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寒等人聽到喊聲立刻衝進了臥室之內。
大夫見滿床的鮮血從玉竹身下流出,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伸手把脈,表情沉重並長長的歎息一聲。
「到底怎麼回事?」段易寒只覺心被什麼東西拚命的撕扯著,那是一種痛徹心扉的隱痛。
「魔主,您節哀,嫣王妃腹中不滿一月的胎兒已經夭折。」大夫又是一聲長歎。
「什麼?嫂嫂有了身孕。」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淌下來,一隻大手狠狠的砸在門欄上。「藏鋒,你這個混蛋。」甘羅大步衝了出去。見到少主衝動的情緒,雲裳知道他是要去找藏鋒拚命,也隨之追了出去。
「你是說嫣王妃懷了本王的骨肉?是真的嗎?」段易寒不願去相信,他尚未出世的孩子被他親手扼殺在自己自私的復仇計劃上。而眼前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女人,為他擋劍,為他中毒,為他忍受無法承受之痛,他確什麼都做不了。
如果可以,他寧願用自己的生命換回孩子的重生。
「啊,好痛!」突然,玉竹嘴裡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是毒效發作了,原本凝白似玉的雙腳上緩緩地鍍上了一層灰暗。
「怎麼辦,她再喊痛,要怎麼做?怎麼才可以幫他止痛?」慌了手腳的段易寒,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抱起她,卻怕在次觸痛她。
大夫慌忙按住玉竹的頭,把一支短小木棍塞在了她的嘴裡,防止她因疼痛而咬傷自己的舌頭。「血,金環蛇好嗜人血,只要毒發時給嫣王妃灌入新鮮的人血,便可減輕一絲痛苦。」
「血?」段易寒抽出水蛇劍,毫不猶豫的在自己的手腕處割了下去。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流淌下來,很快粘成一條纏綿的線。顧不得疼痛,迅速把手臂放在了玉竹的嘴上。看著玉竹吸允著自己的鮮血後臉上難過的表情漸漸平靜下來,面色也充斥了一點血色,他長舒了一口氣。
大夫被段易寒的舉動弄得慌亂不已,趕緊找來布條勒住他的手臂,控制血液繼續流出。
「這樣做可以控制毒發多久?」因為失血的原因,段易寒的臉色略顯蒼白。
「三天之內,若是沒有解藥,嫣王妃只怕是,誒……」大夫沒有說出那個殘忍的結果。
小蠻見玉竹這般受罪,早已滿面淚痕,撲通一聲跪倒在段易寒面前,「魔主,用小蠻的血吧,奴婢賤命一條,若是能為嫣王妃減輕痛苦,我死也甘願。」
段易寒被小蠻的話語震動,若不是因為她天性隨和,平時體恤疼愛下人,眼前這一幕也不會發生吧?
「起來吧,小蠻,你應該瞭解嫣妃,她不會捨得你這麼做的。你要保重好身體好好照顧她知道嗎?」
段易寒輕輕的撫摸著玉竹憔悴的臉頰,她是傻瓜嗎?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替他擋下致命的一刀。也許他才是真正的傻瓜,竟然懷疑她的身份與動機。
心頭忽然一緊,波瀾難掩。當她醒來時,該怎麼向她解釋他們命喪腹中的可憐孩子呢?
那雙如水的雙眸明明一片澄澈透明,為何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卻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惡言相向。
傷害她之後,他真的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