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趕緊在冷葉盼背後不斷地輕撫,一旁的冷葉情看著冷葉盼吐出的粉紅殘渣,驚聲問道,「你吃蟹丸了?你不是不能吃海鮮的嗎?」
鳳兒聽聞冷葉情的話驚愕萬分,疑惑地看著虛弱無力癱軟在椅子上的冷葉盼,心痛不已,輕輕摟過冷葉盼,低語著,「你這個傻瓜,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拒絕?快來人啊,快傳太醫來!」
眾人立時被鳳兒的呼喊聲吸引而來,冷葉揚當機立斷吩咐宮人傳太醫,而後上前一把打橫抱起冷葉盼往內室走去。
鳳兒有些自責地拉著依蝶,垂頭喪氣地問道,「蝶兒,都怪我,我怎麼也不問問就給他吃了呢。現在怎麼辦啊?你說盼兒會不會有事啊?」
依蝶安撫地輕拍了拍鳳兒的手背,柔聲安慰,「鳳兒別擔心,他會沒事的,不是有太醫嗎?你又不是故意的,別自責了。」
經過太醫的診治,冷葉盼總算是沒有大礙,鳳兒這才知道,盼兒不能食用海鮮類的食物,幸好剛才吃的不多,否側就鬧出人命了。
鳳兒衝進內室就看到冷葉盼不安地躺在床榻上,嘴裡低喃著,「鳳兒,鳳兒你在哪兒?」
鳳兒趕緊上前握住他蒼白的手,柔聲道,「我在呢,乖乖躺好,等下吃了藥就不難受了。以後咱再也不吃海鮮了,以後你有什麼也要告訴我知道嗎?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你是存心想讓我難受死?」
冷葉盼聽著鳳兒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笑了。
鳳兒失神地看著眼前笑得幸福滿足,讓天地都為之失色的俊容,心神恍忽。
雖然他的眼睛看不見,卻仍然掩不住那似黑寶石般閃亮的雙眸。他仿若落入凡間的折翼天使,只是在這世間停留片刻,當他再次舒展羽翼便會震翅而去,只留下受傷跌落時那一地潔白的羽毛。
再次來到乾清宮,鳳兒的地位似乎有了些許變化,這一次女帝讓她與四位太子候選人同坐,最不可思議的是鳳兒坐在四位太子候選人之首。那感覺就好像她才是女帝內定的皇位繼承人,這女帝的心思果真讓人猜不透。
「皇兒們,讓母皇看看你們都學得怎麼樣了。」女帝和藹地沖各皇子笑道。
「母皇,就讓兒臣先表演一番吧。」冷葉揚首當其衝,女帝含笑點頭准了。
冷葉揚帶著紳士的笑容來到鳳兒身前,一彎腰,一伸手,邀請鳳兒與之共舞。
鳳兒也不推脫,輕輕將柔荑放入冷葉揚手中。
隨著音樂響起,兩人在場中翩然而舞,女帝看著兩人時兒親密無間,時兒疏離淡漠,欲分難捨,欲拒還迎,仿若一對刻骨銘心卻不能相守的戀人,無奈,悲傷,幸福,甜蜜……眾多的感情糾結在一起,看得人為之深深感動。
女帝從未見過如些震憾人心的舞蹈,一時看得入了神。直到冷葉揚輕輕一帶,鳳兒一個漂亮的旋轉滑落在冷葉揚腳邊,此舞結束。
女帝讚歎不已地喃喃道,「妙哉,妙哉!真想不到這世間還有如此新穎攝人心魂的舞蹈,揚兒,你果然沒讓聯失望。鳳兒,辛苦你了。聯就賜你為『雪國聖女』,允你自由出入宮中,清雅居今後便是你宮中的居所。」
「謝女皇陛下,為了感激女皇陛下對鳳兒的一番抬愛,鳳兒準備了一個特別的節目。」鳳兒施禮過後,一拍手,依蝶攙著一身白衣的冷葉盼進入殿內。
眾人不明所以,不明白鳳兒帶這個瞎子來大殿有何用意。
而高高在上的女帝在看到冷葉盼的那一刻裡,心有些顫,是他嗎?是那個曾經讓自己夢引魂牽卻背叛自己的人嗎?不,不可能,他早已自盡身亡,想必這便是他的那個孩子吧,像,真像。
女帝身旁的皇后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卻是稍縱即逝。
鳳兒暗自觀察著女帝與皇后陰晴不定的臉,這裡面有些古怪。鳳兒上前從依蝶手中接過冷葉盼,將冷葉盼帶到場中,輕聲問道,「盼兒,我想讓你與我共舞好嗎?」
「嗯,盼兒也好想與鳳兒共舞。」冷葉盼此時並不知道自己身處大殿之上,一顆心全繫在鳳兒身上。
與冷葉盼跳的是快三步,因為冷葉盼失明的原故,所以他轉圈是最厲害的。
隨著音樂兩人在場歡快的旋轉,歡悅動人的笑聲不斷從冷葉盼嘴中溢出,他的笑容是那麼純潔乾淨,他的快樂是那麼簡單純粹,他如飛舞的天使,正緩緩展開自己潔白無暇的羽翼。他仿如一汪清純潔淨的泉,潺潺流過每個人的心田,洗滌著眾人心中不為人知的陰暗。
一曲舞畢,鳳兒細心地幫冷葉盼拭去額際的微汗,柔情萬種地低語,「盼兒,我們現在在大殿之上,女皇陛下剛看完你的表演哦。」
冷葉盼驚得全身一顫,腿一軟,跪下了卻一言不語,只是無措的抬頭望向前方,雙眸空洞毫無焦距。
鳳兒一陣揪心,本以為是個驚喜,卻演變成這般情形。
一把攙起冷葉盼緊緊摟在懷中,鳳兒輕撫著他的背脊,不顧殿上眾人的側目,輕言軟語地哄著,「盼兒別怕,沒事兒,有我呢,一切都有我呢,盼兒,好盼兒,沒事兒。」
女帝看著冷葉盼在鳳兒懷中瑟縮著,那楚楚動人,茫然無措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惜,當初與那個又愛又恨的人邂逅之時,他也是這般無助地倚在自己懷中。
心弦被輕輕觸動,自從他去了,這麼些年來,她從來不曾好好看過這個孩子,任他在宮中自生自滅。如果今日裡不是鳳兒將他帶上殿來,她甚至早已忘記自己曾經那麼深深愛過,也深深恨過一個人。
「女皇陛下,鳳兒做不做『雪國聖女』並不在意,但鳳兒懇求女皇陛下將冷葉盼賜於鳳兒,鳳兒定會傾盡一生好好呵護他,痛愛他,不讓他受半點委屈!」鳳兒突然跪在殿中,信誓旦旦只盼女帝恩准。
女帝望向冷葉盼的目光漸漸幽深,葉盼?盼什麼?盼得早日解脫?總歸不會是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