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玉竹睜開惺忪的睡眼,下意識的伸手觸摸身旁,卻是空無一人。
頭痛欲裂,艱難地從床榻上爬起,用力地捶打了幾下昏昏沉沉的頭,拚命地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卻驚覺,什麼都記不起來。
咦?段易寒呢?這麼早就離開了嗎?玉竹摸了摸身旁空空的床,冰冷沒有一絲溫度。而自己身上依然穿著昨晚的華服,這是怎麼回事?
「小毛球,快過來!!」門外突然傳來小蠻急促的腳步聲以及輕柔的聲音。
玉竹邊揉捏著太陽穴緩解頭痛,邊慢慢地爬下床來到門旁。手指輕輕一推,門應聲打開。
闖入眼簾的是小蠻一張掛滿疑惑的臉。而小毛球也噌的一下鑽進玉竹的懷中,衝著小蠻齜牙咧嘴地「哇哦,哇哦。」
「王妃,您怎麼在這兒?」小蠻不解的問到。
「傻丫頭,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要去哪?」玉竹淡淡一笑,停了停,又慢慢地加了一句:「對了,你知道魔主去哪了嗎?」
小蠻更加疑惑地撓了撓頭,輕聲說道:「王妃,昨晚魔主喝醉了,是我們倆將他扶到他的內房之中,我還以為您也是在那就寢的呢!」說著,小蠻有些羞澀地垂下頭。
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加之在思想把守的年代,談到一些稍帶敏感的字眼都會羞得臉頰通紅。
喝醉?扶段易寒會內房!為什麼她都不記得了呢?難道她也喝多了,才撇下他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玉竹突然想起潘巖離開時,自己跑到酒吧喝得酩酊大醉,頭痛得像要爆炸一般,唯一的感覺就是天旋地轉,差點連膽汁都吐了出來,醉酒的滋味可不好受。
真是糟糕,他喝醉了,而這一夜身邊也沒人照顧,不知現在如何?有沒有頭痛,有沒有口渴,有沒有反胃而嘔吐。
想到此,她趕忙向段易寒的寢宮方向跑去。
段易寒在迷藥的催動下,錯把花渃當成了玉竹。當然,這只是一場陰謀,但不可知否,陰謀得逞了。
花渃赤裸著身體,小鳥依人地蜷縮在段易寒健碩的胸膛裡,回味著昨夜那幕瘋狂的纏綿,不禁喜上眉梢。
再看眼前這張英俊的睡臉,雕刻精緻的五官,想必上天一定是非常眷顧他,才將他塑造得如此完美。
有那麼一刻,她的心為他瘋狂地跳躍,也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想要背叛天帝,義無反顧地去愛眼前的男人。
前提是這個男人必須付出等價的愛。
當玉竹懷揣著擔憂的心推開段易寒內室房門的一剎那,強烈的視覺衝擊將她的心震得七零八落。
整個人,瞬間石化。
她想過,段易寒會吐得一塌糊塗的情景,她也想過,段易寒會氣呼呼地抱怨她撇下醉得不省人事的他。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段易寒會與另一個女人赤身——裸體地糾纏在一起。
那場面似乎在提醒她,昨夜他們經歷了怎樣曖昧的纏綿。
「王妃,您……」跟在身後的小蠻慌忙垂下頭去,慌張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叫到,心中卻是充滿了擔憂。自從王妃嫁入段王府,魔主就幾乎沒有再寵幸過其他女人。而今這罕見的一幕,竟剛好被王妃撞到。
雖只是驚鴻一瞥,小蠻卻清晰的辨認出,魔主懷中的女人是花渃。看來,她真的是小看了這女子的實力。
玉竹自然是呆愣住了,她想不透,明明昨夜還在對自己表達濃濃愛意的老公,竟抱著別的女人睡的香甜。
是她誤會了嗎?
可眼前這一幕實在無法讓她把誤會兩個字擠進腦海裡。
那雙曾擁抱自己,給予自己溫暖的手正環在另一個女人的腰間。
玉竹明白,在古代,一夫多妻制是比餓了吃飯,困了睡覺都還要正常的事。何況自己嫁得還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爺,三妻四妾,自然不足為奇。
可偏偏她是個單一情節極為嚴重的主。以前的她因為不愛所以可以無視他與別的女人XXOO,可是如今的她,既已深愛,又如何容忍自己男人的床上躺著別的女人呢!
若是以玉竹的性格,應該是衝上前去賞這對姦夫淫婦幾巴掌。可是現在,她的雙腳卻如同灌鉛般沉重。怪不得書上說,女人一旦戀愛,智商就會歸零。
玉竹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巴掌,現在的她,不用想也知道白癡到了極點。
淚,不經意的流出,滑過臉頰,跌落心中。原來心痛的最高境界是悄無聲息的極致。
心已如死灰,僵硬的轉身,玉竹只想快些逃離這間令她窒息的臥室。
而這一切,都被半瞇著雙眸的花渃盡收眼底,嘴角則牽起一抹得意的笑。
「哇哦!」玉竹懷中的小毛球突然厲聲尖叫。使勁地掙脫出她的懷抱,快速地跑離了她的視線。
「連你也要拋棄我嗎?」玉竹憤憤地大叫一聲,淚水再也無法控制,瞬間洶湧。
段易寒被一聲叫喊驚醒,剛要愛憐地去撫摸懷中人時,迎上的卻是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
「怎麼是你?」段易寒快速地抽離出手臂,一把推開佯裝委屈的花渃,慌忙起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
就在他快速穿衣時,猛地聽到小蠻呼喚王妃的聲音,他的臉色唰地陰沉下來。
難道被玉竹看到了這一幕?
當他的眼神掃向大門處,果然見到那抹清新淡雅的身影漸行漸遠。
一瞬間,他的血液彷彿凝固住。
來不及整理好衣衫,段易寒一個轉身,大手用力鉗制住花渃的尖窄的下巴,凌厲的目光透著一股陰森之氣,怒聲呵道:「說,你怎麼在我的床上?」
「魔主,昨晚是你一直拉著奴婢的手不肯放開……」花渃弱弱地說道,佯裝出一臉的無辜,狹長的眸子卻盛滿魅惑,柔柔地望著段易寒。
「胡說。」段易寒鬆開手指,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房間。眸光陰冷駭人,似乎要將花渃生生撕成兩瓣。
若是換做以前的他,自是不會拒絕這送上門的獵物。但如今心中只有玉竹的段易寒竟強烈地排斥除玉竹之外的女人。不管她們是如何的美艷,如何的妖媚,都引不起他丁點興趣。
玉竹不再時他都能拒絕美色,如今玉竹已經平安歸來,他又怎能把持不住,與別的女人做這種事呢?
這其中,定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