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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的到來,夏季的陽光如常的灑滿了大地,鋪上了一層無形的透明薄紗,給了所有空間最明媚的光明。
別墅裡,渡還是那般的站立著,看著窗外那如火的太陽,眉宇間一片淡漠,連絲毫情緒都讓人窺探不到。
看著火焰般的艷陽,她就似投入了一種,像她所說的領悟空間中,專注的,不雜半點另外的色彩。
只是,看在安諾眼中,卻是那麼的美,因為沒有了那黑色的大斗篷加身,這個死神,看起來就如同平常的女子,揚望著,寧靜的,金色的光,為她渡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帶出了一絲朦朧的夢幻。
真的是一副很美且夢幻的畫面,如若時間可以停留,他真的很想——
「渡,來吃飯了!」安諾微笑著,拉開了一張椅子,上面是他弄的飯菜,一個人總是要學會這些的,儘管他可以請人,但性格所至,他並不喜歡多個人來家裡,當然,除了現在的這個不是人類的死神之外。
渡扭頭,默然,沒有說話,逕直上前坐下,安諾這才回身坐到了對面,他很開心的是,經過幾天的接觸,自己不僅在感覺上自然了很多,而且這個說過不用吃飯的死神,也莫名同意了吃飯這種人類才做的事,儘管他不明白她怎麼想。
「味道怎麼樣?」渡夾了一口菜到口中,咀嚼著,安諾連忙詢問,就似想得到讚美的孩子一般,定定的看著,等著她回答。
「跟昨天的也差不多!」渡吃著飯,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安諾卻是傻然了,不明白這什麼意思,差不多?似乎是不同的菜吧!差不多這意思,很奇怪,未必她吃什麼都感覺相差不大?
安諾不由的懷疑了,琢磨著,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說道:「有種滋味!是一樣的!」
「滋味?」安諾更疑惑了!
「嗯!滋味,是我沒體會過的滋味,好像是……」渡點頭,似乎在想什麼,久久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也好像她根本不明白。
安諾沉吟了片刻,看著怪異的渡,心中一道靈光一閃,他方才不由的狐疑問道:「渡,你不會是說,那種家的滋味,很溫馨的感覺吧!」
如若真是這樣,他當然會欣慰,能讓死神有這種感覺,來之不易啊!
只是,難免的也有一點怪怪的感覺!那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渡看了他一眼,似乎又陷入了思考中,良久,她才不確定的點頭,道:「或許是吧!」
說罷,她不再開口,繼續的安靜用食,默默的就似品茶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很慢,看起來說不出的文雅!
安諾倒是也習慣了她這樣,微微一笑,夾了口菜自顧的吃了起來,忽然,他心中一動,忙詢問道:「渡,你想出去玩嗎?」
「你到哪我到哪!」渡冷淡的回道。
他到哪,她到哪,聽起來,很溫暖的話,只是,安諾也知道,這是工作性的而已,但他也不在乎了。
這麼幾天,短短的,他真的感覺很開心,從心底的開心,儘管渡從來都是很直接的說話,但或許就因為此,沒有欺騙,沒有陰謀,明刀直槍的,這也是一種另類的坦然,坦坦蕩蕩,不雜半點隱晦。
吃完飯,安諾很自覺的收拾好碗筷,沒法,要讓死神來洗碗,這完全是開國際玩笑了!
等完全弄好後,他們才出了門,逕直的帶著渡往商場走去,他是這麼想的,女人,一般似乎喜歡逛街,儘管他不知道渡是否相同,反正也首先按這個規程來吧!試一試總沒錯的!
只是,待得逛了許久,渡就似那看待凡人的神靈一般,對所有東西都持模式態度,半個東西都沒買。
安諾終於明白,這哪是帶渡逛街,她完全就似保鏢一樣嘛,也就是他走哪,她到哪,連一點異議都沒有,彷彿就算帶著她帶天涯海角,刀山火海也一樣會同行。
當然,儘管這點很怪異!
「嗯!渡啊!你沒有想買的東西麼?」安諾訕然詢問,他再不問,他想這趟就白來了。
可,跟他所預料的一樣,搖了搖頭,很明顯,確實沒有什麼想買!
「呃!那好吧!那你想去的地方麼?」這話一問出口,安諾這當會兒就想自己撞牆了,這問了不是白問麼?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白癡問題。
也確實,渡根本就沒意見。
看見渡一如往常的搖頭,安諾連忙訕然道:「呵呵!那個,要不,我帶你去唱歌吧!好麼?」
「隨便!」渡默然,依然沒有半點異議,可忽然——
安諾正準備轉身帶渡出商場,直奔酒吧時,渡豁地止步了,眸光閃爍不定的望著一個方向,躇步不前了。
「怎麼了?」
安諾疑惑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是,下一刻,還沒等他瞧出什麼東西,渡就冷漠的丟下一句話。
「我先離開一會兒!」
說時遲,那時快,渡話音剛落,等到安諾反應過來想說什麼時,回頭渡已經不見了蹤影。
啞然著,一陣微風吹來,安諾本能的站在原地呈石化了,極度無語中。
神出鬼沒,或許就是僅此而已!
…………
一處酒吧包廂,一男人坐在矮沙發上,肆意的喝著酒,一瓶接一瓶,他頭髮凌亂,湛藍的眸子有著一絲朦朧的色彩,原本如天使的面容,也頹廢到了極點。
他就像是一個酒鬼,或許不應該說象,應該說就是了。
看那地上的空酒瓶,凌亂的散在地上,就能一目瞭然。
「你跟了那麼久,還不出來麼!」漠然的,男人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酒,對著空氣說道。
只是,那空氣中明顯的沒有人,他說的話,也是沒任何回應。
這時,男人又莞爾笑了,對著空氣伸出了捏著酒瓶,咧牙道:「出來吧!我的老朋友!來陪我喝一杯,如何?」
徒然,無人空氣中,似乎終於因這話有了波動,黑氣緩慢的從一點開始瀰漫,如同聲波成形,很快,一身穿著夏季連衣裙的渡出現在了這個地方,憑空而來。
男人見著這人,眉頭不禁一挑:「喲!老朋友換裝束了?不帶職業的黑斗篷了?」
「你沒力量了!」渡不可置否,只是看著男人的眼神有些怪異。
男人聳肩一笑,再次瘋灌了一口酒,方才回道:「但我眼力還在!」
「米迦勒,你把力量封印了是吧!為了她嗎?可你為什麼不去給她解印,放她出來!這恐怕更有用吧!」渡微笑了,逕直的坐到了男人身邊。
這個男人頹廢得,真是讓她覺得可笑!
「不好意思,我現在叫沙夏!」男人輕吐出一口酒氣,沙夏,逆光夏花,沙夏之名,為她銘刻。
「隨便吧!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你想讓我叫你沙夏就沙夏吧!反正你名字也不只這一個!」渡也不反駁,也沒有再繼續問那事。
其實,他們誰都知道,要去放她出來,某人不會同意的。
上帝,很顯然的事情!
方纔的話,她不過是諷刺而已,確實,她和她可是老朋友了!
「渡,你不是專門來諷刺我的吧!」沙夏默然的掠起一絲苦澀,轉爾,又沉寂了下去,笑道:「說說你現在吧!又在準備禍害什麼人了?」
「不是禍害,是交易!」渡撇嘴糾正他的用詞,續道:「他叫安諾,就算我沒跟他交易,他也活不了多久!」
「安諾?」沙夏咀嚼著,似乎想起了什麼,眸光不由的掠過一絲異光。
渡見此,心有所悟,瞇眼問道:「怎麼?你認識他?」
「算是吧!幾年前過一面!原怨啊!渡!你撿到寶了!」沙夏聳肩,笑意濃濃的看著渡,很有深意。
渡不可置否,確實,她真撿到寶了,原怨可不只她有用,就算拿來煉製武器也是一種頂級的材料,她想要不是這個男人已經沒有心思去弄其他,恐怕早就輪不到她來做這事了。
迷途的羔羊,現在的米迦勒,就是這樣的。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很實用的一句話!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買,就算神,也不能讓時間倒流!
默默的,沒人再說話,沙夏一瓶一瓶如喝水一般灌著自己,而渡沉默不語的看著,她和路西法,米迦勒,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只是,跟路西法關係要好一點,畢竟從某方面來說,她們算是同類。
死神跟惡魔,算是吧!
總比跟這些天使和神仙,關係來得要好!
氣氛很沉靜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渡才看夠了似,沒有說隻字半句的離開。
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月上柳捎,明顯的已經過了一整天了!
但,時間對於渡來說根本沒兩樣,死神,從來沒有時間慨念,只因若無意外,她們會活得很久很久,只要天地不毀,她們也是不滅的。
永恆,算是一種永恆!
渡沒有開門的習慣,一個閃身便徑直穿門而入,憑空的出現在了安諾的別墅客廳裡。
驀然——
還沒待她反應過來,一個矯健的身影就從身後突兀的抱住了她,觸及的是那溫暖的體溫,還有獨屬那個人的香味。
本能的一怔,隨後下意識的渡就準備出手,可這時,她耳邊卻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輕柔聲。
「渡,你去了好久好久,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我以為你走了,我以為丟下我走了!老天保佑,幸好,幸好……」低低的訴說著,安諾自顧自的,幾乎沒感覺到渡顫抖的身軀的異樣,只是一種怕被丟棄的恐懼,佔據了他的心,滿滿的,都快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了。
沒有思考的,他從來沒想過為什麼!
只是,不想被丟棄,不想這個女人離開而已,僅此而已!
出手的動作生生止住,渡莫名的沒有想要去擺脫,聽著安諾不斷似呢喃的話,她心間奇異的有了一絲細微的跳動,從沒有過的感覺,很奇特,又讓她想要沉迷下去。
整個鼻息間,已滿滿的都是這個男人的味道,充斥著,瀰漫著。
靜靜的,只有他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