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歡推開門,夜晚的涼氣直透衣衫,他睡不下,此刻一臉嚴肅,眉頭微皺,心情沒來由的不爽,那張絕望的臉不時的在眼前迴盪,但他不會承認睡不著是因為她,她?哈,即將給父王陪葬的妃子,刺客的同黨,有什麼值得他心亂的?
隨意踱著,竟已不知不覺到了一處院子前。
朱紅色的漆門關著,主人應該早已歇息,他立在門前,伸手欲推,但猶豫了半天,終是將手縮進袖子,眸中隱約閃過一絲痛苦之色,轉瞬即逝。
黑暗中突然躥來一條人影,在他面前跪下,卻是析木。
「有消息了?」君無歡狀似慵懶般問道。
「是的,主人。」析木回話。
「走。」君無歡說道,這兒顯然不是聽消息的地方,說完,先行走了出去。
析木即刻起身,跟在他身後。
兩人來到院子外的涼亭,月色正好,池塘邊的柳樹垂在湖面上偶爾撫起幾圈漣漪,四週一片靜謐。
「說。」君無歡在亭站定,沉聲道。
析木環視了眼四周,確定無人窺視才道:「主人,您讓屬下去查的關於陪葬的那十三個妃子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除了九王妃蘭青和十三王妃顧惜惜,其它幾人都毫無疑點。」
「哦?」君無歡一撩衣擺,在石墩上坐下:「說說看。」
析木剛要開口,君無歡忽然眸子一凜,眼露精光,析木轉頭,在不遠處,樹叢投下的影子參差不齊,但卻有一條格外的修長,他神色一凜,剛剛竟然沒注意到!心下有些發寒,看了眼君無歡,君無歡卻沒事兒人一般朝析木使了個眼色,他即刻會意,低下頭,貼著君無歡的耳邊小聲回報。
隨著他輕微的耳語聲,君無歡的面上也有了小小的波瀾。
「把顧惜惜帶回來。」君無歡說道,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當得知她與這件事情有關的時候,心內竟有一絲小小的竊喜。
「主人,她現在想必已到達了騎兵營,送到那裡的女子,無一能承受得了半日,恐怕早就沒命在了。」析木小心的提醒。
「你儘管去便是,她還沒有到。」君無歡說得很確定。
析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知趣的沒有多問,抱拳道:「屬下告退。」
析木一走,君無歡長身而起,疾步掠到那處樹林後。
獨月高掛,滿目清輝。
一個女子正背月而立,羅紗長裙,拖曳及地,一頭秀髮如瀑布般直洩而下,冷冷月光照在她的發上,似水在流淌。
她發覺有人,微轉身子,回眸一笑,這一笑之下,月華盡失,落葉沉魚,那美貌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當真如天上仙子臨了凡間。
君無歡邪魅的臉上掠過一絲憂傷,馬上又換做冰冷,沉聲問道:「詩兒為何半夜來此?」
女子盈盈走上前來,半作揖:「陳詩兒見過王爺。」
君無歡想伸手扶她,但手伸到一半,卻又縮了回去,目光躲開她的直視,沉聲問:「這麼晚了,怎的不去睡覺?」
陳詩兒見他的手收回,不免一絲傷感,面似落寞地說道:「詩兒睡不著,所以便來這林中散心,不知王爺在此,很抱歉擾了王爺的清靜。」
君無歡並不答話,拂袖轉身:「早些休息罷。」
「無歡」,陳詩兒忽然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語帶悲慼:「你真就捨得這樣回去?」
她溫熱的體溫透過衣衫傳來,點燃了他身上的層層慾火。
君無歡的身體頓了一下,忽的轉身將她抱住,向前幾步,將她抵在一棵梧桐粗壯的樹幹上,霸道強硬的吻頃刻間佔領了她的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