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她卻什麼也不說了,只是向外走去,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是知道了,她永遠是不會聽的,她所謂的那些理由。
風呼呼的吹過,她的臉上有些冰冷的水氣,抬頭,鉛灰色的天空沉沉的壓了下來,似乎已經是壓在了她的心上,讓她,難以呼吸。
若有若無的細雨似乎是搖遠的天際飄下來一般,落在身上,有著深秋般的清冷,幾片樹葉被風吹落了下來,在風中不斷的飛舞旋轉著。
她站直身體,有些留戀的看向了游泳池,低下頭,向校長室走過去,或許,她真的不適合當教練,或許,她也不適合游泳。
醫院內,立海大的一隊都坐在病房的外面,上一次是幸村精市,這一次卻換成了別人,卻是同樣的心情,緊張,害怕,似乎那就是一個永無止境的等待,數著分秒,任時間慢慢的走過。
他們大部分人的身上現在還穿著剛才的濕衣服,根本沒有來的及換,就急忙坐車到了醫院,雖然西池醫生說她沒有什麼事,但是,那樣的病,如果仔細的檢查,他們還是無法放心。
真是讓人想不到的意外,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學校沒有提前通知,就上了游泳課,而後又是沙耶落水,這樣的意外,真的是不應該發生才對。簡直讓他們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不過,幸好,她沒有什麼事,否則,他們誰都無法負這個責任,生命就似風中的蠟燭一般,那樣的脆弱,那樣的珍貴,誰也不知道什麼會被熄滅,他們已經經歷過了一次,再一次,還是這樣的心驚。
希望,她真的沒事。
希望她沒事。
柳蓮二坐在休息椅上,身上的濕衣服讓他很不舒服,但是,卻沒有抱怨什麼,從口袋中拿出手中,還好,手中是裝在網球袋中,不然,還真的是要陣亡了。
速度的拔了一個號碼,將手機放在耳邊,他,有責任將這件事情告訴給他。
青學網球部內,此時,沙耶透與手塚國光並排站在一起,他看著網球部這群人的練習,還真是有些羨慕他們,可以這樣的去打網球。
他們學校可以打進全國大賽,而且還是以關東大會第一名的成績,那麼,拿全國第一相信不是什麼難事。
最主要的,他們有他。
微微側眼看著旁邊那個一言不發的少年,清冷如惜,還是那樣冷冰冰的表情,他,從來沒有變過,但是,沙耶透自嘲一笑,他卻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音羽也已經不是了。
說實話,對於手塚,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樣面對他,一方面,他是有些責怪他的,但是,另一方面,卻知道,一切卻都不是他的錯,她妹妹說的很對,她的病,遲早有一天,會做那個手術,而手塚,只是,加快了時間而已。
如果說到底錯的是誰,那麼,現在或許,他只能說,是命運了。他與音羽始終不是應該走在一起的人。遺憾是有,後悔是有,但是,他們,也只能繼續走下去。
只是,輕皺了一下眉頭,他想起那天的談話,音羽說她想轉回青學來,其實,他真的很想反對,以她的病來說,青學確實不是一個好的環境,他相信跡部會照顧好他的妹妹,而且,跡部家的那幾名私人醫生,一直都是很好的掌握著音羽所有的病情,這點,讓他更放心,對於接下來的那場手術,他們都會盡最大的力量保護她,直到手術的成功。
手塚淡淡的看著前方,自然是知道沙耶透在看他,也明白他眼中每次見他的複雜神色到底是什麼,命運有時真的很愛捉弄人,總會讓人錯過太多太美好的事情。
比如她,那個時候的的確是很討厭,他並不是狠心的人,其實,突然多出來未婚妻,對他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只是那個她,有時是真的過分到了極點,以愛行傷害之事,這樣的她,讓他真的感覺很煩,也很厭惡,甚至,讓從來都好脾氣的不二對她也沒有好的印象,可是,沒有人想到,當她真正的轉頭時,以著另一種新的面貌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他卻突然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也許他,從來沒有瞭解過她,而她,也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當她喜歡他時,他忽視,當她不再不喜歡他時,他卻想要再度擁有,這世上,沒有這樣簡單的事,是,地球是圓的,但是,沒有人規定,會有人站在同一個地方,永遠的等待著。
他知道,他似乎已經是失去了資格,只是因為,她的眼中再也沒有他的存在,隱約中,他已經知道,她已經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他的對手。
他的手,已經無法抓住她,她就像浮平一般,只會離他越來越遠,她帶給了他很多麻煩,但是,他卻給了她太多的傷害。
那麼,誰更殘忍一些。
之於流年,之於那些純真的喜歡,那有多重,又有多痛。
結束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們都已經離的這麼遠了。
原來,某年某月某日,他們早就已經錯過了。
「嗯?」乾看著自己的口袋,將球拍夾在手肘下面,他向前走著,然後靠在球網上,看著海堂不明白看向自己。
「不明白嗎?」他突然的停止。
乾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然後搖了搖,海堂別過臉,算是明白了。
打開手機一看,嗯,是蓮二了,不知道他現在找他有什麼事?
接通,他靠在球網上,看起來到是很一幅很閒散的樣子,隱藏在眼鏡下的眸子,任誰也無法看清。掛斷電話,他慢慢的拿下手機,只是動作比平常要慢幾分。
「嗯。」有些遲鈍的放下球拍,他看向站在邊上的兩個人。接著向他們走過去。
直到走到這兩個人的面前,他只是一發不言的看著沙耶透,其實,是在思考要怎麼樣說,才不會讓這個有戀妹情節的男人發瘋。以他的資料看,他發瘋的可能是百分之百。
「乾,你在做什麼?」手塚直直看著他,「是不是想要我讓你跑操場?」
乾好像聽而不聞,最後用手指推了推眼鏡,還是看著沙耶透,就連沙耶透被他看的莫名其秒,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是,這樣被一個男人看著,還真的讓感覺到惡寒。他知道自己長的很帥,是女人眼中的白馬王子,這個人,不會也對他……
他的嘴抽了抽,卻還是保持著良好的教養。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乾終是開口了。
「沙耶,我有件事情要說。」他說的很認真,似乎也很謹慎,但是更多的好像是有一種恐慌。
沙耶透臉快速的劃下了三條黑線,他不會是想告白吧,老天,殺了他吧。他可承受不起,更何況這裡還有手塚在。
他不會真的是這樣想的吧?
他的頭上冒出了幾滴冷汗,這也太大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