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吧?你娶了個代嫁丫頭?」江滄浪和樑上飛面面相覷,連著李婕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哥哥,懷中抱著的小娃不知所措地睡得正香。
李沅抱著頭坐在那裡,沮喪至極,想不到他的如藍替他妹妹嫁了阿多赫,可是到頭來,他娶了個老婆,竟然還是個替嫁丫頭……這……真是報應呀,這姻緣……都是誰造的孽呀?
「哥,你別難過了,我想那周丞相的女兒也一定像我一樣有苦衷吧,婚姻不成就算了吧……別難為了那姑娘,放了人家吧……」李婕還是先反過了神,看了一眼樑上飛,抱緊了懷中的娃娃,心中著實替李沅難過,為了所謂的貴族門楣,也因為她的不得已,把那麼好的如藍推進了阿多赫的懷抱,而他犧牲了幸福娶來的,卻還是個身份還不如如藍的夫人。
「可……可我一時之氣,把她……把她都給睡過了……」李沅痛苦地捶著頭,竟然是一絲傷觸。
「睡就睡了吧,一個丫頭嘛,做個偏房也行呀……」樑上飛吊兒郎當地笑道,換來李婕一個白眼。
「那周丞相可有交待?」江滄浪看李沅那樣就來氣,這臭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呀,想那姑娘肯定一早洞房夜就跟他坦白了,他還不當人家是回事,丫頭就隨便睡得呀?
「他能怎麼辦?他女兒跟僕人懷了孕,聲張了就丟了面子,要認那丫頭當義女,就要將錯就錯……還說……不行,願意把女兒偷著送到蜀王府換了珍兒……」李沅都覺得丟人,沮喪至極。
「天哪,有沒有搞錯?你還真寧可要個二手貨,當活王八呀?」樑上飛嘴上當然沒德。
「開玩笑,那怎麼成?珍兒……再是丫頭,還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跟的我……還那麼明理懂事……可我爹說什麼也不成,想把珍兒趕到後院當丫頭,還要同周丞相理論到皇上那裡去……」李沅叫出珍兒時竟然眉頭打著結,看來也並非全然於那丫頭無情。
「那怎麼能行?現在周丞相是朝廷一品大員,總不能因為這事就真的撕破了臉,弄得皇爹也難做呀,找個借口休了不就完了嘛……」江滄浪還是想得多的。
「我……我……捨不得她,她又聰明又可愛,比她的小姐更智慧有見解,從小和周允芝做陪讀,竟然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李沅垂著頭,低聲地訴說著那代嫁丫頭的好處,竟然一副癡迷欣賞的傻樣,一看就是墜入了情網。
「那……你找我們來,不只是來訴苦的吧?是不是想讓我們替你勸勸你爹呀?」江滄浪恍然明白了,李沅看來是遇到命中注定的女子了,想想蜀王肯定不甘心,千方百計拆散了江如藍和他兒子,到頭來,算是和丞相結上了親,可是娶的卻是個代嫁丫頭。
「嗯……」李沅竟然鄭重地點點頭。
「我去找他,看來這媳婦你是想認下了,這有什麼呀,雖然只是個丫頭出身,可是也是丞相府的千金身份嫁的,蜀王何必要那個勁呢?」
如茵在藥坊裡忙著打點生意,清點帳目,江槐就在她的身邊,但是如茵整個上午,一句話也沒有同他講,要是早知道他會來這個藥坊,她寧可呆在房裡不出來,或是找江如藍去,因為江楓和江一昕去了總商號談筆很重要的生意,所以沒有在這裡。
「如茵,仙蘿的傷毒是你治好的……謝謝……」江槐沒話找話,看著如茵忙碌的背影,甚至於頭也不抬看他一眼,他竟然先開口說話了。
「她罪不致死……」如茵沒有回頭,而只是沉聲道。
「如茵,我對你是真心的……」江槐突然站起了身,看著如茵的背影道。
「大公子,我是江楓的女人……」如茵真是服了江槐了,他想幹什麼呀?
「可是他不能娶你做夫人……」江槐仍然激狂地道,甚至於走上前去,想將如茵拉住。
如茵察覺到他的動作,身形奇快地躲開他,「大公子,我還有事……」如茵急急地想走出書房。
「如茵,那個李妤……你是比不了的……」江槐一下攔住如茵,突然抓住如茵的手。
如茵氣惱地想要掙開他的手,「大公子,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弟妹,江楓……江楓他真心地把你當大哥的……」
「可憑什麼,我喜歡什麼,他就要喜歡什麼?你本來就是我的……」江槐雙眼幾乎噴著火地道,拉著她的手說什麼也不放。
「我先認識的江楓!就算真的沒有讓他收進房,我也不會跟你的……」如茵氣惱地更使勁掙扎,可是這會屋裡沒人,她又不是江槐的對手,手腕都被他拉得好疼。
「如茵……我會讓你當江家的少夫人的……」江槐更放肆地想抱住她……
「夫人,門口有人找你……」小夥計的聲音突然的出現,讓如茵重重地鬆了口氣,江槐只好鬆了手,如茵急匆匆逃也似地跑出了門,此時不管是誰找她,她都覺得這人肯定是她的貴人。
出乎意料,找她的人竟然是周允文。
如茵有些驚訝周允文竟然比上次見更有些憔悴,她馬上想到了孟慶霖,可是孟慶霖娶了個悍妻又遭家裡變故,會憔悴倒也不奇怪,可是周允文意氣風發的丞相公子怎麼也會這樣子呢?
「周公子……你怎麼來了呢?是特意找我嗎?」如茵趕忙走上前去,客氣地請他坐下,又讓小夥計送上茶水。
周允文深情而顯然有些痛苦地看著如茵,好久才道:「如茵……你比以前好看了……臉色好多了……」
如茵驚訝地看著他,她會變好看了?經過了這麼多的事,她也沒見遇到過什麼好事,怎麼心情倒還會好嗎?
「江楓是不是很疼你呀?一定對你很好吧?連公主他都不肯娶……」周允文顯然也知道了江楓退婚龜茲公主的事情,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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