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久久不能平撫心中的激動,小臉若煮熟的大紅蝦。好半天才抬起頭,緊張結巴地衝上官羽晨憋出一句,「我,喜,喜,喜歡你!」
上官羽晨柔情的笑意淺淺漾開,盈白的素手撫過月兒細膩如脂的臉龐,低低吐出一句,「我知道。」
月兒眸中清晰地倒印著上官羽晨溫潤如玉的逸仙容顏,她彷彿看見絢爛璀璨的煙花在眼前不斷綻放,那灼灼閃亮的眸子仿如天幕中耀眼的星辰。
抑制不住心頭的激情揚溢,月兒歡實地拱進上官羽晨懷中,小腦袋不斷輕蹭,一雙小手緊摟他的腰身,急聲追問,「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喜不喜歡?」
上官羽晨旦笑不語,只是一次次俯首在那喋喋不休的櫻色唇瓣落下細碎的親吻。直到月兒一次又一次癱軟在他懷中才緩緩歎息道,「月,喜歡不必總掛在嘴邊,而是放在心間。若你不懂我心意,我說再多也只是徒然。你且信我,兩年內,必給你一個幸福國度。」
月兒點頭如搗蒜,唯恐白衣美人心生悔意,連聲應道,「信!我信!你說的我都信!」
上官羽晨只覺心中一暖,若抱孩童般將月兒抱入懷中,淡然問道,「說說,可是因為公主生氣了?」
月兒抬起頭,緊緊揪住上官羽晨勝雪的白衣,認真地道,「生氣,很生氣,氣得想捶她一頓!」
上官羽晨並不責怪月兒,卻是話鋒一轉,沉聲道,「若下回你再與上官流雲親近,我也會生氣,很生氣,就如你今日這般。」
月兒卻有點氣惱的頂了句,「可你抱她了,沒抱我。」
上官羽晨勾唇一笑,「若不是她有傷在身,我豈會照顧於她?」語畢卻是眸色微沉,「他日若受傷疼了定要說出來,若不說我亦是會生氣的。」
月兒咧開嘴,傻呼呼地笑開了,鬱悶氣惱的心情立時豁然開朗。兩人冰釋前嫌,心情激盪之際,月兒湊近上官羽晨,渴盼的大眼睛霍霍閃亮,「羽晨美人,我還想親親。」
上官羽晨若深潭般的眸子裡隱著寵溺的笑意,輕緩地合上眼瞼,默許了月兒的要求。月兒學著上官羽晨的樣子,緩緩閉了眼,就準備貼上那幽香浮動的薄唇。
此時,兩聲不緊不慢的巴掌聲驟然響起,那生脆的聲音聽入耳中別有一番諷剌意味。上官流雲媚骨天成的身姿斜於門邊,那誘人的唇角掛著勾魂奪魄的嗜血笑容,挑釁的聲音裡透著古怪的亢奮情緒,「喲,好個郎情妾意,三皇弟當真不怕惹得你那位小美人不高興麼?」
上官羽晨吩咐月兒躺下休息,緩步離開,臨到上官流雲身邊時,深沉地對恃一眼,上官流雲懶洋洋地跟在他身後。
長廊拐角,上官羽晨驟然旋身,眸色一凝,冷冷道,「二皇兄,你當真要將她牽扯進這無情的爭鬥之中麼?我說過,若你執意如此,我必不留情。」
上官流雲卻是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漫不經心道,「你還是先安心陪伴你的小美人吧,適才水國皇上已下旨,公主蘇若瑤將前往離國和親。你於其花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如好好準備一番,高高興興娶了那小美人的好。」
上官羽晨如煙的岱眉因上官流雲的話語而深鎖,片刻後冰眸瞬間恢復清冷,深深望進上官流雲眼底,淺淺一笑,「羽晨謝過二皇兄的好意,此事怕還得回國聽從皇父的旨意,此時談婚論嫁為時過早。」
上官流雲別有深意的「哦」了一聲,笑得更是攝人心魂,不再看上官羽晨一眼,兀自轉身離去。
上官羽晨望著上官流雲遠去的背影輕輕歎息,為上官流雲的執念,也為月兒的天真無邪。那個位置當真是如此吸引人麼?回眸望向皇宮深院,只覺這深宮便是築於紅牆綠瓦中的奢華牢籠。
夜靜更深之際,月兒朦朧間只覺有道灼熱如火的目光深深籠置於她,睜開睡意濃郁的眸子,旦見一道熟悉的頎長身影立於床前,眸中一喜,歡叫道,「義父!」
此人正是邀月宮宮主蘇睿天,旦見他快如閃電般點了月兒穴道,令她不能動彈,餵她食下一顆藥丸,這才解了她的穴道,優雅坐於床沿,沉聲道,「月兒,你可知錯?」
月兒撒嬌地拉扯住他溫暖的大手輕晃,「義父,月兒只不過是想替您分憂才如此膽大妄為,您別生月兒的氣,氣壞了身子,月兒和姐姐得多心疼啊。」
蘇睿天無奈地輕歎,猶記得當初收容這對姐妹時,偏允了月兒一人在無人之時喚他義父。轉眼七年過去了,掩去了她的真實面貌,那對清明靈動的大眼睛卻越發像那人。若不是她身骨特殊,他也會為她尋個好婆家,只怕這一生注定要虧欠於這兩姐妹了。
「月兒,任務可完成了?」
月兒眸色一閃,心虛地回道,「沒,不過快了,再過一段時間,等回了離國之後,我定然盡早完成任務回宮。」
蘇睿天從懷中掏出一個精巧的白玉瓷瓶遞於月兒,慎重吩咐,「這是為你準備的藥丸,記住按時服用,若損了身子便是大羅神仙也再難相救!」
月兒欣喜地望著蘇睿天,連聲討好,「義父對月兒真好,月兒定不會辜負義父期望,堅決完成任務!義父,姐姐還好嗎?月兒不能陪伴姐姐左右,希望義父多抽時間陪陪姐姐。」
蘇睿天望著月兒在黑黯中灼灼閃亮的大眼睛有些神,隨口輕應了聲便匆匆交待了月兒兩句,翩然離去。
月兒再次躺下卻睡意全無,心想著要不要偷溜回宮去探望姐姐。此時,宮中卻傳來陣陣「抓刺客」的叫喊聲。月兒心驚,莫不是義父被發現了?連外衣也不曾套上,月兒身著中衣便衝出了房間。
遠遠的,月兒便見藏寶閣一片燈火通明,人頭攢頭,立馬衝上前揪住一名侍衛急聲問道,「發生什麼事兒?刺客呢?抓到了嗎?」
侍衛告之,有人撞入藏寶閣卻不曾盜走任何物件,卻是將藏寶閣翻了個遍。此時,水國皇上姍姍來遲,攸長的目光仰望著黯夜深處,竟顯露出些許淒苦,喃喃道,「仍不放棄麼?何苦?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