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後,玉竹早早就上床休息。
賴在被窩裡,她反覆地回想著甘羅的話。段易寒中毒?凌若黎居然會選在那種時刻離開,真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啊!怪不得段易寒會如此痛恨女人。不過凌若黎究竟藏在了哪裡呢?看樣子,凌家的人應該是不知道凌若黎的行蹤,因為上次去凌府時,凌家人聽到凌若黎尚在人間的消息那種驚喜之情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即是背叛,應該是和第三者私奔了吧?電視劇裡不是常常上演這樣的情節嗎。竟然段易寒想利用凌嫣兒將凌若黎逼出來,看來他對凌若黎還是心存愛意的,如果不是有過刻骨銘心的愛又豈會有如此刻骨銘心的恨呢!
想到凌若黎在段易寒心中所佔的份量,玉竹多少有些吃味,自己的老公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報復另一個女人的工具,更何況這個工具還是個贗品,無法說出真實的身份讓她難免有些心裡不平衡。
從穿越到這個陌生的地界後,玉竹就一直在充當著別人的影子。如果她做回自己,段易寒又會怎樣對待她呢?玉竹想著想著,便有睏意襲來,眼皮開始不停的打架。
一條小溪橫穿過山谷,緩緩地流動著。水中的魚兒俏皮地吐著泡泡,互相追逐嬉戲。玉竹置身其中,漸漸地,她只覺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虛渺。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般飄忽在空中,而同一片天空裡,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孩正向她張開手臂,待她想去擁抱住那個嬰孩時,突如其來的一陣狂風捲著她飄向了遠方……
恍惚之間,玉竹感到耳邊有一股潮熱的氣息緩緩逼近,而那個夢卻漸行漸遠。
是段易寒,漸漸地,她已習慣夜裡有他陪伴在身邊的日子,被他擁入懷裡讓她感覺自己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儘管那懷抱略顯冰冷。
翻個身,玉竹用手臂把段易寒的腰緊緊的環住。段易寒也似乎習慣了她這樣的撒嬌方式。
愛總是在不經意間進駐到人的心底,直至根深蒂固。而所有一切愛情的產生均是來自於這種習慣性的依賴。
玉竹的腦海裡竄出了甘羅在塔頂時對她說過的話。
「我與王兄的母妃是父王當年最寵幸的惠妃,在我六歲時母妃拋棄了我們。那時的記憶已模糊不清,依稀記得自母妃離開後,王兄臉上的笑容便被陰冷的表情所取代。直到幾年後王兄娶了黎妃,才偶爾會看到那張冷峻的臉上閃現出淡淡的溫暖卻依然看不到最初的笑容。三年前黎妃因為另一個男人而拋棄了身中奇毒的王兄,萬幸的是王兄意外得到了解藥而痊癒,自那之後,王兄變得更加冷酷淡漠。至於三個兄長是父王的大妃所生,整日游手好閒,昏庸無能,揮霍無度。父王將王位傳給了王兄,他們不甘心便煽動少數一派擁護者說王兄篡改父王遺詔,還發動內亂用我性命威脅王兄退位,眼看兄長們的利劍要刺破我的喉嚨,王兄無奈之下出手殺掉了兄長。以王兄的功力要取他們性命簡直如同探囊取物,可我知道他是有意放他們一條生路,只可惜他們不懂得珍惜。靜月都的百姓不知詳情,都以為是王兄為爭奪王位殘害手足。可憐王兄一直都在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話語還清晰的縈繞在耳邊,她只覺這一刻的段易寒比任何人都需要溫暖,需要安慰。這麼多年,他一直把自己的心冰凍起來,只是怕再一次重蹈覆撤。
而自始自終他都是一個受害者。
玉竹想到此,身子又往段易寒的胸膛裡挪了挪,也許心的距離也在逐漸縮短。她想給他溫暖,她想告訴他,因為有她的存在他不在時寂寞的一個人。
「你是在誘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