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走上前,不知道跟誰說了什麼,車隊立刻遠遠地停了下來,就地休息。
花轎往他們的方向而來,後面還跟著一頂裝飾很美的轎子跟幾匹馬。
「小姐,你看,是太子殿下,還有晉王。」小雨眼睛盯著來人,很快就看出是誰了。
李菲也注意到來人,的確是他們。
轉眼,那轎子、馬都已經來到了跟前,承乾跟李治率先下來。
「太子哥哥,李治,你們都來了啊?」李菲開心的跑過去抱抱承乾。
「嗯,送雪雁妹妹出嫁,也想看看你,離開皇宮還好嗎?之前的消息只說你已經安頓好了,其他都沒了。」見到李菲,承乾也很高興。
轎子裡的人已經出來了,赫然是身著嫁衣的雪雁還有一身華服的城陽。
相見,是眼淚與笑容交織的場面。
「雪雁,城陽。」
「菲兒。」「菲兒姐姐。」
三個人抱在一起,哭笑交替的臉。
其他人退開了,只留下她們三個還有冰冰她們四個。
離愁別緒,總是能讓女人悲喜交加。
問問李菲出宮後的情況,看到宇文毓跟她在一起,已經明白了很多,也放心了很多,起碼,宇文毓能照顧好她們幾個。
再一次囑咐,希望能好好的生活下去,每個人都活得好。
很多話說了千百遍,仍然不會嫌多,也不會厭倦。
半個時辰對於即將分離的人來說,真的太短暫了。
總感覺還有很多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口,很多想囑咐的事情沒有說清楚,可是,時間是那樣的無情,不多給她們機會。
已經有人在催了,雪雁該走了:「文成公主,請您上轎。」
「菲兒,城陽,你們保重了,我,要走了。」雪雁含著淚,眼睛紅腫,哽咽著,手緊緊地握著李菲、城陽的手。
「雪雁姐,我捨不得你。」城陽流著眼淚。
李菲很不想流淚,可是卻怎麼也忍不住:「雪雁,我們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一定要保重身體,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相信我。」
「嗯,我會的、、、、、、、」再也說不出話了,雪雁很想放聲大哭,可是不能,她是大唐和親的公主,代表的是大唐的顏面,她不能哭。
「雪雁姐、、、、、、」城陽泣不成聲。
冰霜四人也淚流滿面:「雪雁小姐、、、、、」
催促的聲音再次響起:「文成公主,我們該走了,請您上轎。」
雪雁無奈,鬆開拉著李菲跟城陽的手,依戀的看著她們:「你們、、、、、、保重。」
說完,雪雁狠心的轉身,上轎。
她的心好痛,可是,如果不狠心一點,她怕自己就再也走不了,這裡是她的故鄉,這裡有她最在乎的人。她怎麼捨得離開這片美麗而富饒的土地?她怎麼捨得離開這些可愛的親人?
可是,她已不再是她!李雪雁已經消失了,她是文成,一個身負重任的大唐公主,從踏出皇宮的那一刻起,她已經不再是為自己而活了,她代表是整個的大唐,代表的是李唐皇室。
李菲、城陽、冰霜雨雪,心痛的看著雪雁毅然轉身的背影,心中無限的悲傷與落寞。
花轎徐徐被抬起,雪雁掀開轎簾,望著一群送別的人。
再看一眼,讓我再看一眼,將你們永遠留在我的心中。雪雁微笑著,含著淚跟李菲她們揮手:「再見了,你們要保重啊,我就在那裡等著你們的到來。」
「會的,我們會去的。」李菲哽咽著。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淒連片、、、、、、、」一首送別,才能道盡她此刻的心情。
前行的車隊吱吱的發出了聲音,那是為雪雁送來的祝福。
漸行漸遠的車隊,載走了雪雁,也載走了李菲的思念。
雪雁的臉龐早已模糊不清,消失在不遠處。
不知何時,他們都回來了,到了他們的身邊。
「菲兒,城陽,別哭了,回去吧。」承乾安慰兩個妹妹,她們都是他最疼愛的人。
越是被人勸導不要哭了,就越是難過,越想流淚,傷心像是從骨子裡湧出來的,身體裡到處是悲傷的感覺。
哭泣、眼淚,總是那樣的容易,因為心是痛著的。
擦乾眼淚,李菲努力想擠出一抹微笑,可是總是困難的,她真的無法笑出來。
「菲兒,跟我們回去,住到哥哥的府邸裡。」李恪環抱著李菲的肩膀,說道。
李菲搖頭:「不了,恪哥哥,如今我的身份已經不是公主了,是一個庶民,皇上要是知道你們在跟我聯繫,肯定會很不悅。如果被有心人抓住小辮子,你們可就很難過了。」
「我不怕。」李恪堅定地說。
「你不怕,可是我怕,恪哥哥,不要這樣,你們都回去吧,我也要走了,就此別過了,我會常跟你們聯繫的。」李菲不想再惹麻煩。
分別是注定的,既然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長痛自然不如短痛,狠狠地傷一回心,然後好好的養回來。
「可是、、、、、、、」
李菲制止了李恪想說的話:「沒有什麼可是的,你們都好好保重,千萬記得我說過的話,好嗎?」
分別是他們之間的命運,只希望他們能平安的度過這一生,那些悲劇不要真正的發生,這就夠了。
「太子哥哥、恪哥哥、城陽、李治,我也要走了,不要難過,我會很幸福的,為我高興吧。如果有一天,我們還能相見,希望到時,我們都很好。」李菲突然覺得自己很想表達的東西跟真正說出口的並不是同一個,可是,她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說。
「菲兒姐姐,你,留下好嗎?」城陽流著淚,走了一個雪雁姐,菲兒姐姐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馬上要走,她真的好難過。
李菲擠出一抹微笑:「城陽,我們都長大了,總是要分開的,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的,好好生活吧,不要想我了,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很多美好的回憶,這就夠了。」
他們是兄弟姐妹,卻生在帝王家,難得他們之間沒有手足相殘的戲碼,但是,也正是如此,注定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每個人都將奔向自己的命運,離別就是這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