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歡宴也無非是眾臣說些讓元帝舒心的話,皇帝開恩賞賜大臣些金銀,與往年並無區別。皇家的宴飲,並沒什麼意思,看到的儘是些諂媚嘴臉,粉飾著太平盛世。
顏紫塵與冷若雪在屬於他們的位置上坐定,小小的龍珠兒卻一直立在身後,冷若雪回頭憐惜的看了一眼小丫頭,早知道就不讓她跟來了,如此站在這裡,倒顯得讓人於心不忍。
元帝年歲漸漸大了,新年歡宴也不再鬧騰到半夜,一兩個時辰倒還是必須的。晚宴結束之後,眾人也便再度走進茫茫的大風雪,往回各自府上的路走去。看著殿外已經積了厚厚的雪,顏紫塵一把將冷若雪抱在懷裡,霸道的扯下自己的錦袍披在她身上,大步挺進風雪之中。
二王與三王還沒結束宴飲,遠遠看著顏紫塵的身影以及衣裝破舊的冷若雪,眼底都有一絲難見的無奈和憐惜。
「王爺,請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她生氣的看著他,他總是這樣,無論做什麼,總是不與她商量。
「天氣太冷,你身子還沒好,經不住風雪。乖乖的待在本王懷裡,否則本王就把你的龍珠兒給丟在這鬼天氣裡,不管了。」他威脅她,他看得出來,她很在乎身後這個跟著他大步跑著的龍珠兒。
聽他又拿龍珠兒說事,她便不再出聲,安靜的待在他懷裡。他的懷抱很溫暖,還是有著淡淡的藥香味兒,雪兒鼻尖觸及之處,她想,這輩子,她都難以忘記他身上的味道了。
回到思過苑,他將她放在那張破舊陰濕的床上,擰了擰好看的眉。她竟然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的嗎?這床上除了那張還勉強能取暖的大貂裘,鋪的只是粗糙的干茅草,即便是王府的茅廁,怕也不用這般寒磣的茅草,他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而那絲心疼也被雪兒看在眼裡,月餘了,她真的好想被他抱著,好好說說這些日子的委屈,真的好想讓他堅實的懷抱圈著自己,再也不用想任何事情,全世界,就只有他們,可是這件事看起來,是那麼的希望渺茫。
他臉色驟然一冷,板著臉不去看她也不靠近她:「九王妃,明日府上要甄選一批姬妾和幾名側妃,你跟本王一起把關。」輕輕的一句話,敲碎了她所有的憧憬。
她愣愣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和屋外依舊飛舞著的大雪:「妾身遵命。」她客氣的答應他,稱自己為妾身,他雖然沒回頭,但也能聞到她眼淚的味道,酸酸的,苦苦的。
他忍住抱住她說他真的很愛她的衝動,喉頭緊了緊,掩去一絲淚意,甩下狂傲不羈的長衫,訊疾如風的走出了思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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