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武圓圓沒想到,向雲闊真的會借自己的肩膀!她不知該說什麼,一時有些呆愣住了……
「雖然你的那些話,很讓人痛苦……但是,有一點你是對的。我……怎麼樣也改變不了自己身體裡流動的血液,怎麼樣也無法改變……他是我父親的這個事實。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更加的痛苦!」
向雲闊的頭伏在她的肩頭,臉埋在她的胸前緩慢的說著。
「你……我……」武圓圓可以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那份憂傷和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每句話雖然犀利直接,可是……我聽了以後即使會痛苦……可還是不得不承認,你說中了我心底深處的那份糾結著的心結……每次想起和面對那些事的時候,我都會痛苦難過……但更多的,卻是矛盾……」
向雲闊此刻就像一個受傷的孩子似地,他的頭抵在武圓圓的胸前,向她傾訴著自己心中的感受。
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隱藏在冰冷的外表下。自從被施容背叛以後,更不敢去輕易的相信任何的女人。可是,此刻對於武圓圓……竟會有種莫名的安心!
「你沒有必要太過於執著那些對和錯……把自己,一直塵封在過去痛苦的記憶裡面。其實……人是理性和感性並存的結合體。當理性在人的心裡佔上風的時候,會做出一些正確的判斷和明智的選擇。可是當感性佔上風的時候,往往又會做出一些,連自己事後都會感到詫異和後悔的事情!所以,當時有些錯誤……也許是伯父也不想發生的。可能是他太過於感性了,才會有那些讓你不能釋懷的事情發生。那麼,你是願意理性的去原諒自己的父親,還是感性的一味的不肯面對他呢?」
「我忘不掉,忘不掉曾經發生在自己,和媽媽身上的那些痛苦的往事……現在想想,就彷彿如同昨天一樣,歷歷在目……要讓我原諒他,真的是……太難了!」
向雲闊說這些話的時候,好像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激動和怒氣。就像是跟一個貼心的朋友,在訴說自己的心事一樣。
「你知道,人生最難得的是什麼嗎?那就是,敢於面對自己所犯過錯時的那種勇氣!伯父他就是悔悟到了自己的錯,才會想要求得你的原諒。那份勇氣對他來說,太珍貴了。」
武圓圓毫不自知的,用自己的手臂輕輕的攬住了向雲闊的肩。就像自己以往安慰休休的時候,無意識的習慣性動作。
「即知如此何必當初?犯下的錯誤……是悔悟,就可以將它抹煞的嗎?」
向雲闊的身體因為她的手臂隨之一怔,他第一次感到一個女人的胸懷,也是可以如此的讓自己想要貼近!
「誰也無法預知,自己當初要走的路是正確的還是錯的。人生有時候……就像走路一樣,當你發現錯了可以有機會重新折回來再走。可是……卻是要付出傷痛和時間來作為代價的!家人是最等不得的,因為時間是殘酷的。或許在你猶豫或躊躇的時候,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當你想要原諒他的時候,而他已經不在了。到那時,後悔的是不是你呢?機會不是每次都有的,它只留給懂得珍惜和會把握的人。關於你和父親之間的過去種種,我並不瞭解。對你說的這些話……只是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的。所以,要不要原諒,那要你來決定!」
「你……做一個鐘點工對於你來說,好像太屈才了。沒有想到……你的嘴巴還這麼能說,你好像很善於此方面……」
向雲闊忽然轉換了話題,看著武圓圓的臉對她說道。
「是嗎?你這是在損我還是誇我呢?不過……不管怎麼樣,你現在的情緒看起來已經穩定多了!那麼,你是不是該去看一下伯母了?她剛剛一定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作為兒子你是不是不要只顧著自己,而忽略了她的感受?」
武圓圓聽他這樣和自己說著有些輕鬆的話題,知道他已經從剛才的陰鬱中走出來了!
「你說的對,我今天好像失去理智了……」向雲闊慢慢的站起身,用別樣的目光再次看了她一眼。
武圓圓被他的目光看得,忽然感到有點些微的緊張,臉上一紅隨即開口說道。「呃,那個……我和你一起去看一下伯母。」
武圓圓跟在向雲闊的身後,輕輕的走進了向彩靈的房間。
護工小惠已經把她哄睡了,看到他們進來小惠很識趣的走出了房間,然後輕輕的關上了門。
「不要……不要走……老公,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
向彩靈顯然睡得一點也不踏實,她的頭上佈滿了細小的汗珠,身體在床上不安的扭動著,嘴巴裡面一直在胡亂的囈語著。
武圓圓一看,感緊的拿了一塊毛巾,走到向彩靈的床邊,輕輕的幫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一邊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握住了向彩靈掙扎揮動的手。
向雲闊看著自己的媽媽,臉上帶著幾絲的愧疚之色。淡淡的說道「二十年來,她經受著那些痛苦記憶的折磨,病情也時好時壞。每當看到媽媽這樣的時候,我對於他的恨便會加深幾分。這樣的他,我怎麼可以說原諒就原諒呢!」
「伯母她……好像除了你的……我是說鄺先生以外,她好像都可以認出來。只有對他的記憶,好像還一直停留在過去的記憶裡面。」
「她不但承受了心理上的傷害,還要接受丈夫的出軌……所帶來的疼痛。這樣的她,怎麼願意面對過去!」向雲闊忽然說出了一句,讓武圓圓意外吃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