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在那裡?」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知道孟飛卻了什麼地方。
接手了俠客山莊之後,孟飛將這場別開生面的宴會完美地擺現在所有的人面前。雖然不時還可以看到江湖上一些人懷疑以及諷刺的冷笑,孟飛卻沒有去想那麼多了,他所要做的事,不是要別人理解與佩服,經歷過俠客莊生生死死之後,他對所有的事已經看得淡了許多。將一切安排好之後,看著所有的事完整有序地進行著,孟飛就偷偷離開了。
俠客山莊,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誘惑力了。
屬於他的俠客山莊,早已經在葉離群的那把火中燒光了。
他這一次接手,只是因為想幫胡丹點什麼,所以他才接手過來,現在,需要他做的事,他已經做完了,是他離開的時候了,所以,他就走了。
他仍然回到了他以前往的那個破房子裡,守著點點燭光,喝著劣等的苦酒。
(這段有些失誤,操作上的失誤,本來是不應該讓孟飛這麼快就恢復名譽的,這於以後的情節不符合,但是前面的收費章節已經上傳了,無法修改,現在只好勉強地用這種方式來描述了。)
潘芊兒似乎知道他會回來一般,居然還留在舊房子裡面等待著他,現在,就坐在他的身邊的床頭,柔聲說:「你已經喝了一夜的酒,還沒喝夠麼?」
孟飛說:「酒怎麼能夠喝得夠,一醉才能解千愁。」
潘芊兒說:「你這混蛋,那你怎麼不留在俠客山莊,那裡酒又多又好,那裡才是你的家,你回來幹什麼?」
孟飛淡漠地說:「我沒有家,我只是一個浪子。」
潘芊兒說:「可是你明明已經讓中原武林原諒你了,你已經恢復到以前那般萬人敬仰的孟莊主了,你為什麼還回到這個狗窩來。」
孟飛說:「他們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我從他們的眼中看到的,已經沒有我想要看到的顏色了,全都是恥笑,諷刺,侮辱——」
潘芊兒說:「我相信你,只要你想,他們一定會接受你的——」
「夠了。」孟飛有些著惱了,說:「這些話你今天已經說了幾十遍了,你煩不煩?」
潘芊兒說:「只是你又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那麼你有可能永遠無法得到他們的原諒,你若不回去,這也許是你最後一個機會了,不然,你將永遠只是一個叛國的賊子。」
孟飛厲聲說:「滾。」
潘芊兒歎了口氣,說:「其實我是知道的,你是因為我,你是為了我,才不肯去的。」
孟飛的確是因為潘芊兒,才沒有在俠客山莊留下來,因為他自己沒有一個說服自己留下來的理由,再說,他也真的放心不下潘芊兒一個人呆在這個骯髒而寂寞的破房子裡面,說他以前是因為潘芊兒沒有給他解藥,而不敢讓自己離開潘芊兒,可是時間一久,他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了,他自己竟然捨不得離開潘芊兒了。可是此時他豈能讓自己的心事讓潘芊兒看破,咬著牙說:「為了你?你以為你是誰?告訴你,我什麼也不為,我只是看不慣有些江湖上的所謂的大俠客們——」
潘芊兒說:「可是天一亮,胡丹就要去鬼城了,也許一去就永遠不會回來了,你現在就去吧,在胡丹面前露露臉也好,這樣,誤會你的人就會少很多了,你若是不去,只怕真的沒有希望了。」
孟飛一把粗魯地將潘芊兒推倒在地,一手抓著她的長髮,狠狠地說:「不要再說了,別再說了,我不要聽,我不要再聽到。」
潘芊兒的頭撞在木椅子上,嘴角都出了血,可是她還是咬著牙說:「你不肯去,我就是要說,你打死我,我還是要說。」
孟飛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怒吼著說:「那你去死,死回去吧。」
潘芊兒臉上立即露出了五個血紅的指痕,嘴邊的血越流越多了,她咬著牙慢慢地站了起來,臉上還是帶著不屈服的表情,恨恨地說:「你真的不去?」
孟飛看著她秀麗的臉上的血污,心有些軟了,卻還是說:「不去。」
潘芊兒說:「這是你惹我的,孟飛,你最好不要後悔。」
孟飛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潘芊兒擦乾眼淚,挺直了腰,咬牙說:「孟飛,你既然不想做回你自己了,那麼我就回鬼城,我告訴你,我最少有一百個辦法讓胡丹死在鬼城。」
孟飛眼睛瞪圓了,說:「你敢?」
潘芊兒說:「我就是要他死。」
孟飛又去抓她頭髮,這一次卻沒有抓到,孟飛說:「你敢傷他一根毫毛,我立即殺了你。」
潘芊兒一掌推開孟飛,冷笑著說:「想殺我,只怕沒那麼容易。」
孟飛說:「好,那試試看。」
潘芊兒反手拔出一柄彎刀,說:「好啊,你過來啊,我還怕你不成?」
孟飛抽出長槍,大步朝著潘芊兒衝過去。
潘芊兒雙眼充血,說:「我再最後問你一句,你去還是不去?」
孟飛說:「不去,死也不去。」
潘芊兒說:「好。」
孟飛不知她說這個好字是什麼意思,忽然眼前一花,一柄彎刀飛快砍近,孟飛料不到她真會出刀,一時不備,忙用槍去擋,潘芊兒的刀幾乎劃破他的衣服,孟飛吃了一驚,潘芊兒卻身體一閃,人已經到了門外,孟飛沒有去追,他不知道追上去又能夠做什麼,遠遠聽到潘芊兒在說:「孟飛,你等著瞧吧,我要讓你一輩子都做個叛國賣友的漢奸。」
「——」
「孟飛,我恨你。」
聲音越去越遠,孟飛手一軟,長槍光地落在地上。
夜更深了,孟飛又端起酒杯,杯中已無酒,酒已光,再多的酒也有飲光的一刻,再好的情人也終有別離的時候。
燭光滅了,屋子裡剩餘的蠟燭不知放在何處,孟飛沒有去找,他就呆坐在窗戶邊,他心裡是什麼滋味,沒有人知道,只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姜如塵也在喝酒,大廳裡的人醉了一大半了,只是姜如塵仍然覺得沒喝夠,仍然在喝,剛才莊丁又送上了幾十道精緻的菜餚,還散發著熱氣,姜如塵用手抓了幾把肉片塞入肚皮裡面,又去喝酒,不過這一次,他的手還沒有碰到酒杯,酒杯已經讓人拿走了。
這個人是冷風吹。
「為什麼要把自己灌醉,一個人喝醉了,第二天醒來會很難受的。」
姜如塵說:「別管我,我還要喝。」
冷風吹說:「酒以後有的是機會去喝,但是這件事如果今夜沒有去做的話,只怕以後就沒有這般好的機會了,也會讓別人帶著一絲遺憾事離開。」
姜如塵一怔,說:「你說的別人是誰?」
冷風吹說:「別人是胡丹。」
姜如塵精神一振,說:「什麼事?」
冷風吹說:「你我二人俱是胡丹的朋友,而這江湖上的大事好像都與他們胡家的人有關一般,二十年前胡酒為江湖造福,歷經風險得到了中原武林二十年平安,而現在,胡丹又將出使鬼城,說真的,這樣對胡家是不是不公平?」
姜如塵想了想,說:「是。」
冷風吹說:「但是胡丹去意以決,已經沒有人可以改變得了,但是中原武林現在還有一個重大隱患沒有消除,胡丹此去肯定心難安寧,我們何不趁今夜之時,去替他辦了,也算是為胡家,為中原武林出一點力吧。」
姜如塵忙說:「對,冷大俠快快請說,要我們去做什麼事,在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冷風吹說:「這件大事便是去找一個人的住房。」
姜如塵說:「丐幫弟子遍及天下,休說只找一個人,便是找十個百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冷風吹說:「我只要找一個人的住房,便是要找勾勾住過的地方。」
姜如塵說:「是她。」
冷風吹說:「對。」
姜如塵黯然說:「她已經死了——」
冷風吹說:「我只是想去找七葉一朵花,也就是花神之花的地方。」
姜如塵動容說:「難道你是說——」
冷風吹說:「也許。」
姜如塵說:「此處離勾勾住的房子是有一點遠,但是如果星夜兼程,也不算晚。」
冷風吹說:「那我們還等什麼,快走吧,明天還得趕回來為胡兄弟送行呢。」
姜如塵一時精神抖擻,全身酒意一掃而空,他雙眼發光,說:「捨命陪君子。」
快馬。
黑夜中馬蹄聲極為急促,一路上連續換了幾匹快馬,終於在天將亮之時趕到了離洛陽城最少三百多里外的一座小山邊。這時,姜如塵才說:「到了。」
勾勾的住房是在一座石山的山坡之上,四處幽靜,這裡尋常的人都不會過來的,現在這裡灰塵滿面,顯然是很久沒有人過來了。
姜如塵推開門,屋子裡透出了一種煩悶的氣味,冷風吹眼睛四處張望,趁著凌晨的光線,在房子的四周尋找起來。
他在尋找蟲子。
萬事通說的話不能不相信,他說有花神之花的地方一定沒有蚊蠅的。他以前說過如果瘋丐有花神之花的話,一定會藏在洞庭湖的西山別院,可是冷風吹在那裡狠是到處找了幾天,沒有找到一點破綻,所以,萬事通的話也不可能全是真的。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冷風吹還是先尋尋看有沒有蚊蠅。
然而,這次得到的結果與在西山別院得到的結果完全不一樣,果然,這裡沒有一種任何的蚊蠅,這裡本是荒無人煙的石山,居然沒有蚊蠅在房子附近,如果萬事通說的話是真的,那麼這裡一定有花神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