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容淺那後悔莫及的悲催模樣,離墨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你啊,終究也只有一張嘴會說而已。」
容淺下意識地想要分辯:「我沒……」
離墨卻只是抬手替她輕輕攆去了衣上的灰塵,又淡聲開口道:「好了,沒事了,回去罷。」
容淺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
回到谷中,風音一見到她便是劈頭蓋臉地訓斥了她一番,指責她隨意亂跑。
容淺暗暗慶幸他不知曉離墨為她受傷之事,否則就不會只是罵一頓這麼簡單了。
之後的日子,這件事已漸漸被遺忘,離墨似乎又恢復平常的模樣同她說話,但不知怎的,她莫名就是覺得他的態度一下子疏離了很多,就好像在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一樣。
她什麼時候這麼招人嫌了?
容淺很是苦惱,但她也並非真的那般臉皮厚到可以不要的程度,所以,心裡清楚著離墨對她有意相避,她也不會死皮賴臉地去纏著他。
只是有一次,路過他房門時,看見他坐在案前,靜靜地看著手中的一個桃木小人出神,那樣複雜的眼神是她從未看過的。
那個桃木小人她是知道的。
以前就經常瞧見他會一個人坐那十分專注地雕刻,可是這麼久了,卻一直未見他有雕出小人的面容。
「為什麼不刻臉呢?」她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
聽見她的聲音,離墨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因為,我不知她長的是什麼模樣。」
他說這句話時,俊雅的臉上帶了絲莫名的惆悵。
而這樣的表情本不該出現在他的臉上。
相處了這麼多年,容淺以為她應該已經摸清了離墨的性情與脾氣,可現在卻發現,她對他其實仍舊什麼都不瞭解。
而在這一次之後,離墨回了天界,卻是一連五年都未曾再來過,只是會派風音偶爾下來看看容淺的情況。
容淺每日修行之餘,都會無端覺得有些消沉沮喪。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不再見她,只知道,這十幾年來,雖然總被戲弄被惡整,但離墨其實已經漸漸成為了她心中最為親近的人。
若是從今以後就這般再也見不到,老死不相往來,她會覺得很難過。
她記得,他曾說過,六年之後便放她離開,如今還有一年,她真要就這麼一個人離開,去找那個他所謂的,她一直在等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