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依蝶與顏兒在拐角不期而遇,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顏兒突然握住依蝶的手,輕喃了句,「我等你。」
依蝶沒有回話,只是輕顫著肩點了點頭,一滴清淚啪達一聲砸在了青石地上。這將是一個無眠夜,顏兒獨自坐在後院的亭子裡,只想一個人靜靜地等待。可誰曾想等來的卻是依蝶重傷。
「顏兒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公子重傷在床起不來了。」依蝶的貼身侍從元喜在半夜裡突然大呼小叫地衝進後院。
顏兒心裡一揪,一縱身竟以輕功直掠依蝶的房間,下山以來這還是顏兒第一次在人前顯露自己的武功,看得元喜兩隻眼睜得銅鈴大。
當顏兒一聽說依蝶重傷在床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一轉眼來到依蝶門前,門裡漆黑的一片,顏兒雙手握了握拳,終於抬手推開了那扇門。
「依蝶?」顏兒是練武之人,即使沒有燈光也能在夜裡視物。只見依蝶對著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整個房間一片零亂,棄斥著一股血性味。
顏兒移步,想要靠近那床上之人,卻被依蝶一聲喝住,「顏兒,別過來!我求你,別看!我不要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顏兒一低頭,一眼看見地上染著血色的馬鞭,只感覺心裡的怒火如火山將要爆發卻找不到出口。
一抬手把氣撒在桌子上,未曾想無意間激發了內力,桌子應聲碎裂。聽到一聲巨響,依蝶掙扎著半撐著身子轉了過來一臉震驚。
顏兒頓時也看見了依蝶紅腫的左臉頰上那清晰的手指印,兩人對視著卻開不了口。元喜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顏兒一掌擊碎桌子的這一幕,立時呆愣著也不敢動。
「告訴我怎麼回事?」顏兒冰冷的語氣裡透著深深的陰狠。
依蝶緊咬著唇不開口,至到嘴角滲出血絲也不鬆口。
顏兒心痛地一把上前極其輕柔地以拇指滑過依蝶的唇,沙啞著嗓子道,「蝶∼別這樣,我心疼。」語畢以自己溫潤的舌滑過依蝶的唇,依蝶輕哼一聲,顏兒立馬糾纏上依蝶的舌頭。
依蝶緊閉著雙眼,似乎害怕一睜眼這一切就會消失,只是瘋狂的回應著顏兒,只到感到口中傳來一陣鹹鹹澀澀的苦味才赫然睜開雙眼,不可置信的對上顏兒滑落臉龐的淚痕。
她哭了?她哭了麼?這世間能為男子流淚的女子極少,更不論是如他這般的殘花敗柳。
「顏兒∼∼你哭了麼?」似是想要確認,依蝶竟以自己的舌去舔舐那斑斑淚痕,卻惹得顏兒雙眸的淚水再次無聲地滑落。依蝶一個盡不斷舔舐著顏兒眼中滑落的淚水,似乎那是全天下最甘甜的蜜汁。顏兒忘情地摟依蝶入懷卻惹來依蝶一聲痛呼。
「蝶,我幫你上藥好麼?」依蝶不再抗拒,任顏兒拿出隨身攜帶的天樂特製創傷藥膏,小心地將依蝶身上染血的衣物除去,看著全身血跡斑斑,傷痕纍纍,無一處完好的依蝶,心裡像被針扎般難受,眼裡溢滿痛楚。
「元喜,去打盆乾淨的水來。」打發元喜去打水。
顏兒輕輕地撫著依蝶的頭,輕聲地問著,「疼麼?」
依蝶卻笑了,笑得那麼明艷動人,「痛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