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嵐,你看,不是我不想坦白,而是我當初擔心我坦白了,你爸一巴掌把我一振出局,連個讓我追你的機會都不給我。」蕭齊把車子停在路邊,轉過身來很認真地看著林嵐。
可刻,華燈初上,萬家燈火在漫天星光下點點閃爍,林嵐越過蕭齊的肩膀,盯著他身後那盞蘭花造型的街燈,悠悠出神。
蕭齊說的沒錯,爸爸的確有這麼一套根深蒂固的婚嫁觀念,而之所以他這麼堅持,也是因為他年輕時候滿腔熱血,他的初戀對像正是本城一高幹的女兒,結果,第一次到她家拜訪,便被她母親一頓冷嘲熱諷,說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氣得他當步掉頭就走,握著拳發誓,從此再也不踏進她家門半步,這一輩子也再也與富貴之家相干。
林嵐從不質疑父親的做法,他有他的驕傲,他有他的尊嚴,她收回目光,眨了眨眼睛,回想起當初和蕭齊相親時的情景,忍不住笑了。
「何必需要我爸爸,你早在一開始就被我一振出局了。」
蕭齊黑眸一亮,身子往這邊蹭過來,嘴巴咧的大大的,一副討乖的樣子:「這麼說,你是不會被嚇跑了?」
林嵐搖了搖頭,「男色當前,我也不會為之所動,更何況是銅臭可聞的金錢呢?」她頑皮地拍著蕭齊的手,笑嘻嘻地說:「我想過了,其實掉個金龜婿也沒什麼不好,不用擔心餓著凍著,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就是將來分手了,我還能賺一大筆分手費呢!」
她嘿嘿抿著嘴樂,像極了一隻偷到大玉米躲在窩裡樂呵的小老鼠,蕭齊氣極而笑,沒辦法,誰讓他愛慘了這只貪婪的碩鼠。
他發抓過她的手,包覆在掌心,抬起,不輕不重的放在口中咬出一道白色的牙印,看著她驚訝的瞪大雙眼,得意的一笑,「蓋個章,怕你以後對今天的話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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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深秋就過去了,兩個禮拜的光景,青城迎來了今年最寒冷的冬天,剛剛立冬就下起了大雪,鋪天蓋地,目窮盡處,皆是無瑕耀眼的白,白的沒有天際,沒有地界。
如此的大雪成就了孩子們的樂園,下了課,放了學,孩子們便湊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但是,對於上班一族而言就有些慘了。
青城位處丘陵地帶,不像平原地區一馬平川的,而是地勢起伏,坡多路窄,大雪天,很多車在爬坡的時候經常會倒滑,甚至爬不上坡,交通問題成了大難。坐公交車上班的,提前一小時出來也未必就能按時趕到公司。
林嵐家距離單位路途遙遠,蕭齊哪捨得她冒著風雪,天寒地凍趕公交,一大早他便開了那輛白色的越野車候在林嵐家樓下,等著接她上班。
穿著白色羽絨服,帶著粉色絨帽的林嵐蹦蹦跳跳從樓道裡走出來,就像一隻出洞伸展筋骨的小白兔,那份天真可愛的神情落到蕭齊眼中,真是別樣光彩奪目。
一見到蕭齊的車子,林嵐意外的一揚眉,驀地臉上綻放出兩朵笑靨之花,她開心地來開車門蹦上車,衝著蕭齊甜甜地笑著:「咦?是大灰狼和小白兔哦。」
「什麼?」
林嵐也不解釋,捂著嘴在那嗤嗤地笑,等到蕭齊終於想明白她說的是衣服的顏色時,蕭齊樂慘了,他看了眼自己一身灰色的毛絨大衣,對著林嵐伸出雙手,嗷的一聲撲了過去,「來,快讓大灰狼吃掉小白兔吧。」
林嵐咯咯的笑著,一邊推他一邊喊:「快別鬧了,今天要去華天集團授課呢,別誤了事兒。」
一提華天集團,蕭齊的興致立時如同烈火被澆上了一桶冷水,他的手滑過林嵐的臉頰,沉沉的說:「嵐嵐,和曾喬喬打交道你得多個心眼。這麼久了,她還裝作不認識你,肯定有她的用意。」
林嵐應了聲,卻又有些疑惑,「這些日子,我已經不和她怎麼接觸了,都是那個叫何娜的財務和我對接。會有什麼問題嗎?」
蕭齊發動了車子,他說不准心中那灰灰沉沉的感覺是什麼,現在他只希望是自己多心,林嵐趕緊為華天集團做完了培訓,就再也別和曾喬喬有什麼瓜葛。
「總之,你多小心就是。她那個人精明的很,小心她找你的茬,讓你們賺不到培訓費。」蕭齊哈哈一笑,半開玩笑地虛掩過去,他必須提醒自己的小女人小心,可是,又不能讓她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果然林嵐單純,心思沒那麼複雜,聽蕭齊如此說,樂得直打跌,她咯咯笑著靠在椅背上,拍了拍手提包豪氣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把她的員工都培訓成高手,讓她挑不出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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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華天集團門口,果然出來迎接林嵐的是那個叫何娜的年輕財務,她笑容可掬,禮貌有加,蕭齊在車上仔細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並無絲毫異樣,直到目送林嵐走進華天集團的主樓,蕭齊才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曾喬喬在十九層的辦公室裡隔著茶色的玻璃窗,居然臨下的看著蕭齊的車子離去,她的唇角漸漸彎起了一絲冷笑。她知道,蕭齊這次是鐵了心認準了那個丫頭,在無數次拒絕了她的心意後,他選定了那個普通的女孩作陪伴他一生的妻子。
她不明白,那個看起來青澀無比,又沒什麼心計的女孩,怎麼可能就這樣俘獲了他的心。不過,如今明白與否已經不重要,她不是一個放不開,只會跟在蕭齊屁股後面搖尾乞憐的女人,既然蕭齊那麼不在乎她,一次次地把她拒之門外,她絕不會像王寶釧那樣癡等十八年。
她會放手,只不過她不會允許那個青澀遠不如自己的笨女人,那麼輕易地代替自己走進蕭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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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喬喬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