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滄浪首先發現,秦紫嫣失蹤了,甚至於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他甚至於不敢置信地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呆愣了半晌,心情卻異常地鬱悶而擔憂。
「她會去哪裡呢?會不會回了安西都護府?」如茵擔憂地皺緊了眉頭,一點也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心情好過一點,唉,江滄浪這風流帳真是……惹得情意難卻,那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偏偏喜歡上江滄浪這樣的男人呢?就是她……也真是對江滄浪瞭解的甚少呀,雖然她是幸運地走進他的心中的那個人,可是這情……她領了,竟然也會一輩子難安呀。
「茵茵……我……我得確認她回了家沒事了……」江滄浪好久才囁嚅地道,甚至於垂著頭,有種做錯事情的感覺。
「快去呀,她不會想不開吧?」如茵真是擔憂得要命,甚至於比他更急,「不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就這樣走了,會出事的……」
「茵茵……」江滄浪甚是感激地看著如茵,如茵這樣地寬容而體貼是他所料未及的。
「還愣著幹什麼嗎,快去呀……」
「嗯……」江滄浪使勁地握了握她的手,即跑了出去。
等江楓回來時,已然過了中午,如茵仍然難安地在房中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甚是著急,但是江滄浪還是沒有回來。
「如茵,你怎麼了,神不守舍地?」江楓馬上上前將她給摟入了懷中。
「江楓,秦紫嫣不見了,江滄浪去追她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靠,因為這事呀?你擔心什麼,沒事的,他們倆武功都不低,還兩個遊戲高手,江滄浪這混蛋,這回遊戲玩到了安西都護使千金的頭上,我看他怎麼收拾?」江滄倒不當回事。
「江楓,你還說這樣的話?秦紫嫣……」如茵氣惱地瞪他。
「秦紫嫣,秦紫嫣,你倒是心地挺善良呀,怎麼就對我那麼狠心?」江楓雖然得意江滄浪和如茵之間出了第三者,可是也沒高興到哪去,想想江滄浪那個霸道的傢伙跟他說的話,他就更鬱悶了。
「你……你真討厭……」如茵對他無法,只能近乎撒嬌地道,連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的聲音聽來多讓人覺得曖昧,但江楓相當受用,摟著她更緊,得意地想親親她……
「喲,這大白天的,你們就這麼親熱呀?」突然響起的陰陽怪氣的嘲弄之音,讓江楓和如茵馬上害羞地分開了,抬頭去看,竟然是個四十多歲的美艷異常的貴婦人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進來……
如茵驚訝地看著她,雖然上了年紀,卻仍然美貌出眾,柳葉彎眉,單鳳眼,粉面含春,唇紅齒白,頭上鳳釵斜插,身著艷粉錦緞,衣帶上繫著鑽石鑲佩,身材高挑,窈窕豐滿但並不過分,而是恰到好處,活脫脫一個貴族婦人,然而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和氣,倨傲抬頭看天,都不看看正不知所措看著她的如茵,甚至一邊的江楓。
「姑姑,如茵,給姑姑問好!」江楓馬上給那女人行了個禮,並且握住了如茵的手,拉著她給她問好。
有沒有搞錯……這女人……竟然是江楓的姑姑,那就是說……如茵迷惑地和江楓對視一眼,江楓卻明白她的意思,向她點了點頭,那就是明白地告訴了她,她想的沒有錯,這個女人是江楓的姑姑,也是江滄浪的母親——江一晴!
如茵瞪大了眼睛,慌張地給她跪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地見到了江滄浪的母親,這個……該是她的婆婆的,雖然……她還沒嫁給江滄浪,可是一直以來,她從來都那麼地篤定要嫁給他的,甚至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的背後那個家庭意味著什麼,如今江滄浪的母親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如茵卻是以江楓的陪寑丫頭的身份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行呀你,竟然把楓兒給迷得神魂顛倒,連那麼漂亮可愛的龜茲公主未婚妻都捨得什麼不顧忌地要退婚?」江一晴冷冷地看著如茵,那眼中的鄙視和反感是那麼地明顯,讓如茵馬上有種慌亂而難堪甚至於怕怕的感覺,這個女人——不是好惹的,要是知道她惹的不只是她的侄兒,還有他的寶貝兒子,會不會更加對她不和善呢?如茵心中上下地打鼓,再也無法平靜了……
「姑姑,如茵沒有錯,是我喜歡上她了,怎麼也離不開她……」江楓馬上道。
「抬起頭來,我看看……」江一晴不理江楓,兀自坐下來,接過丫頭跪著奉上的茶,冷眼睨了如茵低垂的頭一眼,因為如茵真是誠惶誠恐,頭低低的,哪能看到她的容貌。
如茵緩緩地抬起了頭,卻毫不意外地,江一晴在斜睨地看了一眼如茵後,那登時愣住的表情,同當時江一昕看她的樣子也差不離了。
「你……你是藍茵的女兒?」江一晴驚訝地張大了眼睛,連倨傲的表情都僵了一僵。
「姑姑……」江楓馬上想要護著如茵,生怕她也和他爹一樣見著如茵生得像藍茵,就也一副憤恨的態度。
但是顯然他想錯了,江一晴卻看了如茵點頭後,片刻遲疑之後,輕輕啜了口茶,鄙視的表情倒少了不少,「嗯,真是個美人胚子,既是藍茵的女兒,又讓楓兒這麼看上,也算是和江家緣分不淺,起來吧……」
「謝江夫人……」如茵恭恭敬敬地道,卻不想這聲問侯倒引起了江一晴皺起了眉頭。
「你是楓兒的人,又是藍茵的女兒,該叫我姑姑的……」
「姑姑……」如茵只好低聲地改口,可是總覺得這稱呼叫起來,有種她和江滄浪再無可能的感覺,她心下不安,又擔心起江滄浪和秦紫嫣的事情來。
「雖然你是楓兒喜歡的姑娘……可是莫絲妮是江家的不二兒妻人選,就算你已經是楓兒的人了,也得知道進退,不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值幾錢的……」江一晴冷淡而肯定地說教。
如茵只能不語,但是江楓卻握緊了她的手,不動聲色地安撫她的情緒。
「姑姑,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江楓竟然相當地堅定不屈。
「什麼你的事情?這是江家的事情?你以為你的任性就可以如願以償地為了討好這個小丫頭就退了龜茲公主的婚,然後和她成親嗎?」江一晴臉上那抹為數不多的緩和情緒一瞬又沒了。
「姑姑……不管怎麼說,這是我一輩子的事情,我不想因為你們所有人以為的利益而像我爹一樣痛苦後悔一輩子……」
「楓兒,你有沒有腦袋?」江一晴突然憤怒地站起身,再也不復見任何長輩的慈愛,「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生為江家人的責任?你的幸福就是娶了莫絲妮,讓江家更加興旺發達,可是你……竟然為了這樣一個小丫頭也發了瘋似地什麼理智都沒有了,這就是你江家少東的責任?」
「姑姑,如果……做這個江家少東就要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我可以不做的……」江楓竟然衝口而出,直讓如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而江一晴——
她的鳳眼已然幾乎立了起來,惡狠狠地看著江楓,又看了看如茵,好久才厲聲怒道:「我有沒有聽錯?啊,臭小子,你竟然為了這個小丫頭,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姑姑,我沒有瘋,這件事情,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江家沒有我,還照樣是江家,還有我大哥,可是我沒有了如茵,我什麼都沒有了……」
「江楓,你瘋啦,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我不能跟你的……」如茵不等江一晴發作,她先氣惱地看著江楓低聲地責備他。
「不跟我跟誰?」江楓甚至於壞笑地得意地看著如茵,真想看看她有沒有膽子在江一晴的面前承認和江滄浪的關係,那挑釁的眼神分明在對如茵說:你以為你和江滄浪會有結果呀?他娘現在在這裡,你問問她,她都不讓我要你,怎麼會讓她兒子要你?
如茵果然嚇得不敢出聲了,只能垂著頭不語,看也不敢看江一晴一眼。
「看來,她比你明理多了,果然不愧是藍茵的女兒,懂進退的很呢……楓兒,你該學學你爹,有所為有所不為,你是江家少東,要永遠記得自己的身份……」她挑起了眼皮,看了眼如茵,反而倒緩和了不少情緒。
「如茵呀,你呢……應該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雖然楓兒喜歡你,可是呢,這男人哪個不喜歡個三妻四妾的,你有造化呢,給楓兒生個一兒半女,莫絲妮也不會難為你的,一個侍妾的名分,江家也不會吝惜的……」江一晴看著如茵,沉著嗓子道,那意思很明顯,彷彿江楓的執著都只是因為如茵的無理取鬧,因此她就是要她識相,讓她掂掂自己的幾斤幾兩。
「姑姑……」江楓還想反駁她,但是如茵已經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別再跟江一晴吵了,本來他們倆個就是虛鳳假凰的,如茵當然不在乎了,只是在心中長歎口氣,將來她想要和江滄浪在一起,才是最大的挑戰在等著她呢。
「姑姑,如茵知道了,我會勸江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