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靜靜地看著躺在身旁的段易寒,雖然表面冷漠無情,但當他看到甘羅受傷時那副擔心的模樣,便知他還沒有到達冷血的地步。
也許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的過往,正因為那些往事才讓他學會用冷漠掩飾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也只有冷酷到底才能塑造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形象,而他的心應該是寂寞的。
玉竹沒有告訴過段易寒,在某個夜裡,她看到了他臉上的淚水,以及瑟瑟發抖的身體,雖不知是做了什麼噩夢,但一定和他的過去有關。
想及到此,她轉過身去用手環住了段易寒的腰,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希望可以通過擁抱傳遞給孤單寂寞的他一些溫暖。不管怎樣,她已經和他拜堂成親已成事實,而且也已經成為了他的女人。
段易寒感覺自己被玉竹越扣越緊,低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麼?」雖然這是玉竹第二次主動抱他,但還是對她唐突的舉動顯得有些不自在。
玉竹把埋在段易寒胸口的頭使勁往下蹭了蹭,並沒有在意他的冷漠,反而嬌羞地說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溫暖嗎?就算你不快樂,也不要皺著眉頭,因為微笑是人間最美麗的符號。天知道誰會一個不小心愛上你的笑容,所以你要常常微笑哦!」
段易寒並沒有做出排斥的舉動,而是任憑玉竹在他懷裡撒著嬌。
微笑?
似乎早已被他遺忘在某個陌生的角落裡,又怎麼能輕易撿拾得回來呢?
「為什麼會有人行刺你?」段易寒沉默片刻後,還是問出了縈繞在心裡已久的問題。儘管眼前人的身份有些可疑,但就平常來看,實在是沒有什麼破綻露出。可甘羅的受傷又不得不讓他懷疑是天帝所為。
「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誰,回來時我只覺口渴想要去茶樓喝杯茶水。剛想喝時茶杯就被一支暗器打翻,原來水裡有毒。後來衝上來一幫黑衣人,甘羅就出現了,與那幫人廝打在一起。我想幫忙,也衝了上去,被後面的人暗算,本來甘羅所受的那一刀應該是我要承受的。如果沒有甘羅估計我早就死翹翹了,如果受傷的人是我你應該不會冒險去摘金邊靈芝吧?」玉竹把詳細的情節說給了段易寒聽,可是卻忽略了她準備逃走的那一段,心裡有些酸酸的滋味泛了上來。
「當然不會,別忘記你自己的身份。」語調冷嗖嗖的,讓玉竹從心裡一直涼到了外面。
玉竹環在段易寒腰間的手從他的身體上不自覺地滑落了下來,可惡的男人,有必要說的這樣直白嗎?人在脆弱的時候哪怕是一句欺騙的話語也會讓心情綻放出笑臉的,這個男人還真不瞭解女人。
段易寒看玉竹轉過了身不在理會他,便用寬厚的臂膀在她身後擁住了她。這一刻,他寧願選擇相信她的話。而且,他也想告訴她,如果受傷的人是她,他也會為她去摘金邊靈芝的。只是這句話他永遠開不了口讓她知道。
感受著耳邊傳來的溫熱氣息,玉竹的心放鬆了許多,這一天的遭遇未免有些太過於驚心動魄了。先後被兩個男人拯救於水深火熱之中,是幸運呢還是不幸?要繼續逃離這個地方還是要融入這個世界?這一深刻的命題玉竹是該好好的思考一下了。
他們就這樣相擁著一直睡到天亮,這是玉竹來到這個莫名的是非之地後睡的最香甜的一個夜晚。儘管身上佈滿傷痕,卻產生了一種被呵護的錯覺。這是自潘巖離開後第一次擁有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