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告訴我吧,我的身體,我想知道。」音羽深吸一口氣,她已經可以承受所有的事情了,包括,她的生命。
「如果你要知道,那麼我告訴你,」醫生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給他,她有權利知道這些事情,當然,他也是希望她能夠早點做好心理準備。
這並不是殘忍。
「那場手術,很難,危險性是十分的高,比你要想像中的要高很多,中間只要出現一個小小的差錯,你就有可能在手術台上……」醫生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說出來,但是,也足夠她明白了。
醫生的話,是間接的判了她的死刑嗎。
她的病情,真的是加重了,而且,重的已經好像都沒有機會了。
苦澀一笑,她站了起來,向醫生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醫生。謝謝他,對她說了實話,她真的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只是,卻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原來,真的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嚴重,六成,遠沒有六成吧。她知道,其實,醫生的話說的還是有些婉轉的,真相,比他所說的還要嚴重幾分。
原來,幸福,真的離的那麼遠,當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幸福的尾巴時,回過頭,卻發現,抓住中是手中的風,鬆開手,就什麼也都沒有了。
走出醫院,仰頭,那一樓陽光落入她的眼內,卻無法揮去她眼中的水光。
她的世界,已經有了太多需要牽掛的人,多麼奢侈明亮的生命,而她,是不是注定只能淚流滿面,還要帶著她所愛著的那些人。
哥哥,爸爸,媽媽,還有,景吾。
她小心翼翼 所守護的他們,還有這些珍貴,是不是一點留不住,留住了今天,卻留不住明天。留住了現在,卻是留不住未來。
淡淡微笑,淡淡生活,淡淡的快樂,原來,也只是如此的奢望。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偏頭看向車窗外,司機偶然而抬頭,在前方的鏡子中看坐在車內的年輕女生眼中所落下的淚珠,陽光淡掃下,有些絕望的心碎。
車子來到的是冰帝學院的門口,她走下車,卻已經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情了,他們現在都在訓練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硬是擠出了一抹不是自然的微笑,走進了學校。
雖然說是週末,但是,學校的裡也沒有少,可能跟網球部可以參加全國大賽有關係,也許更是為了去看他的訓練,哪怕,只是一眼,她們也很滿足。
雖然,那個人已經說明了自己已經有交往的女友,但是,她們對他的癡狂,依然不減,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卻不能阻止我愛你。
其實,如此年輕的歲月,他們眼中的愛,也許是崇拜多了一些,追逐多了一些而已。是不是真愛,也只需要時間去衡量了。
她走在學校的路上,四周的梧桐葉依然繁密無比,停下腳步,她以前很喜歡坐在樹陰下看書的,想起以前的種種,似乎又是記起了一連串時間之間的流轉,真怕,此時,看到的就是盡頭。以後,再也沒有可以好好的回憶的東西。
是不是,很快就能看到了呢。
低下頭,心微微的疼著,她輕輕眨了眨眼睛,卻發現自己的眼前是一片朦朧的水霧,所有的一切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色,看不穿的,似乎就是現在,已經是她幸福的預支。
她微微笑著,痛,卻還是依然微笑。
她知道,現在的她,需要的不是眼淚,不是悲傷,也不是自憐,而是更多的堅強,更多的勇氣。抬頭,任風吹著她的眼中,那一片清澈的眼波,自始至終都是如水般的純淨。
低下頭,她轉過身,不意外的看到路過她的女生不時投來的眼神,可以說是叫做羨慕的東西,其實,她有什麼好羨慕的呢。
自嘲一笑,她終於揚起唇角,向網球部走去,她會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在全要大賽中的表現,還有立海大的,青學的。
走近時,已經隱約可以聽到一陣又一陣的歡呼加油聲,諾大的網球場的外面,已經圍滿了學生,有男生也有女生。
她向前走著,很自然的推開網球部的門走了又走,又是一大片芒刺在背,她是這個學校裡唯一可以隨意進網球部的女生的,不禁是因為跡部景吾的同意,自然,神教練也是默許的。
坐在休息椅上,她只是安靜看著場內的人的訓練,眼神從開始就停在那一個人的身上,那樣不可忽視的存在,那樣華麗的存在。
隨著他不動的揮拍,她似乎是可以看到他額間的汗水隨著他的動作不斷的在空中飛揚著。
他,從來都是這樣的認真,這樣的強大,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那麼,他還會記的這樣一個她嗎?
其實,她希望,他可以忘記她,可以不在愛她,雖然很殘忍,但是,她真的無法去自私的要求他永遠記的她。
去想念一個人,去愛一個人,那樣,需要多大的堅強,也要去承受多大的痛苦。
輕晃眼睫中,似乎又是一片水光在眼角慢慢的落下,她用力眨了一下雙眼,終是將眼中的水份逼了回去。
跡部景吾拿著球拍走了下來,一早上的訓練,似乎還真的是很累,不過,這樣累,也證明他在不斷的進步著,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興奮。
他伸手將額間的髮絲掃開,那樣瀟灑的動作,優雅無比,惹的一大堆女生的頻繁尖叫聲,他只是淡淡的挑挑眉,沒有在意旁邊的尖叫聲,他是在這種歡乎聲中長大的,自然是習慣旁人對他的愛慕,他的美學,他的華麗,他的高傲,向來都是眾人的頂點。
他自然的坐在到了音羽的旁邊,將球拍放在的休息椅上,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著,額間傳來輕微的觸感覺,他揚唇一笑,她家的小女傭,有著意想不到的細心。
音羽拿著毛巾輕輕給少年擦著額角的汗水,他看起來真的很累,讓她的心隱隱疼著,他的努力,從來都不輸給任何人。
跡部景吾閉著雙眼,忽然間,感覺額上一冷,似乎是什麼落下了,下雨了嗎?他半抬起眸子,天氣睛好,沒有下雨的意思,再向上看,看到了的是音羽極為專注的臉,還有她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有些水氣朦朧的氤氳感。
好漂亮的眼睜,很純,很乾淨,也很安靜,她其實並不算是很漂亮,但是,總是讓人感覺極為舒服,這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無數的女人,也許有比她更漂亮,更好的,而他卻偏偏是只喜歡上了她。
感情永遠是一種很難捉摸的東西,在你不注意時,就已經悄悄的完全佔據了你的心,攻城掠地,在你發現時,原來,那個時候,她已經深深的刻在你的身體上,永遠無法分開。
有她的日子,他是真的感覺很滿足,很快樂,是,他現在年紀雖然不大,但是,他自幼的性格比就常人成熟很多,他要的東西,向來都是會一直的喜歡著,一直的愛著,自然不喜歡的,定然不會去注意。
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也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他從來都是固執的。
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他現在,還真夠疼她的,自然也更加的喜歡欺負她了。
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很嫩的皮膚,還真是不錯。
「小女傭,今天去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想本大爺了?」他極為妖冶的一笑,風情盡生,高貴而又嫵媚。精緻的瞳眸內漾滿了一目氤氳的淺紫色的眼波。
音羽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的那隻手,細白的手指與手指緊緊的交織在一起,少年的掌中還有些微汗,掌中的溫暖比平常還要暖幾分。
睫羽輕晃間,有些莫名的思緒。溫暖之中,卻總是有些失落。
藍天中,絲毫沒有線條的雲彩,仍是這樣飄浮著。
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外面又是一聲又一大聲的尖叫聲,此時,她不想去顧及別人的感想,只要這樣靠著,緊緊的相靠著。
「景吾,我很想你。」她低喃著聲音,少年身上的氣息,總是可以安撫她的心,哪怕,現在她真的是很難過,她卻只是很想他,很想他。
其實,有種想哭的衝動,她終是忍住了。
跡部景吾輕抿了一下嘴,對於她的主動,還真是有些意外,她原來也有這麼大膽的時候,在他的印象中,她從來都是安靜而又靦腆的,想不到也有這樣主動的時候,還真是,讓他很受用。
勾起唇角,他自然的環住她的身體,任場外的女人的叫聲不斷的沖刷著他的耳膜,他眼中看到的只是她,耳中聽的聲音,也一直是她,其它人,終是落不了他的眼。
其實,論起冷漠,似乎他也不輸於青學的手塚國光,甚至,更強。
兩個人緊緊的靠著,而場內,一聲又一聲的擊球聲不斷,給這個下午增加太多的熱情。
全國大賽的越來接近,冰帝網球部內也是越來越緊張,也因為要參加這一次的全國大賽,冰帝網球部的訓練可以說是沒日沒夜了。就是一向懶散的慈郎都比平常勤快了許多,自然,大部了是給樺地扔醒的。
音羽每天都會去看他們練習,除了必要的上課與寫作業以外,她的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有時,她會一直坐在休息椅上,坐很長的時間,看很長的時間,總似像要把所有的風景都看完一般。她怕她轉身以後,就無法再次看到。所以,格外的珍惜著現在的一切。
這些日子,在醫生的建議下,她已經開始吃強心的藥物了,每次看到那些藥,她都會有著一種濃濃的悲哀感,吃再多,她也知道也無法讓她好半分,但是,她還是依然吃著,每次都不會忘記。她需要更好的精神,更好的體力去看全國大賽,更是炎了不讓他們為她擔心,他們的比賽,她不想錯過,哪怕,這一生中,她只能看到這一次的比賽,可能也會是最後的一次。
她的身體狀態也越來越不好,但是這些,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有時,看到醫生的欲言又止,她總是淡淡的笑意,那樣雲淡風清的笑。卻莫名的讓醫生感覺到心酸。幸運的是,跡部大宅的醫生已經答應她去隱瞞她現在的病情了。畢竟,全國大賽很快就要開始了,她知道,跡部景吾是多麼的珍惜這個好不容易來的機會,而她,不給在這些日子給他去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負擔。
醫生的建議的是她快點動手術,只是,手術的中的風險,依然對半,她賭不起這樣的機會,如果真的後來是最糟糕的結局,那麼,她也希望沒有遺憾的離開。
其實,離開,永遠的離開,就已經是最大的遺憾了。
她,知道,怎麼能不知道呢。
這些日子,她過的真的很快樂,她知道,跡部景吾是真的很愛她,對她很好,雖然他有時還是像以前那樣欺負著她,但是,透過他的雙眼,她卻可以看見,隱藏在他眸底那種濃的化不開了深情。
他的喜好向來純粹無比,就像他曾今所說的,不喜歡的,只需要看一眼,他就沒有再看一次的衝動,相反,面對喜歡的,他會強留在他身上,永遠也看不厭。
日子一天天的過,分秒的留失著,全國大賽,很快就要到了。
直到這一天,全國青少年組網球大賽終是到了,一大早,冰帝網球部內的所有人在這個時候,全無一人,不管是正選,還是其它的隊員都已要去全在厲害的場地,而正式比賽,他們也要盡一份力,或多或少,都是他們的所能做的。做到最後,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加油聲,一個歡呼聲,也要告訴眾人,他們是冰帝網球部的隊員。
此時,音羽一個人坐在休息區內,而現在的的時間正好是抽籤的時候,各個學校網球部的部長此是正在裡面進行抽取決定比賽的順序。
「沙耶,沙耶,」她聽到有人在叫她,這個聲音,是橘杏的,她來,是很正常的,因為她的哥哥是不動峰的隊長。
站起身,果然,在不遠處,那團黑色的沉穩顏色中,橘杏站在他們的最中間,高興的向她招著手,然後,小跑著的跑到她身邊,跟著她坐下。
而不動峰的隊員橘桔平只是向她點了一下頭,可以當成他的問好,就走進了休息室。
「哥哥,加油,」橘杏讓橘桔平搖搖手。
「知道了。」橘桔平只是微微抬了眸子,走了進去。感情還真是十分的內斂。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還是那樣的沉穩,不愧是部長,他已經開始越發的成熟了。
在橘桔平進去之後,橘杏才看著她,「沙耶,你是和誰一起來,是不是幸村精市?」橘杏有些曖昧的眨了一下雙眼,對於她與幸村精市那種若有或無的關係,還真的是讓人想成平常也不可能,她可是親眼看到了,幸村精市對她的不同呢,不過,如果她真的能同幸村精市在一起,那麼,她一定會很高興,因為,比起冰帝的那個可惡的自大狂,學有青學的那個冰,她道是認為幸村精市更加適合這樣安靜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