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以為她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相處,起碼,雪雁的婚期是在兩個月後。卻沒有想到,她們分別的那一天來的那麼快。
以為可以看著雪雁裝扮的最美出嫁,卻沒有想到,她們兩個中先離宮的人會是她。李菲有些木然的看著皇上。
「你聽到了朕說的?還是堅持要嫁他?」皇上一臉不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李菲。
聽到什麼?李菲再次茫然的抬頭,她腦子裡還留著皇上剛說的話。
宇文毓在一個月前用飛鏢傳了一張紙條給皇上,裡面寫著要求娶李菲為妻,請皇上賜婚。想當然,皇上是不可能答應宇文毓的無理要求的。
於是,這一個月來,到處發生一些讓朝廷焦頭爛額的事情。不是這裡某個王爺家被人偷了、就是那裡某個官員被人給宰了,已經很多例這樣的事情了。
知道是誰幹的,卻苦無證據,而且偏偏這些人都是百姓很仇恨的,李世民不是不想懲治他們,實在是不是時機。
皇上當然知道是宇文毓干的,他們還明目張膽的留下了記號,一朵梅花作為他們的象徵。更氣人的是宇文毓每次都會把那個人頭或贓物扔到太極宮給皇上看,再附上一張小小的紙條:把李菲嫁我。
沒有答應宇文毓的結果是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這些東西,皇上氣急,幾近吐血,可是依然沒有辦法,根本就抓不到宇文毓。
官兵們也無法出動,因為人家殺人偷東西根本就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百姓,那贓物、罪狀,在事發的第二天一大早一定是出現在最顯眼的地方,讓全長安城的百姓都看得到。
百姓大快人心,向來仇恨的對象終於被懲治了,自然是對這個以梅花為標誌的組織敬愛、崇拜無比。
在忍耐了一個月後,皇上終於再也忍不下去了。
把李菲叫來,問她這段時間是怎麼跟宇文毓聯繫的,李菲猛搖頭,她根本就從沒有跟宇文毓聯繫過,都是他自己來找她的好不好?
想也知道,皇上一定認為是李菲故意隱瞞,不想讓他知道而已,就更氣了,嚴厲逼問,李菲還是搖頭,拜託,她根本不知道,又怎麼回答得出?
無奈之下,皇上就問李菲是不是還是堅持要嫁宇文毓,因為宇文毓昨晚扔來的紙條中說道,如果再不允婚,他會不小心弄出些更大的事情來,比如說最近的大唐跟吐蕃聯姻的事情。
皇上自然是震怒,但是氣過後認真的想想,再仔細考慮,就有決定了,他不是很瞭解宇文毓。
但是,近日發生的事情,卻讓皇上明白,宇文毓是說得出做得到的,如果皇上再不允婚,宇文毓真的會破壞兩國邦交,那真的就麻煩了。
兩弊相衡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身為一個王朝的統治者,李世民是非常明白這個道理的,目前的大唐,是不應該跟吐蕃發生矛盾的,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相比之下,忍氣將這個不知悔改、不聽話的公主嫁給宇文毓,以換得他的不再做這些事情,是很划算的交易。皇上這才決定了要怎麼做。
「朕在問你話!」皇上一臉的怒氣。
啊?李菲依然是很茫然的樣子。
旁邊的太監一臉的焦急,這個公主怎麼回事?怎麼每次都能輕而易舉就讓皇上大怒?
他在問什麼?哦,想起來了,是問她要不要嫁宇文毓。
「嫁,我要嫁他。」李菲抬頭,很肯定的說道。
很好,果然都是很倔強,李世民早已料到李菲的回答,不知道該說他是激賞還是憤怒的。也許,如果李菲是個男的話,李世民一定會精心栽培的。
「你確定?」皇上板著臉,語氣陰沉。
勇敢的點頭,李菲知道,一定是宇文毓已經做到了什麼,讓皇上差不多要改變注意了,此刻她必須要堅持自己的意思。
「很好,朕竟然會有個這麼不知廉恥的女兒,這是朕的不幸。你若再堅持要嫁那個亂臣賊子,那麼朕就沒有你這個女兒,大唐也沒有你這個公主。」皇上大怒。
李菲漠然的聽著,皇上的意思是可以讓她出嫁是嗎?那麼,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皇上沒有她這個女兒,大唐沒有她這個公主?那又怎麼樣?
冷笑一聲,李菲諷刺的笑笑:「皇上,你可以有把我當你的女兒?大唐有沒有我這個公主,又有什麼區別?」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對於皇上,對於大唐,除了和親,除了出嫁用來籠絡一些大臣,她根本就沒有其他存在的價值。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要留在這個冰冷的皇宮,這裡除了她們幾個,根本就沒有她留戀的,而她們也相繼離開了,那她,為何不堅持要嫁呢?起碼可以離開這裡了,不是嗎?
什麼?她竟然敢這麼跟他說話?皇上有些楞住了,卻更火大了,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正好說中了他的心。
「你就是要嫁,是嗎?」皇上惱羞成怒,火大的拍著龍椅。
「是。」李菲無畏的大聲回答。
皇上冷笑:「好,很好,從今以後,你再不是大唐的至尊公主,即日起,逐出皇宮,不可以帶走皇宮的任何東西,永世不得踏入皇宮半步。」這就是他的旨意。
一旁的太監立刻擺好紙筆,讓皇上可以寫下聖旨。
李菲笑了:「謝皇上恩典,我可以有一個請求嗎?」終於,這天來了,她從來就不稀罕這個什麼鬼至尊公主的稱號,也從沒有用過,沒有了更好,她終於可以離宮了。
「說!」皇上冷笑,她是想幹嘛?該不是捨不得宮裡的生活吧?
「我想請皇上恩准我帶走我的四個貼身宮女,她們跟我情同姐妹,誓言要同生共死的,如今我離宮,我想帶著她們,求皇上開恩。」李菲跪求,為了她們,她願意求皇上。
皇上忍氣,大手一揮:「准了。」他已經氣得不想再看到李菲了,趕緊讓她走。
叩謝皇恩,李菲走出太極宮,腳步格外的輕快,要不是一路都有守衛,她還真的很想高歌以資慶賀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