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若雨此時心裡也是驚慌失措,早已方寸大亂,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他們哪裡會料到自己如此這般的沉默無疑是在鳳兒受傷悲淒的心上雪上加霜,更是默認了兩姐妹的主人地位。
這短短的一刻的等待對於鳳兒來說卻仿如過了幾個世紀,臉色漸漸蒼白,心緩緩從最初的期望到失望,而後全然沉沒在絕望悲傷的深海……
冥心痛地緊摟著懷中的人兒,剛想出聲拒絕,鳳兒卻緊握冥的手,失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啊!難得若風、若雨兩兄弟把我們上當賓對待,我去!大哥,我們去!我們是客人呢,主人的盛情我們怎麼好一再推拒呢?」
鳳兒說到客人的時候,目光落在若風、若雨身上,滿含自嘲笑意的眸子看在旁人眼中卻是一抹錐心刺骨的疼痛。
若風、若雨看著眼前盡乎崩潰的鳳兒,心彷彿被人狠狠揪住了,她不信任他們了嗎?還是她從來沒信任過他們?為什麼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冰雪城最奢華的煙花之地——「逍遙樓」。
鳳兒、冥、若風、若雨、外加祝靈兒、祝巧兒兩姐妹六人一派幽閒自在地坐在豪華的廂房之內。一旁,一身花哨的阿爹與一身媚裝的媽媽正一一介紹著房中鶯鶯燕燕十名男女。
鳳兒狹長的鳳眸微瞇,在三名俊俏清秀地小倌身前好一陣品頭論足,看得三名小倌小心肝噗通噗通亂跳,眼前的小公子長得可真是俊呀,若有幸能服侍他多好。
鳳兒打探的目光惹得三位小倌臉紅心跳不止,而身後的冥早已是冰凍三尺,讓房間裡的人不自覺打著寒顫。
若風、若雨更是一臉冷漠地瞪著那三名對鳳兒直拋媚眼的小倌,青筋突起,怒火狂燒。
祝靈兒、祝巧兒側是滿臉疑惑不解地看向燥動不安地若風、若雨。
鳳兒輕歎一聲,惋惜地道,「唉,長得還不錯,可惜啊,比起我家大哥那可就差遠了,罷了,隨便留下幾個侍候著吧,錢照給,其他的下去吧。」
冥聽完鳳兒的話,臉上的寒霜才退去,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邪笑。
鳳兒帶著一臉壞壞的笑容坐回座位,嫵媚萬分地對冥說,「大哥,只有你能讓我心動,這可怎麼辦呢?」
冥邪笑著輕捏鳳兒小巧精緻的下顎,在鳳兒那嬌艷欲滴,誘人品嚐的櫻唇上輕啄一下,箭眉輕揚,「那就讓大哥親自來侍候小弟你,怎麼樣?」
「嘿嘿,求之不得。」鳳兒輕輕扇動如蝶般的睫毛,小手勾上冥的頸項,一手在冥寬廣結實的胸膛探索,面對冥的挑逗毫不退縮。
若風直勾勾地死死瞪著眼前與冥眉來眼去,當眾調情的鳳兒,這還是他的鳳兒嗎?這樣的鳳兒讓他覺得好陌生,好遙遠。若雨別過臉,乾脆不看她,眸子裡受傷的神情那麼明顯。
祝靈兒與祝巧兒看看反常的若風、若雨兩兄弟,又看看對面旁若無人耳鬢廝磨好不親蜜的兩人,不由自主羞紅了臉。
酒菜一上桌,鳳兒美眸流轉,提議道,「就這麼喝沒意思,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我們每人拿三個骰子,輪著報數,每個人報的數必須比前面的人大。一點可以代表任何一個點數,隨便你叫真的還是叫假的,只到別人開了你的盅,如果別人猜對了,你就要喝酒,如果別人猜錯了,那錯的那個就喝。
「別人說的你也可以不相信,隨時可以叫開。打個比方,如果我叫了三個二,那下一個叫的人必須叫四個二,或者是四個三,總之就是要比這個大。怎麼樣?」
「我贊成。」冥率先表態。
「好啊好啊,我們就來玩這個。」祝靈兒興奮地歡呼。
「嘿嘿,好有意思,就玩這個。」祝巧兒也是一臉好奇,從來沒玩過嘛。
若風深深凝視著鳳兒,想要看穿她的眼中迷霧,然而鳳兒眼中除了那不達眼底的笑意再無其他,朱唇輕啟,淡淡的地吐出兩個聲,「隨便。」
隨便嗎?呵呵,連話都不願再對我多說嗎?鳳兒含笑直視著若風,兩人之間的眼光碰撞,鳳兒的目光淡定沉寂。
而後鳳兒看向若雨,若雨也只吐出兩個字,「隨你。」
鳳兒冷清地笑笑,呵呵,果然是雙胞胎,同一個反應呢。要來一起來,要走一起走麼?也許把他們留在身邊本來就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吧,他們還那麼年輕,什麼是才是愛,對於年輕的他們來說還太朦朧了吧。
幾輪下來,鳳兒一杯接一杯沒有間歇地喝著酒。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每次她都猜錯,而若風與若雨也不知是商量好的,還是心有靈犀,兩人每次報的都是真實數字,鳳兒每一次都選擇了開盅,結果每次都是她喝。
雙眸漸漸模糊,看著眼前兩張一模一樣的俊容,鳳兒癡癡地傻笑,搖遙晃晃倚在冥的懷中,淒涼笑道,「冥,我是不是醉了?我好像看到有好多個若風、好多個若雨在眼前晃。呵呵,你說,為什麼他們身邊還有那麼多個一模一樣的女人?」
鳳兒使勁甩了甩頭,想看清楚些,眼前的畫面卻搖擺得更加厲害。鳳兒無焦距的目光迷茫無措,看著若風、若雨近在眼前卻好似遠在天邊,心痛到漸乎麻木。
她好像抱抱他們,更希望他們能好好抱抱自己,可是她卻不能,輸也要輸得有尊嚴。
如果愛已不在,那又何必苦苦纏糾?
淚水在眼眶盤旋,鳳兒感覺自己的淚水快要奪目而出了,突然仰頭狂笑起來,「哈哈哈,我好開心啊!呵呵,冥,有你真好,哈哈哈……」淚水卻仍然順著鳳兒滿含悲涼的眼角顆顆滴落。
若風、若雨看著鳳兒又哭又笑,心被深深刺痛。痛著鳳兒的痛,傷著鳳兒的傷,卻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語,如果不信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經歷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以為彼此之間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誰也不能拆散。可如今相愛的人兒近在眼前卻也只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原來愛情是這麼脆弱不堪的東西,如易碎的玻璃杯,透明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