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簫墨月帶來消息,簫默清同意見她。這原本在舒莫的意料之中,然而,心裡卻總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彷彿,一旦踏入了那裡,她會永遠的失去什麼。
這種感覺,在這麼多年裡,她從未如此清晰的覺察到過。
眸眼越來越冷,舒莫看著擺放在她面前的一套精緻的舞衣,纖細的手指劃過,挑起那薄紗一般虛幻的紗衣,是她喜歡的紅色,濃的像血一般的顏色,妖媚而又嗜血。
一切就緒,舒莫看了一眼天邊漸暗下來的天色,月光在幾日的沉寂之後,終於露出了頭。
低歎一聲,打開房門,舒莫走了出去……
……
站在宮殿前,舒莫看著這個四周守衛森嚴的地方,唇角卻漸漸勾起一抹冷笑,抬起頭,看著月光,彷彿漸漸地灑在她的臉上一般,格外的空靈,整個靈魂都輕了一般。
「皇上有令,只准你一人進入。」
身後,一個侍衛沒有起伏的聲音低低的說道,舒莫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抬起腳,走了進去。入目,涼漠一片,精緻奢華的宮殿,華麗卻又落寞,四周除了風聲,幾乎沒有其他的聲音。
到處都是孤寂一片,原本雄偉的地方,愣是感覺到淒清的味道。
一步步地踱著步子,清晰的腳步聲在整個宮殿內迴響,越過盤著雕龍戲鳳的柱子,走過迴廊,漸漸地來到了大殿,舒莫抬眼,看著上方龍椅上靜默地看著她的男子。
一襲明黃的顏色,尊貴而又散發著與天獨尊的味道,絕世的容顏,並沒有因為歲月的侵襲而改變分毫,只是那墨瞳,卻泛著冰冷,冷到心髓。
「舒莫?」
冰涼的聲音,只是極輕地吐出兩個字,簫默清略微抬眼看著不遠處蒙著面紗的舒莫,只是掃視了一眼,便轉開了視線。
垂下的眼瞳,讓舒莫一時間分不清他在先想寫什麼。
「是。」
「聽墨兒說你能舞『落清火煙』?」
「是。」
「那就跳吧。」依然是極冷的聲音,傳到舒莫的耳中,卻帶了些血腥的味道,她知道,簫默清雖然說得極為簡單,但是,她如果辦不到,眼前的男子,也許就不是如此的好應付了。
瞇起眼,舒莫看著他,隱在面紗下的唇角勾起極為狂傲的笑。
風過,薄紗輕揚而拂,漸漸地,舒莫身上的紅紗也極為輕緩地動了起來,蹁躚而動的身姿,妖而不顯輕浮,藕臂如極軟的水蛇,看似柔軟無骨,實則力度掌握的極佳。
極淡的月光傾灑宮殿,薄紗曼妙中的輕盈身姿,動作越顯靈快。
妖嬈迴旋,躍上半空,一朵極為妖嬈的火蓮在整個宮殿中漫天盛開,輕揚而落,風靜,舞閉,連空氣都彷彿靜止了一般。
舒莫抬眼,看著直直地盯著她的簫默清,眸眼間閃過意味不明的流光,從他震驚而又複雜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成功了。然而,過度消耗的體力,讓舒莫有些吃不消,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此刻的血脈都在倒流著,胸口翻湧著的氣血,讓她甚至都可以感覺到喉間的血腥味。
抿了抿唇,舒莫站起身,看著此刻正一步步向她走來的簫默清。
垂下眸眼,簫默清看著面前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女子,眼神裡漸漸地迷茫起來,手指輕動,劃過舒莫的眉眼,停駐在舒莫的面紗下,卻沒有再動。
聲音略微低沉了下來,卻是沙啞的不成聲,「……很好,你跳的很像,真的很像。」
舒莫唇抿的有些緊,沒有說話,然而,垂下的眸色,因為簫默清地碰觸,閃過一道極冷的寒光,卻只是乍光一現,隨即消失在眼底深處。
收回手,簫默清轉身,背影有些落寞,只是用極輕的聲音朝著一個方向吩咐道:「帶她去偏殿。」
「是,皇。」不知從什麼位置,竄出了五個暗衛,降落在舒莫的面前,沒有動作,只是往那一站,五人身上散發出的戾氣,讓舒莫暗暗握起了拳。
「你的舞,朕很喜歡,以後就留在偏殿吧。」
撩起長袍,簫默清坐回原來的位置,在舒莫即將走出殿內時說了這麼一句,舒莫腳步微微頓了頓,極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