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月黯然,忽又抬起頭問:「你說我們是夥伴,可我想不通我們有什麼共同目的。我要殺了明王,殺了君無歡,可他們一個是你的父王,一個是你的哥哥。如今明王雖死了,但你哥哥還活著,我還是非殺他不可。」
君無痕不以為然的搖搖頭,眼光幽遠,他輕聲道:「無歡很有帶兵的天賦,他十五歲第一次出征,就將父王一直視為心患的外族『血狼神族』剿滅。」他說完看看顧憐月,那意思很明顯,君無歡並不是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就能殺掉的。
聽到「血狼神族」幾個字的時候,顧憐月毫無表情的臉上忽然有些抽搐,她絕美的容顏看起來有些淒絕與悲苦,但這轉瞬即逝的變化並未被君無痕看到,他還看著遠處繼續說著,不管她有沒有在聽。
「無歡經常一出門就是數月,他沒有時間陪我,好不容易見一次也是行色匆匆,他很強大,無論是武功,還是智謀,都是人中之龍。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手握重兵,號令三軍,但只有我知道,這樣的無歡很寂寞,很孤獨,這並不是他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我要把他得到的一切全部毀掉,這或許是個很消極又很殘忍的辦法,但是,這樣才能讓他回復到最初時快樂的無歡,所以我已經決定這麼做了,他的權利,他的武功,他的愛人,他的一切一切,我都要親手將它剝離出他的身體,無歡,還會是以前的無歡,沒有痛苦,只有快樂。」君無痕靜靜地訴說,他的目的就是要他的兄弟快樂,是的,快樂才是人生的根本,沒有快樂,要那麼多權力又如何?
顧憐月盯著他,看出他並不是在說笑,這才歎氣道:「君無歡那種人也有愛人嗎?」她有些好奇,世人皆知君無歡殘暴嗜血,這樣的人也會愛人並有人會愛嗎?
「嗯」,君無痕的面上閃過一絲痛色,繼續道:「她叫陳詩兒。」
「陳詩兒?」顧憐月輕念,接著道:「聽名字就是個美若天仙的女子。」
君無痕點頭,她確實很美。
陳詩兒手持粉紅紙傘,上面畫著六月荷花,更襯得她淡雅絕倫,美貌不可描畫。
她立在雨中,翠色的紗裙沾了雨水,纖細的身影孤單而柔弱,人見猶憐,再往近了看,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斑斑淚痕,她哭了。
鴛鴦枕,想思被,芙容帕,玲瓏巾,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他要娶明王的十三妃,那個叫顧惜惜的女子。陳詩兒想著,一心的悲苦,明明他對自己是有情的,為什麼還要去娶別人?她不甘,她心痛,但也無力回天,他決定的事兒,她知道從來都無法改變,她只是想不通,為何他明明是喜歡自己的,卻偏偏要傷自己的心。
新房內,一片大紅,紅色的床褥,紅色的被子,紅色的喜帳,紅色的桌椅,連窗上也貼滿了紅色的喜字,處處顯示喜慶的氣氛。
零洛一身大紅喜服,表情無奈,她今天又要成親了,卻是要嫁給君無歡,她不知道的是,幾日前,她也曾以這身紅衣坐於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