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母皇仍是太子的時曾遊歷天下,並在天下第一歡場迎春樓遇見了我爹,我爹是迎春樓的頭牌當紅清倌,母皇一眼看中,硬是甜言密語哄得我爹從了她。不久,母皇登基,接我爹進了宮。」
「本以為從此可以長相廝守,只是宮牆之內豈有真情,爹爹因為出身低賤,在宮裡一直是做奴才,處處小心,事事忍讓,可仍是免不了受盡欺辱。」
「母皇當時剛登基不久,自然是不敢得罪宮裡各位有背景的眾妃,只是偶爾差人給爹爹送些衣食,也不敢看望爹爹,更不知我爹進宮時已有了我。直到當時的李妃也就是當今的李後發現了我爹漸漸隆起的肚子母皇才來看過爹爹一次。」
「母皇許諾爹爹順利生產之後會給我爹爹一個名份,並囑咐李後代為照看爹爹。豈料那李妃生性狡詐陰毒,當時以李妃為首的眾妃皆知母皇對我爹情感特別,雖然母皇為了保全爹爹刻意疏遠爹爹,可仍是讓李妃與眾妃看出了端倪。」
「李妃一面對爹爹表現得細心體貼,一面著手陷害爹爹媚惑宮中守衛,並給爹爹下製造通姦假相,而母皇竟然不信任爹爹,欲將爹爹賜死。李妃假意求情,讓母皇將爹爹打入了冷宮,允爹爹產下孩子。」
「李妃更以此表現自己的賢德仁厚,母皇一道聖旨,待爹爹產子後賜毒酒一杯。爹爹心灰意冷,本想帶著我一塊去了,最終狠不下心放棄一條小生命。爹爹生產當日便是李妃封後之時,爹爹拼盡全力生下我,難產而死,獨留我一人在宮中掙扎。」
「事後母皇欲將那守衛一併賜死卻再也找不到那守衛的人,母皇隱隱覺得事有蹊蹺,然而木已成舟,又懼於李後的背景不敢追究,此事就此作罷。」
「我也從小就被宮眾兄弟姐妹看不起,沒有人拿我當皇子,那口聲聲叫的皇子只是皇家的臉面罷了,我從來都不曾是皇子!對於皇家而言,我只是皇家的恥辱!」
心中深藏的傷痛被揭開,雲逸的眸子染上了一層迷霧,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陷肉裡,鮮血順著指縫溢出。
顏兒不由得一陣心酸,雙手輕輕覆上雲逸冰冷的手,小心的將雲逸的手指一一掰開來。
感受到顏兒的溫度,雲逸深吸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才接著道,「我從來不認為我是皇子,也從來不以皇子自居,那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對於皇家,我只是一個能利用就利用的椅子罷了。所以別叫我皇子,那對我來說才是真正的恥辱!」
聽完雲逸的故事,顏兒和天樂心情一時波濤洶湧。
雲逸說得雲淡風輕,只是那其間的痛苦怕是旁人所不能體會的。自古帝皇之家最無情,想來雲逸在宮中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兩人不由得都替雲逸感到憤憤不平。
「雲逸,你不要再回那個無情的皇宮了,咱們私奔吧!」顏兒語出驚人,眸子灼灼神亮。
「你們先聊,我去門口幫你們看著點。」天樂知道顏兒和雲逸一定有很多話要聊,體貼地為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天樂對於雲逸的境遇也是相當不平的,皇子?多麼華麗的外衣,只是誰知道那華麗的外衣之下究竟有多少剌目的傷痕?天樂有些慶幸自己無解的身世,這樣他和顏兒不正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麼?對於身份也因為瞭解了雲逸的生世而心無芥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