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一整夜的紫靈終於決定等治好冷夫人的病後,就永遠的離開東方楚。既然做不到和別的女人共享東方楚,那就退出吧。今生,看來終究是無緣了。
第二天早晨,當紫靈打開房門,驚訝的發現東方楚竟然靠在她的房門邊,疲憊憔悴的面容,看那模樣似是在此站了一夜未睡。
「紫靈!」東方楚啞著嗓音,那份祈求,無助,彷徨的眼神將紫靈剛剛做好的決定一下子擊垮了。
「紫靈,不要離開我!」東方楚的聲音透著惶恐,他好不容易才將她找到,他不要再一次失去她。
翻江倒海的雜亂思緒向紫靈洶湧撲來,看著面前這個讓自己割捨不掉的男人,淚水又開始溢出眼角。
東方楚扶住她的肩,輕輕撫去她的淚水,「紫靈,我會用一生來彌補你的,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紫靈再也忍不住,撲倒在東方楚懷裡放聲痛哭。「東方楚,你叫我如何是好啊!我該怎麼做啊?……」
轉角的一根廊柱後,冷默痛苦的閉上眼睛。紫靈!紫靈!這世上不是只有東方楚一個男人,你為什麼就放不下他呢?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離開他麼?
所有的人都心痛迷茫,東方楚除了哀求紫靈不要離開他外,也只能等待紫靈的判決了,而紫靈在沒法抉擇的情況下,也只能先把冷夫人的病治好再說。
紫靈拿著裝銀針的盒子去給冷夫人針灸,在經過一段花木扶疏的小徑時,冷默突然走出來攔住去路。
「紫靈,東方楚不但有別的女人,而且連孩子都有了,你難道一點都不介意?你就那麼喜歡他?」
紫靈看著冷默,「我介意,我當然介意!可是冷默,我不知該怎麼辦!我真的已經亂了方寸。」
「紫靈,不要再呆在這裡了,走吧,我和你一起離開冷家。」冷默的眼裡透出熾熱的光芒。
紫靈搖了搖頭,「就算走,我也不會和你走的。冷默,我說過了的,如果不能嫁給東方楚,今生我也不會再嫁給別人了的。」
冷默一把抓住紫靈的雙肩吼道:「你為什麼就這麼死心眼呢?那個東方楚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對他?」
「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的,冷默,我不是那種輕易會動心的女孩子,可是,我的感情一旦付出,就永遠也收不回的。」
「那麼我呢?我怎麼辦?我怎麼辦?」冷默看著這個將他從黑暗推向天堂,又從天堂推向地獄的女孩子。瘋狂絕望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猛的,冷默一把摟住紫靈狂吻下去。
紫靈掙扎不開,想也沒想就抬起手,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終於將冷默的理智拉了回來。
掙脫開來,紫靈退後幾步怒視著他,「冷默,你聽清楚,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們之間是永遠不可能的!」
來到冷夫人的房間,東方楚站立在一旁,冷夫人摟著東方宇,芊芊在一旁逗弄,「宇兒,快叫爹……叫啊……乖……叫爹……」
紫靈只覺得心一陣刺痛,恨不得轉身就走。東方楚看到紫靈,臉上露出尷尬無奈的表情。芊芊看到紫靈,又立即逗弄東方宇道:「宇兒,叫小姨……小姨……小姨來給奶奶治病了。」
沒有人知道此刻紫靈的心在滴血,那個曾經那麼囂張快樂的女孩兒,因為感情的束縛,變得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
小院裡,從來沒有喝過酒的冷默喝了個酩酊大醉。芊芊收拾完冷默嘔吐的穢物,看著在床上難受的翻來覆去的冷默,一陣心痛。將解酒茶餵給他喝了,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身子,「乖,快睡吧。」
冷默閉著眼睛喃喃低語,「娘,你好久都沒唱歌給默兒聽了,娘,默兒要聽你唱歌……」
芊芊的心窒了一下,冷默的親生母親也是一個賣唱的歌女,這是她無意中聽秋香抱著東方宇和別的丫環閒聊時,譏諷的說道;冷家還真是和歌女有緣,二少爺的母親是個賣唱的,想不到大少爺的兒子小小少爺的母親也是個賣唱的歌女。
或許是因為這個關係,芊芊覺得和冷默一下子親近了許多,她開始注意冷默的一舉一動。
此時面前醉酒後的冷默,卸下了所有的攻擊和冷漠,就如同一個大孩子。
芊芊輕輕的拍打著他,低聲哼唱起來;
山上的小野花啊朵朵綻開來
我的乖寶寶啊快快長高來
天上的小星星啊眨啊眨眼來
我的乖寶寶啊快快睡著來……
宿醉醒來的冷默只覺得頭痛欲裂,酒那麼難喝,喝醉後又那麼難受,真不明白怎麼就有那麼多人喜歡喝它呢?
不過喝醉了還是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又見到娘親了,娘親輕輕的拍打著他,唱著小時候每天晚上哄他入睡的歌謠。如果喝醉了就能見到娘親,那宿醉後再痛苦也值得。
敲了敲暈痛的頭,冷默掙扎著想起身,一抬頭,發現芊芊竟然伏在床邊。
依稀記得喝醉後有人一直陪伴在身邊,只是想不到竟然是她。猛然記起芊芊的身份,冷默又惱怒起來,「你起來!」
「誰叫你來這兒的?你是不是想讓東方楚好有借口將你趕出去啊?別忘了你的身份!」
芊芊淡然一笑,「如果是命中注定的姻緣,那怎麼拆也拆不散的。既然拆不散,又何苦讓大家都痛苦?」
冷默冷笑,「我就是要讓東方楚痛苦。」
「那麼紫靈呢?難道你忍心讓紫靈也痛苦?」
「這些輪不到你來管,你給我出去!」冷默惱羞成怒。
芊芊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看到冷默盛怒的表情,終於還是歎了一口氣,走出去了。
冷默將被子一拉,蒙頭蓋住。有誰能明白自己內心的悲涼啊!原本想借芊芊和那孩子來氣走紫靈,讓東方楚痛苦,自己有機可乘。可如今的局面,卻是三個人都痛苦,紫靈,並不肯給自己半點機會啊!
紫靈,紫靈,你為什麼要闖進我的生活?如果知道有如今的心痛,我寧願還是當初那個瘸腿的,無慾無求,只活在一個人的世界裡的冷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