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騙不過你,看起來你真的是可以當我肚子裡的蟲蟲了,」忍足看到向日不信的眼神,終是向他搖搖手。
蟲蟲?向日很明顯的惡寒了一下,他可不要當那樣噁心的東西。
忍足輕笑出聲,對於向日眼中那種嫌棄視而不見,只是看著自己的手中的球拍,聲音如同徐徐而來的風,十分的清幽,「還真的是沒有什麼事,只是跡部到下午才能上學。」也許,什麼事到了他這裡,怕都可以說是平靜的。
「明天下午,為什麼?」向日將飲料瓶扔回垃圾框中。回頭反問道,跡部向來可都是好學生,怎麼說不來就不來,還真的讓人感覺奇怪,不是,是從他中午出去時就已經很奇怪了。
忍足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安靜的喝著瓶中的飲料,擋在眼睛的鏡片緩慢的劃過了一片玻璃的光澤,他若有所思的著著放在一邊的網球拍,啪的一聲,將飲料瓶揚手準確無比的扔進了垃圾框內。
「侑士,你到底在想什麼,怎麼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啊?」向日靠在一邊,偏頭看著這個老是神神秘秘的某人,現在被他的這種態度,還真是快要憋死了。
「哦,沒有。」忍足淡笑,笑中總隱約帶著一些狂野的因子,好像還是挺符合他真實的個性的,向日總是感覺這個人將自己隱藏的太過深了,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樣的人,當朋友,絕對很幸運,但是,當敵人,還真有些可怕呢。
「忍足學長,剛才跡部說了什麼了,我也想知道,」鳳長太郎從球場上下來,臉上有著運動的的微汗,連手心也是,他拿起掛在一邊的毛巾隨意的擦了著額上的汗水,不眨眼的看著忍足,剛才他們的談話,他可都是聽到了,所以,他也是很好奇很好奇。
「真沒什麼的,只不過是跡部家的那個小女傭出了一點事,跡部現在沒工夫過來而已,」忍足站了起來,聲音總是不經意的有著幾許柔和,但是,此時,他的話卻也足夠讓人感覺到特別沉重。
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會表現出慌張來,好像,這種時候總是很少的。
鳳長太郎的手中的毛巾落在了地上,肉戶喝水的動作也停一下來,就連向日都立即看向他。他剛才的話不會是真的吧,跡部家有多少女僕,他連數都數不清,但是,也只有那麼一個,唯一的一個可以讓他放下所有去見她,那麼,那個人,就是,沙耶音羽,難道是,沙耶她出了什麼事嗎?
忍足抬抬眉,都不要看他啊,這樣,讓他,感覺很為難為情呢?
「你們也不用擔心,她沒有什麼事的,只不過是跌到游泳池裡去了,剛從醫院裡出來,現在正在跡部家裡,」忍足說話聲音還是平靜的,這還不都是讓他們安心,想他一天都操的什麼心啊,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突然變老了,他可不想有一天,他的學弟會叫他,老師,或者是,大叔。
而且,對於沙耶,他不是不擔心,其實,他的擔心與大家是相同的,只不過,他很清楚,跡部既然說是沒事,那麼就是一定不會有事,跡部不會拿她去開玩笑,所以,他所要做的就是替他管好這個暫時沒有部長的網球社了。
鳳長太郎按住自己的胸口,感覺剛才那一瞬間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這個消息真的是太過突然了,差點沒人把他嚇死,他猛然看向此時正躺在休息椅上睡覺的慈郎,他伸出手抹抹頭上的汗水,這個慈郎學長不會是有什麼預知能力吧,游泳池,溺水,她的害怕,原來,這些都已經發生了,怎麼他說的話,就這麼靈驗的。
這一個個,都是太可怕了,他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肉戶,就連肉戶學長也好冷靜,就只有他,他抓著自己的頭髮,現在,真是的坐立不安了,他好像去看她,可是現在,又不能離開網球部,他好矛盾,好矛盾,怎麼辦呢?
「好了,放學後,我們去跡部家吧,所以,大家繼續訓練,」忍足實在是不想再看到鳳長太郎可以說自我折磨的擔心,終是開口了。再這樣下去,長太郎或許真要把自己的給逼瘋了。他,還真是夠單純,夠善良。
「真的?」鳳長太郎眼睛一亮,連忙一把拉起了肉戶的袖子,「肉戶學長,我們快點訓練,完了,就可以去看沙耶了。」
肉戶亮只是冷淡看了一眼此時顯的格外有精神的鳳長太郎,怎麼,他不知道累嗎?他們剛剛才從球場上下來,他的一杯水才喝了五分這五,真是不知道他從哪裡來的力氣。
「長太郎,放手」。他皺眉看著自己的衣服,這樣子拉扯真難看。
「肉戶學長,我們不能偷懶啊,快點訓練。」他沒有聽肉戶亮的話,還是使勁拉著他的衣服袖子,而肉戶亮不斷的想要掙脫他的手。
結果……
「嘶……」
一陣很清楚的衣服撕裂的聲音響起,鳳長太郎傻眼看著手中的袖子,再看看肉戶亮瞬間黑起的臉,還有露在外面光光的胳膊,完了,他把肉戶學長的隊服袖子給拉下來了,這衣服,也不太結實了吧。
「肉戶會殺了他的。」向日搖頭無奈的說著,對於鳳長太郎這個活寶,真是對他沒語言了。他還真不知道是肉戶欺負他,還是他在欺負肉戶。
「鳳長太郎……」果真,網球場傳來一陣極冷的聲音,還有鳳長太郎不斷的求饒聲。
「還真是夠熱鬧的,」忍足拿起球也走向室內訓練場,為了他的耳朵清靜一點,他還是去做做體能訓練吧。
慈郎半躺在休息椅上,睜著的雙眼內有著少有的清醒,他們的話,他是聽到了。沙耶,你很害怕吧。不過,你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側過身,他再次閉上雙眼。任場內的吵鬧聲響在耳邊,他卻還是可以再次的睡著。
放學後,網球的人都站在學校門口,等人到齊以後,全部向跡部大宅走去。
跡部大宅內,他們都坐在沙發上,管家已經為他們端上了新鮮的果汁,跡部景吾坐在另一組沙發上。手中,端著是也是一杯澄黃色的果汁。
「她怎麼樣了?」忍足抬頭看向樓上,那扇門緊緊是關閉著的,他知道那是她的房間,此時不知道,她醒了沒有。
跡部景吾放下杯子,看向忍足,回答道:「沒什麼事的,過幾天就以上學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她現在還沒有做夠一個月的交換生,她這個樣子,你還放心讓她去立海大嗎?」忍足一手端著杯子,手指輕輕撫摸著有些冰冷的玻璃杯,並沒有喝杯中的果汁。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就不相信,跡部會真的讓她再回立海大,只是,畢竟,這是兩個學校的之間的事情,好像,不是很好辦。
跡部景吾淡淡的挑了一下眼尖,眼簾輕輕的閉起,有著他獨有的自戀與高雅,聲線微微沉了幾分,「等她好了以後,就直接回冰帝上課,至於立海大那邊……」他諷刺一笑,「那不是問題,」他當然不會讓他的小女傭再回去了,至於如何的換回來,相信,校長那邊已經辦好了,而她的行李,也都已經在他家了。所以,回去,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那邊還有一個幸村精市。
他可不會把他家小女傭去讓給別人,是他的,就不可能讓別人多看一眼。
「哦,原來,你都打算好了,動作還真的是快。」忍足淡笑,他還真是多心了,以跡部的能力,想要讓她轉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他剛才可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極強的佔有慾,怕是,不讓她回去的原因,還有什麼事吧?
呵,也許越來越有意思了,青學有手塚國光,立海大有誰呢?
跡部,想不到你的情敵還是滿多的嗎?不過,你比他們都幸運,因為那個人的心,在你的身上。籐原郁美做錯了太多的事,但是,有一點,她卻是無意間做對了,那就是讓你們都清楚了看到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否則,就麻煩了。
走出跡部家的大門,有專門的司機會送他們回去,不過,跡部根本不讓他們去看沙耶,因為現在的她好像還是在打點滴,他怕他們會打攪到她的休息,所以,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是沒有看到那個人。
「跡部真是太霸道了,沙耶又不是他家的,為什麼不讓我們看?」鳳長太郎又是嘀咕著,簡直讓他晚上睡不好覺嗎?雖然說是沒事,不過,不親自看一眼,總是不放心。
忍足沒有說話,坐在車上,車子很很快的開走了,他回頭,看向越來越遠的跡部大宅,墨藍色的雙眼十分的清亮,誰說那個人不是他的?
他說是他的,就已經是他的了。
不過,東京這個地方,還直的是不錯呢。閉起雙眼,鳳長太郎的聲音還在不斷的響起。
「閉嘴,真吵,」肉戶冷哼一聲,鳳長太郎這才乖乖的閉上了嘴,誰讓他今天做了錯事,害的肉戶學長又要重做了一件隊服。所以,他現在是有罪的人,沒有資格說話了。
可是,那也不是他一個人錯不是嗎?如果肉戶學長那個時候不掙扎,如果那件衣服的質量再好一些,那麼,他也不會就這麼把他的袖子就這麼扯下來,也就不會讓他重做隊服了。
不過,這件事,他可不敢說,不然又給他收拾一頓了。
他不是笨蛋,當然知道要躲的遠遠的。
肉戶皺眉看著自己的衣服袖子,也不去看鳳長太郎那張委屈的臉,他索性別過臉,看向車窗外面,任風景在從他的眼光快速走過。
天空的邊緣,有了些淡淡的緋色,像是夕陽的光升起。
這一天,即將過去。
跡部大宅內,醫生拔掉了別在音羽手背上的針,只不過才打了一瓶點滴,她依然是沒有醒來,這一次,睡的時間可真是夠長的。醫生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的女僕很是小聲的關上了門。
躺在床上的音羽終於在他們走了不久,緩緩的顫動著睫毛,房間外面那一片正在盛開的玫瑰花田,玫瑰花瓣帶著片片馨香,融入了整個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