的,它只能依附於你的意識存在你體內,所以不會取代你本身的精神體的。」
白日放下心來,道:「那就好!你說我現在的實力跟雍憐思相比,大概是怎樣的?」
月霜荷搖了搖頭,道:「不是對手,之前我說雍憐思大概比你高了三級以上,現在來看,我基本可以確定你比她低了兩級。
「雖然比以前好多了,但基本上越兩級而戰,也是必輸。不過總算可以一拼了,所以不用像以前那般絕望了。」
白日心中其實也大概有數,只是十分納悶,道:「雍憐思才多大?這麼年輕的女孩又這麼厲害,這究竟是怎麼練出來的?」
說著,他看了看月霜荷,似是突然想起霜荷也符合這個標準,雖然不知道年紀,但應該不會有多大。
月霜荷語帶深意的道:「修真是沒有任何捷徑可以倚仗的,每個有所成就的修真者,肯定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白日忽然想起韋索曾對他說過的胎練,不由道:「雍憐思是不是經過什麼」胎練「出來的?」
月霜荷一怔,道:「什麼胎練?」
這其實是上次韋索跟他閒扯,隨便吹的,這時忙乾咳一聲,道:「胎練,只是一種可能,不過如何修煉屬於每個人的最大隱私,別說我們不知道了,就是戰天,我估計也不太知道雍憐思是如何修行的。」
語氣一頓又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有這麼好的狗運啊?東補西補的!整個就是一個吃大補丸成長起來的!」
白日挑眉道:「我也是九死一生啊,命大才活到現在的,你以為人人都可以這麼補的嗎?」
韋索還要駁斥,月霜荷忽然道:「小情人之所以有這樣的成就,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的,不過這個代價目前還沒出現,所以還看不出。」
白日一嚇,道:「什麼?我付出了什麼代價?我不知道啊……」
月霜荷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摸了摸他剛才被削掉的頭髮處,道:「總之你記住,世界是公平的,這部分運氣好,那麼其他地方肯定就有所損失。」
白日想起了剛才的驚險處,也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道:「算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怕也沒用!」
他看了看四周,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將兩人同時摟過來,一邊對月霜荷道:「好老婆啊!」一邊又對韋索道:「好兄弟啊!」
然後這才道:「你們說,如果我把那個明王根本咒搶來練,可不可以彌補一下招式上的缺陷?」
月霜荷與韋索同時一呆,均用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白日。
自由天。
肆意州的大街上。
白日仰首看著天空。
這是他首次看到了懸掛在高空的沙漏,也就是韋索口中的催命符,此時沙漏上下方的沙幾乎差不多,也就是說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應該是沒有作弊。
他此時正化身為布蘭德大叔的形象,站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不斷,不時還夾雜著一些對沙漏的評論,以及目前修真界的消息。
最終總結下來的結果,就是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雍憐思必勝,同時擎日天已經建設完畢,大批的暗階已經到達了擎日天,而擎日天與各大界的通道仍舊關閉。
光明階最近則一直處於沉默,就連前段時間利用二階召集令召出的大量二階,似乎也都憑空消失了,射月與凝虛二天,幾乎處於真空狀態。
白日聽著四周的談論,只感覺這裡彷彿已經成為了暗階的天下,而之前的光明高階似乎一瞬間就煙消雲散。
情況似乎越來越詭異了,高階強大的力量絕不是虛的,但他們到底在忙什麼?難道除了修真界外,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歎了一口氣,他開始返回他們臨時的聚集地,邊走就邊想自己昨天提出要去搶明王根本咒後,被霜荷與韋索一致反對的事情。
理由有二。
一是搶不到,二是搶到了也來不及練,而且更加會觸犯到九藝的規則,到時候連累整個天絕谷被九藝封殺,可不得了。
白日正是被這第二個理由給嚇住了,畢竟再如何亂來,也不能牽連到天絕谷。
經過這次浩劫後,天絕谷需要很久才能恢復過來,更主要的是,天絕谷還是整個修真界醫療系修真者的晉級聖地,這裡等於就是一個醫師之谷,如果真的受到牽連,那麼影響的恐怕是整個修真界。
正在思索,他忽然看見前面巷子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快速的閃了進去。
他一驚,趕忙悄悄跟了過去,這一進去,元氣立刻將前面那人鎖定,沿著那人走過的路線,朝前跟去。
腦中清晰的反應出前方那人的動作,那人正似悄悄的潛入了一個屋子,他看了一下方位,身形躍起,幾個跳躍便來到了房子外,剛落腳,便聽到裡面一個女孩的吵鬧聲。
「你們這些沒用的傢伙,找個人都找不到,養你們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