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雪躺在雪神殿的地面上,看著嫦娥仙子依舊在月神殿翩翩起舞,她表情淡漠的輕聲問:「嫦娥姐姐,你快樂嗎。」嫦娥停下舞動的步子,卻始終沒回答她的話。
不一會兒,嫦娥、后羿、梅花仙子、風神將軍到了凌霄殿,質問天帝:「天帝陛下,為何將雪兒與顏紫塵分開。」
天帝低垂著眸子,看了看帶著神矢往人間而去的燕山女巫,淡淡的說:「這是朕給他們的最後一次考驗,通過了,在一起,通不過,天人永隔。」天帝冷漠的看著四神,揮手將他們撤離了凌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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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顏紫塵已經不知道在河邊立了多久了,那個飄渺的歌聲又響起了,淺淺唱著繾綣的調子。
「回憶當初/多少柔情深深種/關山阻隔/且把歌聲遙遙送/多少往事/點點滴滴盡成空/千絲萬縷/化作心頭無窮痛/
自君別後/鴛鴦瓦冷霜華重/漫漫長夜/翡翠衾寒誰與共/臨別叮嚀/天上人間會相逢/一別茫茫/魂魄為何不入夢/
情深似海/良辰美景何時再/夢裡夢外/笑語溫柔依依在/也曾相見/恍恍惚惚費疑猜/魂兒夢兒/來來往往應無礙/
舊日遊蹤/半是荒草半是苔/山盟猶在/只剩孤影獨徘徊/三生有約/等待等待又等待/幾番呼喚/歸來歸來盼歸來/」
一曲終了,顏紫塵渡到河對岸,翻著高大的燕山山脈,終於到了山頂,卻依舊沒見一人。燕山女巫手執神矢,用力的拉滿了弓,一箭放了出去,那箭圍繞著顏紫塵的身子,轉著圈,發著五彩的光芒。
顏紫塵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箭,那箭便嗖的往前飛去了。他人認了出來,那是姜憶的箭,追著神箭的影子,他來到了一處山洞前面,他輕輕的走了進去。山洞裡是一個他想了一輩子也沒想到的畫面。
一架古色古香的琴,一名貌可傾城的女子,倚在琴上,淺淺的睡著了。他上前,指尖描畫著那思念了多年的眉眼,迷戀的神色,彷彿歷經了無數次的生死。女子還在酣睡,不一會兒被他的動作驚醒,她煽動長長的睫毛,睜開眼睛,一把摟住了他。
「紫塵,你終於來找我了。」將她抱的緊緊的,衝著山洞外燕山女巫的身影,做了一個V的手勢,燕山女巫笑著,輕輕的退去。
顏紫塵的心,霎時間被溫暖的無以復加,他將面前的女子緊緊的攬近自己的懷裡,臉埋進她的頸窩,他不會讓她離開他了,永遠也不會了。
天外天上,梅花仙子看著玄天鏡裡這樣的情況,氣的直跺腳。
「嫦娥姐姐,那是燕山雪,燕山女巫的女兒燕山雪,她不過長了一張同雪兒一模一樣的臉,天帝怎麼可以這樣,我們找他理論去。」說著就要飛身往凌霄殿去。
「梅兒,莫要急躁,天帝說了,這是最後一次考驗。」嫦娥仙子不急不躁的回了她的月神殿,繼續跳自己的舞。
自顏紫塵從山洞內找到了被他誤認為是冷若雪的燕山雪之後,整日整日的陪著燕山雪兒這看看,那兒玩玩。過了幾天清閒日子,燕國退出這次戰爭,更讓好處向顏紫塵這邊靠的近了些。
顏宇宸不是治國平天下的料兒,一時之間,戰後國內的許多事宜,根本做不來。百姓怨聲載道,一些有些能耐的大臣也紛紛告老,楚國每況愈下,國力堪憂。顏紫塵頂著重重壓力,終於還是發動了對京城的戰爭,戰事繁多,一時間顧不得許多事兒燕山雪趕在這個時候生病了。
顏紫塵趕忙從軍中趕了回來,親自給她熬好了藥,站在她房門口,寵溺的喊著:「雪兒,吃藥了。」
「你等一下再進來哦,我在換衣服呢。」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磨磨蹭蹭的出來,朝著顏紫塵笑了笑。顏紫塵對她的關心,哦,不,是對冷若雪的關心,她不是感受不到。所以,心中對顏紫塵還是頗有好感的。
顏紫塵上前刮了刮她的鼻子,輕笑著:「鬼靈精,這些日子,都不讓為夫我碰你了,長膽子了,非要一個人睡。」顏紫塵坐下,從懷裡掏出了糖蓮子遞給她。
她將碗裡的藥一股腦的灌下去,看著顏紫塵手中的糖蓮子:「我不喜歡吃糖蓮子,你留著自己吃吧。」
顏紫塵濃眉擰了一下,眼中有一抹奇怪的神色:「藥,不苦嗎?」他詫異的問,他還記得上次餵她喝藥,那是好多年前了,她哭著鬧著不喝,還說她小時候生病,外公都是用花藥給她熏好的,從來不讓她喝苦藥。
「雪兒小時候生病,也是要吃藥的啊。」燕山雪甜美的笑著,那笑意,似乎比雪兒還要清亮幾分。
顏紫塵的臉色,卻陡然涼了下來,晚間,燕山雪跟他在庭中聊天,他問她子夜哪裡去了。
「子夜在外公那裡啊,嗯,等戰事結束了,咱們再去把他接回皇宮。」燕山雪回頭看著顏紫塵。
「你不是我的雪兒。」顏紫塵聲音凜然一冷,質問著燕山雪。燕山雪怕極了他冰冷的聲音,她哭了,淚光閃閃,我見猶憐。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看著他,這些日子,他一直十分寵她,什麼都依著她,這還是她活著麼多年以來,頭一次被人家寵溺。
「我的雪兒不會捨得與我分開,她怕黑,喜歡讓我抱著她睡。我的雪兒不會丟下子夜一個人來找我,我的雪兒不喜歡喝苦藥,我的雪兒不喜歡皇宮,決計不會讓我把子夜接進皇宮的。」顏紫塵看著漆黑的天幕,動情的說著。
「如果你的雪兒永遠也回不來了呢?你還是不肯要我嗎?」燕山雪小巧美麗的臉上盈滿了淚水。
顏紫塵上前,吻去她的淚:「對不起。」他不能看著眼淚從一個與雪兒一模一樣的女子眼中溢出,但是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不是雪兒的女人,就算她與雪兒一模一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