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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輕輕的吹拂,昏暗的房間,只點亮了一檯燈,讓滿室都陷入了一種朦朧光度。
窗口,赫連修站得筆直如松,身影依然那般挺拔,可那冷漠的面容,卻是溢著一股沉沉的失落,那流光瀲灩的如贏厲眸,似乎也暗淡了許多。
他回來時,就想要去見見那個他心牽的女子。
因為他們在日本,沙夏生病的數天,他們都很少見面,他只是向再次約她。
可,那一幕幕和樂的氣氛,融洽的情景,卻讓人躇步了,他在外面看了很久,直到兩人相擁入睡。
很刺眼,真的是很刺眼的一幕!
怪嗎?怪誰?他們好像從來沒開始過,又何來背叛?
但,為什麼他依然那般怒,還有心好痛,幾乎不能呼吸,酸酸的,漲漲的,很難受。
「難受嗎?你難受嗎?」
徒然,沉靜中,一道如魔的聲音兀地傳出,不禁讓赫連修身軀一怔,那聲音很輕,很柔,卻好像帶著某種魔力。
掃視一周,卻奇怪的沒有任何人影存在。
「誰?給我出來!」赫連修眸光變得凌厲,腦中想了很多可能,可卻找不到絲毫與這種詭異的事相關的訊息。
除非……
念及此,赫連修瞳孔掠起一抹恨意,深沉的恨意,無人能抹去般沁心。
「你不甘心吧!我可以幫你!」
身前一道無形的波紋閃動,一襲阿娜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了赫連修面前,那是一個臉色蒼白到極點的女子。
她穿著一身斗篷黑衣,長長的,覆蓋了她全身上下,只有那張臉透露了出來。
她眸子很亮,卻很邪氣到讓人發顫的地步。
詭異,這是一個詭異的女子。
「你不是人!」
「這重要嗎?」女子微微一笑,卻很冷,冷到九月風霜也不及。
比之赫連修以前的冷,女子更勝,如若說赫連修以前的冷是從靈魂透出,而這女子便是藏而不露。
他們的冷,就是出鞘的寶劍與埋劍的區別,出鞘的寶劍的很凌厲,可百步殺人,但未出鞘的埋劍,卻是隱而不發,一旦出鞘便是天地顫動,日月無光。
這是一個比喻,但這個女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很危險。
「你覺得不重要嗎?」赫連修目光恨意越發得濃重,他最恨什麼?就是她這樣的東西,不是人!
「哦!」女子點頭,隨即又燦爛的笑了,「小朋友,你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而我,卻是來幫助你的,你不該恨我才對,俗話說冤頭債有主,你說是吧!」
「況且,你這麼不甘心,靠你一個人的能力,你覺得能擁有美人嗎?他們好像很開心呢!嘖嘖!她心裡也沒有你哦!真不要我的幫助嗎?要想清楚哦!什麼才要重要的!是要回首過去,還是要把握未來!」
女子的聲音有著一絲誘-惑,是一股調動心陰暗面的魔力,就連赫連修也不禁心間一顫,好片刻,才回過神來,終究是恨意戰勝了這股說不清的東西。
「咦!小子,果真不錯啊!」女子聲音帶著一抹詫異,很不吝嗇的讚美了一番,能擺脫她的魔誘,果然不愧是那個人看中的家族。
怪不得,也只有這般的堅韌意志,才能承載那進入時龐大力量帶來的衝擊吧!
女子眸中掠起一絲精光,赫連修冷冷一笑:「我怎麼樣,還用不著你來評論,不過,你既然要幫我,那總得告訴我你是誰吧!」
女子莞爾,白皙的手從寬大的斗篷裡伸了出來,道:「我叫渡,地獄死神,掌管幽冥界,奈河橋,輪迴通道,很高興見到你!」
渡,那個活力四射的渡,如若小舞在此一定能認出,她就是那個消失了的,她的朋友——莫渡。
只是,她不叫莫渡,而叫渡而已。
「你是跟他們有仇吧!哦!或許應該說是跟痞子有仇吧!」赫連修閃過一絲異彩,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了。
「呵呵!你很聰明,但對你來說這不重要,不是麼?」渡微笑,沒有否認,仇嗎?有,其它也有,如若是以前就算沒其它一切,她也會找赫連修,畢竟那恨,很強烈。
可,她罷工了而已,這點赫連修或許不清楚,不過很顯然他也意識到了某些事。
也是,如若不是如此,她一定早找到他了,也不會等到現在,這就是一個最大的漏洞。
赫連修嘴角微勾,皮笑肉不笑的笑了:「是不重要,不過我很好奇,你一個地獄死神,怎麼會跟凡人有仇?很奇怪呢!」
這點,很奇怪,非常奇怪!
「既然不重要,那你也沒必要知道,不過,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呵呵……」渡挑挑眉,看了赫連修少許,轉爾,奇異的發出了一陣笑聲。
模菱兩可的話,蘊涵的深意很難想像。
赫連修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是他有種感覺,他好像一定會跟那個人有所牽扯一般,很模糊的感覺,算是一種潛在的第六感。
「好了,現在,我們還說說,你願不願意讓我幫吧!渡可從來不會勉強人!」
這點不可否認,她,渡,一直以來,在神魔界以誘惑為最,從不欺騙,可有些事,卻由不得她。
兔子被傷到底,也會咬人,逼迫她到這個地步的是誰?
無情,真是比她還狠,行,非常好!
渡眸中掠上陰沉,不自覺全身流溢出一股恨天般的氣勢,在赫連修身軀一顫時,卻又瞬間的收斂了回去。
赫連修看著渡的眼光,更奇異了,異彩流動,也不知在想什麼。
「說吧!需不需要我幫你!」渡臉色笑容沉靜下去,定定的看著赫連修,沒有情緒,但卻能讓人感覺到那股肅殺。
如若,赫連修說一個不字,或許這個女子,就不會手下留情,他有這種感覺。
「我選擇嗎?」赫連修的笑容真是不知是何滋味了,很奇怪的一個死神,明明說著幫他,卻是強制性的,似乎有點可笑。
「你應該感到慶幸,如若在以前,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但現在,我免費!」渡輕笑,臉微微扭曲。
她說著,雪白的手腕似輕卻快的突兀伸入了赫連修的胸膛,沒有疼痛,就似一個幻影穿插而過一般,可,他卻瞬間失去了意識,就連一個念頭都來不及,身軀也跟著倒了下去。
「乖乖的睡吧!睡一覺起來,就有好戲可看了!」
一半紙張滑落,渡的身影緩緩的消散在房間,帶著詭異的笑容,憑空而來,憑空而去,不留一絲塵埃。
老朋友,我回來了,顫抖吧!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