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王妃 第4卷 第一百零九章 蝶舞
    零洛躺在氈上無法入眠,滿眼都是白天她的劍刺入君無歡胸膛的畫面,那畫面在胸中不停回放,她的心被悲傷包圍民,幾乎喘不過來氣來。

    這種時候,她突然很相信銀面人,他能給予她安穩平靜,可是今晚,他卻遲遲沒有出現,以往的夜晚,或早或晚,他都似乎存在著,有時並不露面,但她可以感覺得到他在周圍,但今晚不同,他的氣息完全感覺不到。

    帳簾被掀開,細微的聲響讓零洛回神,她轉頭,看到狼西夜面上帶著淡淡笑意走了進來。

    「夜?」她啟唇,聲音冷淡,不知道他這麼晚來做什麼。

    「零洛。」他輕喚,身子在她旁觀坐了下來,目光爍爍。

    原來他不敢來的,但白天她對他的笑讓他再次鼓足了勇氣,也許她今晚會對自己不同吧?他渴望完全的擁有她,非常渴望,渴望到想起她身心都是痛的。

    零洛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他的目光太過灼熱,目光裡散發的訊息她感覺得出來,可是,她根本就沒想過承歡於他身下,特別在今日之後,她的意識漸覺醒,對他似乎有了之前沒有的隱約抗拒。

    狼西夜以為她在害羞,輕輕的覆在她的身上,輕吻了下她圓潤飽滿如珠玉的耳垂,輕道:「零洛,我想要你,今晚給我好嗎?」

    他的語氣帶著商討之意,手卻沒等她的回答就探入她的衣襟。

    她的身體是冰冷的,好似沒有溫度,身子似乎抗拒著他的接近,雙手無意識的推拒著他的胸。

    他將這解釋為她的羞怯,無視她臉上的冰冷,唇欺上了她的唇,他決定了,今晚,無論如何,她都要成為他的女人!

    零洛有些反感他的碰觸,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在此之前,他對她有過數次淺淺的侵犯,最後都以中途撤退中止,那幾次她似乎沒有這樣的反感,而今晚,似乎不同。

    是跟他有關麼?她腦中閃出君無歡的臉,那張臉妖孽張揚,只一眼就像早已經鐫刻於心中,無法忘記。

    有些不滿她的反抗,狼西夜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光,她還是不接受他麼?他還要等多久?一年、五年、十年抑或是更久?

    不,他不要等了,也不想等了,今天她在君無歡面前的表現讓他心中警鐘長鳴,也許他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愛,既然如此,他又為何要等?

    用力將她壓制在身下,狼西夜的吻開始變得熱烈而狂亂。

    他的舌用力想要撬開她的唇,零洛死死的抿著唇拒絕他的侵入,他今晚給她的感覺十分不舒服,她不喜歡,似乎第一次對他的親吻有了抗拒。

    狼西夜眸現怒意,毫不猶豫的咬住了她的唇,她吃痛的張口,他的舌順勢侵入她的檀口,糾纏她的香舌,狂肆地掠奪她口中的津液。

    零洛被他的狂暴吻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只覺得呼吸都被人奪走了一般,胸悶異常。

    她努力想要推開狼西夜,無奈人小力小,狼西夜又是在完全失控的狀態下,她根本推不動他,所有的掙扎都似是徒勞,最後,眼淚湧出無助的淚珠,不再掙,任他將熱烈的吻吻遍她的全身。

    狼西夜滿腦子的狂亂,早已經將她身上的遮蔽物撕碎,她完美的身體就這麼呈現在自己眼前,他體內熱血奔流,恨不得馬上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好好的疼惜,好好的愛護,他滿腔的熱情,積聚了這麼久的熱情一下子如火山噴發出來,那雙眸中如炎焰在燒,跳動著的火苗完全控制了他的心緒,他只想要她,就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他想要將她完全擁有,想和她做最親密的事情,想和她再沒有隔閡。

    他迷亂著眼眸抬起身子,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火熱的眸子始終鎖著她的臉。

    她臉上湧出的淚花突然如刺一般刺向他的心窩,他的大腦轟的一聲清醒過來,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與渾身赤祼的她。

    他這是在做什麼?他問自己,眼中帶著疑惑。

    零洛趁他迷惑的當兒,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裹住,身子縮在一角啜泣,她的內心從未有過的無助,曾經的記憶片段在她的大腦中飛旋,她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人暈了過去。

    狼西夜愧疚地看著零洛,眼神複雜,其實他很想將剛剛的事情進行下去,可是看到她眼角的淚他的心一陣痛,這是他愛著的女人啊,他怎麼能讓她流淚?理智終於戰勝了情感,他想說兩句安慰她的話的,卻看到她在他的面前暈了過去。

    心慌意亂的叫來大夫,大夫只說她是受了刺激才會暈倒,休息一陣就沒什麼大礙,狼西夜這才作罷。

    人就守在她的氈前,凝視著她那張完全無瑕的臉。

    他與她是怎麼認識的?他開始回想。

    那天天高雲淡,也是他被顧天明接到顧家的第一天,剛進門就與她撞了個滿懷,她只是調皮的吐吐舌頭,轉頭就跑開了,就那麼驚鴻一瞥,她偏被印在了心裡。

    其實那次見面並不算真的認識,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他一直以為她不過是顧府中一個小丫頭,並不知道她是顧家的二小姐,因為在顧家,她並不受重視,倒是一直被顧天明寵愛的顧憐月被正式而認真的介紹給他認識。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她是憐月的妹妹,顧惜惜,他滿心的歡喜,以為他和她會有未來,卻不料事情後來有了變化,顧天明制定了刺殺明王的計劃,將惜惜和憐月全部投了進去,他那時以為不過是假成親,他派多些人手,自然可以讓她全身而退的,卻不料最後她還是沒回來,憐月說因為君無歡早有防備,那時他信了,現在想想,也許是她故意的吧?她怕惜惜回來,所以故意不救她,將她扔給了君無歡,她以為君無歡一定會殺了惜惜,卻不料君無歡並沒有這麼做,反而讓她頂著他母妃的名兒做了他自己的王妃!

    她一定受過很多苦吧?畢竟君無歡的惡名可是一直在外的,他輕撫她的臉,心下傷感。

    她終於回來了,他以為他們能好好的在一起了,他不在乎她的身子是否完壁,他已經決定永遠不再放開她了,可是似乎晚了,她已經將君無歡印入了腦海,不是他隨便做些補償就能代替的確。

    他痛苦的撫額,他與她今生是否就這麼無緣,總是做不到剛剛好,總是晚了一步,而這一步,卻注定了他的一生與她無緣嗎?他抬眼看她,哀聲問自己。

    不,他不要這樣的結局,他一定要擁有她,而且他已經下手做了,現在再後悔也是徒勞,顧天明說那種東西還有些不知名的效用,他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他已經不想管了,只要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兒就好,哪怕有一天的溫存,他也甘心了。

    他再次輕撫她的面頰,心下還是有隱隱的擔心,原以為是萬無一失的,但今日的她明顯有些不大對頭,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在那種東西的干擾下,她還是沒有全部忘卻,還留著殘存的記憶嗎?他皺眉,心中隱隱的有些不安。

    心緒煩燥,起身走出帳子,站在夜風中,任風將自己的身影扯得更加孤單落寞。

    另一處,在渭城。

    君無歡閉著眼躺在床上,床前是孔方如那張凝重的臉。

    孔方如認真的為他診脈,好久才鬆開手指輕歎了口氣。

    析木忙開口問:「孔大夫,王爺他怎麼樣?傷勢要不要緊?」

    孔方如看了一眼閉著眼的君無歡道:「他的傷倒還好,沒有傷及心脈,並不致命,只不過,那刀上是淬過毒的,這毒老夫解得了,但卻需要時日,只怕近半個月內,王爺再無法動作內力,他的安全就全靠你們了。」

    析木面色一黯,默然點頭,心情有些沉重,半個月時間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以往王爺足夠自保,他們還可以放開手腳,但現在這種情況,萬一敵方有高手來襲,他心下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好了,讓王爺好好休息吧。」

    孔方如輕歎口氣,先行退了出去。

    析木等人隨後也出去了,房間內只留下君無歡一人。

    門輕輕被推開了,一個身影閃進屋內,輕悄悄的走向床邊兒。

    寒光突現,動作迅捷得如豹一般。

    可惜刀子刺入人體的聲音沒有聽到,只聽到「哎喲」一聲吃痛的叫喚,然後就是刀子落地的聲音。

    燭光被點亮,君無歡看到蝶舞那張驚慌的臉。

    「說,是誰派你來的?」

    君無歡冷聲問,人已經坐了起來,傷口重又滲出血來,他完全不管不顧,渾似不在意。

    蝶舞緊閉著嘴巴,眼中忙亂卻就是不開口。

    「哼,就算你不說本王也知道,是上官丞相派你來的吧?怕本王沒死?讓你來給本王補上一刀?哈,可惜了,本王命大,還沒那麼容易死。」

    君無歡的聲音裡透著寒意,他不會無緣無故問一個下人的名字,他問的時候通常就表示這個人有問題,其實他一早就知道蝶舞有問題,只不過,他並不想那麼早就揭穿她,那樣事情就不好玩兒了不是嗎?

    「你,你殺了我吧。」蝶舞眼睛一閉,心一橫,一臉的堅決。

    她的爹娘兄弟還在丞相手上,為了他們,她情願一死。

    「想死?沒那麼容易。來人,將她押進大牢。」

    君無歡話音剛落,早就聽到聲音候在門外的黑衣人推門進來,將蝶舞架了出去。

    「王爺,求你殺了奴婢吧?奴婢自知罪孽難贖,但奴婢一家老小都握在丞相手中,並沒有別的選擇,求王爺成全奴婢。」

    蝶舞大聲哭喊,她早知進了這府最終就是一死,她雖怕,卻也別無選擇,只要她的家人能活著,她就沒有遺憾了。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的家人都已經死了。」

    君無歡在蝶舞消失在門口前補充了一句,然後緩緩躺回了床上。

    蝶舞面色慘白,一下子發不出聲音,她想質問,卻問不出口,因為她知道君無歡的習慣,他一向不喜歡說廢話,更沒有必要對自己說謊,她心中悲痛得無法控制,眼神空洞,面色蒼白,整個人如泥塑的泥偶一般像被定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說謊,你說謊。」

    她突然大笑起來,笑到落淚,鼻涕與眼淚混在一處,清秀的臉很快就無法再看。

    黑衣人硬將她扯出了院子,她忽爾大哭忽爾大笑,已然瘋了。

    孔方如很快就又過來,給君無歡拆了繃帶,看著他傷口又在向外滲血,他眉頭皺了起來,不悅地道:「早跟你說過要注意的,看,又裂開了吧?真是,當自己是鐵打的?這種事兒交析木他們就是了,難道你還怕他們制不住一個小丫頭?」

    他一邊叨叨著一邊兒給他的傷口重新上藥,然後又重新綁上繃帶,固定好,這才作罷。

    「孔大夫,你是怎麼來到王府的?」

    君無歡忽地開口,狀似隨意。

    「還不是你半路遇到我,救了我,所以我就來了。」

    孔方如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問。

    君無歡輕搖了下頭,道:「也許人一受傷,思維就活躍了起來,本王忽然覺得遇到你的情形也很可疑。」

    「哈哈,是嗎?說說哪裡可疑?」

    孔方如轉身在床邊兒坐了下來,一臉的興趣。

    「算了,改天再說吧,今天我累了。」

    君無歡忽然抬了下手,他真的有些累了,想休息下。

    孔方如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起身走了。

    君無歡合上眼睛,頭腦卻好似越來越清醒。

    剛剛蝶舞的事兒讓他對府中的人再次梳理了一遍,這才發現這個孔方如進來的似乎也太過巧合,不過,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自己身邊兒,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一直是很安分,只不過,每年他都會有段時間離開王府,說是回老家探親,那時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但真的是探親麼?他現在突然有些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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