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第一次的相遇,到現在,他們真的經歷過了太多的事情,從第一次見面起,或許他們各自的影子都已經烙在了對方的心口,起初只是淡淡的,淺淺的,直到現在,再也是無法抹去了。
直到再過了1個多小時後,手術的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坐在休息椅上的他們全部站了起來,看向似乎已經是筋疲力盡的羅倫,也就是音羽的主刀醫生,羅倫取下口罩,很是疲備的看著他們,但是,他臉上的那種抱歉,卻已經讓他們的心,開始完全的冷了。
「對不起,」羅倫抱歉的說著,「我們真的,很抱歉,手術,失敗了。」
「希子,希子……」沙耶英樹連忙扶著暈過去的妻子,眼眶中,也有著從來不肯落下的淚水,他們的女兒,他們可愛的小公主,終於,還是離開他們了。
沙耶透背過身,卻可以明顯的看到他肩膀的抖動,他狠狠的垂著白色的牆壁,一言不發。
樺地低下頭,向來清澈的眸子裡也是落下了一層薄霧,終是凝成水滴。
跡部景吾還是撫著手指上的戒指,只是,帶著戒指的手卻緊握成拳,他淡淡一笑,心口上傳來的是一陣比一陣強烈的刺痛,那麼明顯的痛,那麼清晰,無法擺脫,就如同,他的呼吸,而他,沒有任何喘息的餘地。
小女傭,你還是,失言了。
此時,在日本的青學的網球場,青學網球部並沒有因為得到全國大賽而鬆懈下來,相反的,他們還是如以前一樣的認真與繁忙,因為有些隊員快要升到高中的原因,所以,最近的網球部,還真的比以前要輕鬆很多。
上了高中,就有太多的事就會不一樣了,比如說,河村就不會再打網球,他要去學做一個好的廚師,好繼承他爸爸的壽司店,而部長手塚國光,也會因為肩膀的關係,再次去德國進行治療。更或許,他會出國說不定。
至於越前龍馬,可能也會舉家搬回美國,所以,青學的網球部,也許會在不久以後,就會少了很多熱鬧了。自然,也會有更多的新同學入校。
手塚坐在休息上看著大家的訓練,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頸間的吊墜,然後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她的手術都已經完了吧,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他站了起來,其實,是有些坐立不安的,他知道,這是心亂的感覺。
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拔通一個號,然後,他將手機放在了耳邊,不一會兒,傳來了電話通線的聲音。
單手放在口袋中,他靠在休息椅上,卻在一瞬間,身體莫名的顫了一下,他放下手機,手機還在響著忙音,少年抬起頭,任陽光落在了臉上,此時,卻還是感覺太過冰冷了。
「手塚,你怎麼了?」不二一手拿著球拍,一手接過別人遞過來的毛巾,走到他的身邊,奇怪的看著他,他這種樣子,還真的有些像是失魂落魄的感覺。
他的心不由主的跳了一下,有種奇怪的感覺出現,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卻是,他也不想見的。
「手塚,是不會出什麼事了?」不二放下毛巾,不知不沈中,睜開了如同藍色般透明的雙眼。
手塚低下頭,將手機放握在手中,手勁卻十分的大,他轉頭看向不二,那樣透藍的雙眸,沒有打球時的犀利。
「不二,她的手術……」說到這裡,手塚閉起雙眸,那兩個字終是落下,「她的手術,失敗了。」
失敗了,失敗了,手術失敗了,那就意味著,她已經,不在了。永遠的,不在了,不在與他們呼吸著同一片空氣,不在會同他們說話,也可能再次見到了。
不二手中的球拍啪的一聲落下,不可思義看向手塚,是不是,他聽錯了,手術,失敗了。
此時,網球部一片安靜,手塚回頭看向大家,原來,大家都已經站到他的面前,剛才的事,他們,都已經聽到了吧。
甚至,連龍崎教練都轉過身去,她搖搖頭,蒼老卻依然精明的眸子裡,此時,也是一片傷。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就這樣的,失去了。
龍馬轉過身,沒有說什麼,他將自己的球拍放在球袋裡,然後向場外走出去,沒有看到,他低頭下的頭瞬間,那兩道深深淺淺的淚痕,順著下巴落下。
走出網球場,他看向天空,似是可以看到那個少女清清的笑容。
學姐,你在那邊,還好嗎?他抹了抹眼淚,男孩的眼中此時只有那抹傷痛,再無其它。
海堂靠在網子上,低著頭,他沒有說話,手放在口袋中,卻在一瞬間,眼內也落下了一片晶瑩的東西。
立海大學校內,幸村精市站在網球場上,此時,他們的隊員也都在訓練,因為失去了全國大賽的第一,所以,他們會下次的全國大賽,再用自己的雙手將所失去了一切全部的奪回來了。
他看著場內的隊員,放下手中的球拍,然後走到自己的球袋前,彎腰從球袋裡取出了一本書,將書中所夾著的那朵已經被風乾了矢車菊拿在了手上。
只是,不小心間,一片花瓣落下,他的手指僵住。
柳蓮二放下手機,向真田招了一下手,然後在真田的耳邊說了幾句,真田睜大了雙眼,臉色陰沉了很多。然後,他向幸村精市走去。
「幸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真田站在到幸村精市的旁邊,而幸村精市,只是小心的撿起了那一片掉在地上的花瓣,在他的手指剛觸到時,卻突然吹起了一陣風,那片花瓣,終是無影無蹤。
「什麼事?」他站了起來,深紫色眸底,卻有著掩不住的傷。
「幸村……」他剛開口,此時,卻傳來了,切原極大的哭聲。
「學長,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沙耶是不會死的,她怎麼會死呢?怎麼可能,我們全國大賽還看到她了。」
傑兄只是揉著他的頭髮,只是他地看向遠方,他知道,那個女生,真的是,離開了。
很年輕的生命,轉眼間,消逝無蹤,其實,對於死亡,他們離的還很遠,但是,此時,卻又離的是如此的近,不久前,她還坐在網球部內看他們的訓練,不久前,她也在看全國大賽,只是,現在,再也是看不到了。
幸村精市的身體猛然一征,他站了起來,神色淡淡的,看向遠外那朵不知道被風吹到什麼地方的花瓣,深紫色的眸子裡,也在一瞬間,頓時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薄霧,顯得如此暗淡。
他站了起來,將那朵風乾的花小心的放回到了書本中。
「幸村……」真田上前一步,卻看到他向他擺了擺手。
將書放回球袋中,幸村精市緩緩的回過眼眸,此時,網球部中一片安靜,他笑,卻已經太過無力了,有此東西,終是,無處去追隨了。
音羽,你再也看不到了,不是嗎?其實,大家,都很想你。
「幸村,你沒事吧?」真田沉默了一會,抬眸,緊盯著幸村精市過分安靜的臉。
幸村精市只是搖搖頭,「真田,其實,我早有這種感覺了,從開始就有了,音羽的手術,沒有我們所想像的那樣簡單,」幸村精市安靜轉過身,少年的髮絲不停的在風中淺淺的飛舞著,帶起了一片朦朧的深紫色,此時,卻是晃過了一片悲傷。
「真田,你相信嗎?你們都說她已經不在了,可是,我總有種感覺,她還活著,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他說著,也不知道別人是否可以聽懂,只是將自己心中所想的完全的說出來,沒有任何的保留,有時,感覺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就像第一次的見面,他感覺他們會有再次遇到的一天,當他們真的相遇了,有些是注定的,比如相遇,比如分開,那麼,一次,他真的希望他的感覺是對的。
她會在某一天回來,回到這個世界,雖然,很不真實。
真田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他的身邊,向來嚴肅的臉上,也是有著未曾表露的憂傷。
在東京的一撞大樓內,一名工作人員拿著一本最新的畫冊走進了一間辦公室的門口,他先是看了看手錶,也在猜測裡面的人現在是在做什麼,只是因為那個人脾氣比較怪一些,萬一要是打攪他的專注,那麼,說不定,一會就有東西砸出來,那樣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輕輕的敲了一下門,門裡傳出一陣極輕的請進。
他拍拍胸口, 還好,此時,這個人算是正常了。
推開門,裡面著著一名年輕男子,他站在窗戶前,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他的背影,總是讓人感覺有些沉重。
隴元先生,新一期的畫冊已經好了,請您看看,工作人員說著,將手中的雜誌放在桌子上,他真的很佩服這個隴員先生,他所選出的來的模特,所拍出來的照片,有著絕無僅有的魅力,讓人一見就會特別的喜歡,比如說這次的女生,也許不是很漂亮,但是,卻十分的上境,那種,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隴元先生,或許這次,發生量會超出同期太多,而且,廣告的值入,已經比經比往年多太多了,看起來,我們第一次的發行,十分的成功。」工作人員逕自的說著,卻絲毫沒有看到他面前的所站的男子在看看到畫頁上的那張照片時,眼中所露出的悲傷。是開始,其實,也已經結束了。
他最滿意的模特,也是只有這張照片,才可以感覺到,她所留下的乾淨,邃遠,還有,莫名的婉轉與淒涼。
「隴元先生,您說這期的畫頁叫什麼,我們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名子,您怎麼看呢,您……」這時,工作人員抬頭看向隴元宇野,卻在看到他的表情時,下的面話再也說不出來。
阮元先生,竟然哭了。一個大男人,在他們眼中的最可怕,在世人眼中的怪胎,此時,的他,竟然就這樣哭了。
而他,確實是哭了,淚水滑落間,而他的雙眼也是無法隱藏的悲傷。
「叫,鳶,殤逝。」隴元宇野走過來拿起桌上的雜誌,堅定的聲音,此時也是帶著些淺易聽出的傷感。
這個名子?工作人員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起這種名子,這個名子,雖然很好聽,而且,似乎跟主題不貼近,更是,讓人感覺到一種絕望。
「為什麼?」工作人員顫抖著唇,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只是因這這個名子,他真的是無法接受,這樣傷感的名子,再配上這張照片,怎麼讓他感覺自己的心就這樣疼了一下。
隴元宇野伸出手指翻過了一頁,照片的少女有著淡淡的笑容,只是在最眼底的最深處,卻著有隱藏極深的悲傷,悲傷嗎?是啊。他這張照片抓住的就是這種感覺。
幸福的矢車菊下所掩蓋下的悲傷。
因為她,他的手指輕輕撫著雜誌的邊角,停了一會,才慢慢的開口,只是聲音,卻比平常還要低許多。
「因為她有心臟病,不久前在美國的手術中,因為手術失敗,已經……」說到這裡,隴元宇野不在說下去了,但是,工作卻已經聽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這個女孩已經……
工作人員失魂落魄的走出辦公室,此時,他真的無法相信剛才所聽到的事情。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隴元宇野坐下,再度翻開了雜誌的第一頁,照片上背景是一片大的紫色的矢車菊花田,小小的花朵,很淡雅,也很漂亮,花從中,站著一名少女,她的手中捧著一大捧的紫色小花,清清雅雅的笑著,在幸福中的微笑,同樣,也是幸福之下的微笑。寥落的紫色花瓣,落在她的腳邊,似是幸福的走失,雲之彼端中,有幸福,同樣的也有悲傷。
鳶,殤逝,鳶原度新一期的畫冊,此次的發行量卻是自鳶原度開辦以來銷量最好的一期,同時,也是最讓人意外的。
因為這個被鳶原度所選中的寵兒,卻因為心臟病在拍完第二期的照片以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傳言,她的手術失敗了,所以,畫冊是那抹安靜面又純淨的笑,成為了一種永遠遠的寄托,很美的笑,很淡,很淡。清清淺淺的笑意,清清淺淺的人。
同樣的仰望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