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胡亂夾著面前的菜,假裝專注的低頭吃飯,不用餘光再瞟,我感到了頭頂空氣的稀薄,一雙黃色皮靴出現在我的眼前,不用抬頭就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牙擦蘇,整個大殿只有野礫人穿皮靴,而黃色虎皮靴只有皇族能穿。
我埋頭繼續吃,不敢抬頭,我怕他野蠻的直接將我抱起來直接扔到馬車上去,現在我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吃,我敢肯定此刻必定整個大殿的目光都集中在我這裡,屏住呼吸看著高傲的牙擦蘇如何對待我這個就知道吃的飯桶。
整的大殿除了我咀嚼的聲音鴉雀無聲,我像個餓死鬼一般夾了這口吃那口,慢慢的感覺頭上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了,我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壓了下來,我伸手抓了最大的一隻螃蟹,如果他敢亂來,我就當板磚襲擊他。
「太子殿下。」就在我準備將手裡的螃蟹反手向上的時候我聽到了昭王的聲音,而後,頭頂的空氣也新鮮了不少。
感覺到頭頂壓抑的氣氛已經消除,我偷偷的吐了口氣,抬起頭,牙擦蘇站在我前面,側臉對著我,一臉笑容的看著剛剛叫他的昭王,我也隨他的視線看去,昭王帶著迷人的笑容走上了大殿,直直的走到我的面前站定,兩人面對面相視。
昭王和牙擦蘇兩大帥哥對視,雖然面帶笑容,但卻暗流湧動,昭王是個溫和的人,但牙擦蘇可是野蠻的民族領袖,看早上那傲慢的樣子就知道不好惹,我懷疑他會不會忽然間就翻臉給昭王一頓胖揍,是以我緊緊的盯著他,只要他一動手我就上螃蟹湊他。
「早就聽說太子殿下是鐵漢柔情,今日一見果然不錯。」說著居然在我腳下蹲下,驚的我趕緊站起來躲開。
「不過這種事由我們做臣子的來做就行了,怎麼能勞煩太子殿下。」仍舊是一臉微笑的起身,手裡多了一枚蝴蝶夾,原來我宮服上的飾品掉了。
「好說,好說。」牙擦蘇愣了一下,隨即笑語接下昭王的話,返回座位,昭王也返身下殿。
剛剛緊繃的神經在兩人離開後漸漸放鬆,我感激的看著昭王轉身下去的背影,我知道他是在給我解圍,我更知道牙擦蘇跟本不是來幫我撿飾品的,蝴蝶夾掉的位置跟本不是他能看到的。
不管怎樣,他回到座位前了,我暫時安全了,不管他怎麼樣,只要皇上還沒賜婚我就耗著。
「昭王是吧?」牙擦蘇恭敬的端著一杯酒站起來高高的舉在前胸,這在大滿是表示極其尊重的意思。
「正是。」牙擦蘇那麼尊重的端著酒杯,昭王也慌忙端起酒杯,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居然對自己這麼恭敬,對皇上也沒見他這樣,不管賣的什麼藥,一定不是好藥。
「昭王殿下何須自貶身價,剛才那佩飾如果小王撿不得,那昭王殿下的尊貴之軀更是撿不得了,讓殿下撿了真實折煞小王了。」牙擦蘇謙卑的說。
他這樣子,我敢肯定,後面肯定沒什麼好話,在皇上面前他一副高傲自大的樣子,對昭王卻故意顯的這般恭敬,一定沒安好心。
「太子過謙了,太子乃野礫未來之主,雖不比我大滿皇帝,卻也是一國之君的尊貴。」昭王謙和的回答。
「小王聽說昭王殿下五年前也是太子,身份自比小王尊貴,小王雖剛到離歌,但卻聽到了人們沸沸揚揚的盛傳上天的預兆,王爺不必自謙,昭王妃懷了天龍,真是喜從天降啊,以後野礫國還要仰仗皇上和王爺呢。」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大殿,大家都嚇出了一身冷汗,牙擦蘇卻洋洋自得的看著一言不發的皇上略施一揖,說是仰仗,不如說是在挑釁皇上的權威。
皇上的臉色很難看,一時間整個大殿再次鴉雀無聲,雖然他說的這些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是誰敢在皇上面前講出來那不是找死嗎?可他牙擦蘇就不怕,因為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挑起戰火,野礫國如今強大了,雖然實力還弱於大滿王朝,但是他堅信,此刻他不敢把自己怎麼樣,當然自己也不敢太囂張,畢竟野礫還是大滿的依附國,狼族也還沒完全答應合作,所以他還要再忍。
「難道小王說錯話了?那所謂神的預兆難道是小王道聽途說的?」
牙擦蘇假意惺惺的假裝手足無措的看著皇上和大殿上的臣工們,眼神裡卻流露出凶殘的光芒。
「即知是道聽途說何須再問。」皇上冷冷的開口,語氣裡充滿了不悅。
「是啊,都是小王糊塗了,皇上好好的安坐皇位,怎麼會有神的指示呢,以小王看肯定是有人心懷不軌,故意散佈謠言,皇上,這麼膽大妄為的人應該徹查,抓到後就應該誅九族,要是繼續這樣混亂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我聽說狼族最近可是迅速崛起虎視眈眈呢,要是大滿發生內亂,那……。」他一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表情,唯恐天下不亂。
「皇上,太子之言有理,應該將一干人等誅滅九族,寧可枉殺一千,不可錯過一個,永訣後患。」閆相國插言,誅滅太子黨正和他意,必須煽風點火一舉拿下。
皇上沉思不語,他沒想到牙擦蘇敢這麼囂張,大殿之上竟敢妄言大滿的朝政,看來是換下藍美人私定冬妃的事惹惱他了,此事如何下台?放不得又殺不得,他知道,只要此刻他說殺,閆相國一個眼神出去,外面昭王妃必定慘遭橫禍,可是不殺眼前又如何說的過去?
「請黃生聖奪。」保皇黨齊齊的跪下,像是請求,更像是脅迫。
皇上看著他們,又無奈的瞟了昭王一眼,你讓我如何做?
「千古一後,絕世恩寵,歷經艱辛,喜孕天龍,大滿最美,碧水天藍,造假的痕跡太明顯了,直直就是指昭王妃嘛,有人篡位之心,昭然若揭呀,嘖嘖。」牙擦蘇旁若無人的自說自話。
現在的形勢是離輕霧一個轉念就有可能決定昭王一家的生死,而且是死的面居大,皇上金口玉言,我看到他在猶豫,在掙扎,我不能等到他開口,那樣就晚了。
「太子殿下差矣,您不是道聽途說,也不是有人篡位之心昭然若揭,那本就是上天的明示。」在離輕霧開口之際我搶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