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拳頭捏緊,寒聲道:「那你為什麼不救她?非要看著她死去?」
那人道:「當然,對於我們來說,只有死亡才是新生。更何況,她對她的生狀並不滿意,我又何必多事!」
白日愕然道:「她不想活?」
那人道:「她連作夢都在喊你的名字,但是一旦醒過來,卻又不想見你,認為她是不潔的,配不上你。」
白日心中泛起酸楚,深吸一口氣,道:「那我現在把她交給你,你能好好照顧她嗎?」
那人道:「我不需要給你任何承諾,如果你肯看她這樣死的話,你也可以選擇不交給我。」
白日心中一歎,此時的他,已經冷靜下來了,道:「不會的,每天死的人那麼多,而你偏偏在之前就看中了她,你跟了那麼久,而且又一直追到這裡,估計就算我現在反悔不交給你,你也會動手搶的。」
那人似乎輕笑了一下,道:「算你說對了。不過剛才在廣場上,我也看了全部過程,雖然有點好奇,為何你這個低階修武者都算不上的人,卻居然會真武界高階功法,但是,我如果想帶走她的話,你是阻擋不了的。」
白日看著這人,道:「我相信你的實力,但是如果你真的要搶,我也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她的……」
那人似乎呆住了,好一會後,才道:「我想收她作我唯一的徒弟。」
白日一震,看著這人,那人身形一晃,整個人竟然在這一片空曠的雪地上消失了,片刻之後,那人出現在了同樣的位置,道:「看看你的衣袖。」
白日一呆,趕忙低頭看了看衣袖,只見衣袖上忽然多出一個骷髏頭的標記,骷髏的頭上還有三顆小星星。
他猛的抽了一口冷氣,道:「什麼時候……」
那人悠悠的道:「知道我的水平就可以了。把她交給我吧,我不會虧待她的。」
白日跪下身子,舉起諾兒,道:「白日多謝前輩!」
話音一落,手上一輕,諾兒已經消失在了手中。
他忙抬起頭來,看向前方,只見諾兒正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而那人蹲在那裡似乎在查看著什麼,好一會後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她要復活的話,必須要洗去記憶。如果你們有機會再見,到時候,她是會不認識你的。」
白日神情一僵,好一會後,苦笑道:「記憶是兩個人的,她沒有了,我還有,我會幫她記著她的那份的。」一頓,道:「請給她一個完整的生命吧!」
那人看了看白日,搖了搖頭,道:「我看錯你了。」說著,抱起諾兒,站起身來。
白日問道:「前輩看錯我什麼了?」
就在這一刻,白日似乎發現對面那人的面貌忽然一變,一雙漂亮的棕色眸子露了出來,正盯著白日。
那雙眸子清澈如水,卻又流著一些難以捉摸的神采。
好一會後,那人緩緩道:「或許你不知道,冥暗界的人有著看穿一切的靈目,從第一次看見你,我便發現你是一個天生的無情者,從你怎麼對待路不涯的,便可以看出來了,你對殺人流血根本不在意……」一頓,道:「但我沒想到,你會對諾兒如此深情。」
白日一呆,道:「我?無情?」
那人根本不答他,道:「既然,你對我未來的徒弟如此好,我便看在諾兒的面子上,送你一件東西。至於未來如何,你自己保重吧……」
說完,整個人便消失了,雪地上連腳印都沒有,就像一個影子般,完全沒留下任何的痕跡。
白日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失落,欣喜的是諾兒居然還能活著,失落的則是諾兒即便復活了,兩人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而且即便見到了諾兒,她也已經不再認識自己。
一邊想著,一邊站了起來,這一站,才發現身旁不遠處放著一個盒子。
他心中估摸,這就是那人所說的送給自己的東西,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拿起來,打開一看,是一塊黑乎乎薄膜般的東西。
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什麼,頓時想起破東風來了,這傢伙怎麼忽然不說話了。
破東風忽然呼出一口氣,道:「太厲害了!」一頓,道:「哇,這東西哪來的?這、這不是化骨無形的作品嗎?」語音再頓,道:「咦,那人送給你的?噢,這樣啊……」
白日見他在自言自語,知道肯定在讀取自己剛才的記憶,不由想起剛才他說話說了一半,忽然斷掉,問道:「你剛才沒在聽?」
破東風連聲呸道:「我哪敢,這人一出來,我就有一種渾身被扒光、在他面前展示的感覺。」
白日呆呆的道:「我怎麼沒有?對了,那人說他有靈目。」
破東風一吸氣,道:「難怪這麼厲害,而且他還送了你這東西,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寶貝,你正好要用!」
白日看了看這黑乎乎的一塊東西,皺眉道:「這是幹什麼的?防禦的?還是用來吃的?」
破東風再次激動的呸了起來,道:「你這小子真是不識貨!化骨無形啊,這個三界吃香的人,他的東西只要出來,那就是寶貝,更何況是這個。」
白日見他說了半天,還沒告訴自己這是什麼,不由不耐煩的道:「到底是什麼?你說清楚些!」
破東風只顧著自己開心,哈哈大笑道:「這下好了,諾兒進冥暗界,你不通過真武大會晉級就沒辦法跟她相遇,現在又有了這東西,就算你再站在夜龍前面前,估計他也認不出你!
「我說倒楣了這麼多年了,今天終於開始轉運了!」
白日此時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雖然諾兒不再有了這段記憶,但畢竟可以繼續活著,他本就是天生開朗樂觀的人,聽著破東風歡快的聲音,也開始露出笑容。
他蓋上盒子,道:「快點給我說!不然,我現在就扔出去!」說完,便作勢欲丟。
破東風嚇得連忙道:「我說,我說!」他接著道:「你手上拿的這個叫做『無形無容』,是傳說中,化骨無形最為得意的作品,它可以自由變換你的相貌、身形、聲音。」
白日一嚇,叫道:「這麼神?」
破東風得意的道:「那當然,他還能擋住天眼與靈目的觀測,實在是一個少有的好東西啊!」
白日道:「那為什麼叫做無容?這麼怪怪的名字!」
破東風道:「傳說,這是他做出來送給當時名震三界的一個美女的,原來的名字叫做無形玉容,結果被那美女改為了無容,因為她嫌自己太漂亮,所以要扮醜女。」
白日一呆,道:「嫌自己太漂亮?」
破東風哈哈一笑,道:「你沒想到吧?那樣一個集力量權勢與美貌於一身的女子,竟然就愛扮醜女。」
白日擺擺手,道:「好了好了,告訴我怎麼用?」
破東風頓時結巴起來,道:「這個、這個……我只是聽過,也不知道如何用。」
白日瞪眸道:「那你怎麼知道的?」
破東風道:「看蓋子就知道了,上面那個圖標是化骨無形的專用圖標,世上只有他。」
白日拿過蓋子一看,只見上面畫著一個金光燦燦的手,上面還有一道弧形的勾標記,從手中間劃過,當下道:「好了,不管怎樣,我們可以安全的去參加修真大會了。」
破東風應聲道:「嗯,我馬上入定,時間越早越好,這樣天眼就不會在你身上發現我的影蹤了。」
白日愕然道:「你還要進行那個行天大法?不是說有了這個就可以擋住天眼了嗎?」
破東風解釋道:「那只是你,也就是說,你可以不用重新修煉了。
「我把你帶到這裡,本意是想讓你藉著冰雪,重新練一套打法出來,以防止被天眼看出,但現在既然有『無形無容』,那就不需要了。
「你可以繼續修煉自己的真元力,這樣進入真武界後會方便很多,但是我必須隱去,不然被人知道了,你就麻煩了。」
白日呆了呆,想起他一直被遠百川關在神器之內,心中暗忖,他當年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而遠百川為了救他,所以把他封在了神器之內?
破東風忽然罵道:「臭小子,別亂猜,我去了。先休息,然後便開始行天大法,你自己保重吧,下次見面,就是真武界了……」一頓,道:「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白日此時湧出無限信心,目射異采,道:「當然可以!我一定會贏的!」
破東風見他恢復信心,心情也好了很多,道:「那我去了!你自己小心,記住,你的身體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
白日也道:「知道啦!你自己小心些,練那個什麼見鬼的行天大法,可千萬別把我拖累進去!」
「……臭小子,你個烏鴉嘴!」
「不識好人心,我這是在鼓勵你……」
「呸呸呸!老子不要你鼓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