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還是會寢宮休息吧!」眼看余千尋就要睡著,壬子走上前輕聲提醒。
「嗯!」瞇著眼,余千尋詫異最近的嗜睡,明明很想他,想他想的睡不著,可,還是很睏倦。
余千尋起身,也在瞬間回神,睨了壬子一眼,輕聲責備,「不是說過了,以後還繼續喊娘娘的麼?怎麼又忘了?」
「是,娘娘!」壬子垂眸應道,心,有些酸澀,她們幾個暗影每天守在余千尋身邊,看著她時而忙碌,時而晃神,時而精明,時而脆弱,心,在為這個女子心疼。
本就冷清的女子,只有在那貴氣的男子身邊才有的笑容,那只有想到他才有的幸福笑意,因為他的離開,而被收回。
壬子幾人察覺,自從凌天裔出事以後,余千尋就再也沒有笑過,整個人更加的清冷的,有著淡淡的悲傷和疏離,似乎,跟她們也不像以前的親近了。
更多的時候,余千尋則是遣退她們,一個人靜靜的呆著,壬子幾人知道她也是和以往一樣的在想著同一個人,只是,卻沒有了那幸福的笑意,只有濃濃的悲傷。
看著這樣的余千尋人她們有些憤恨老天的不公,為何相愛的兩個人不能夠相守在一起?
回到兩人的寢宮,余千尋側身坐在床沿,手,觸上那曾經被某人枕過的枕頭,心,陣陣疼痛。
「到底,你還為我做了什麼?還做了多少事?」她輕聲低唸,眸子裡竟滿是淚意。
你到底在哪裡?
為什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你知道我很想你麼?
想你想的心都疼了,生疼生疼,像是被緊揪著,可是,你在哪裡,為什麼不回來?
她一直堅信他還在,一定還在,他不會捨得扔下她一個人的,可,到底他在哪裡?為何一直音訊全無?
一個月的時間裡,她痛苦,絕望,那窒息的感覺一直如影隨從,想要拋離,卻總是拋不開,她不停的告訴自己,他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一天天的等待,等待著丙寅幾人傳來好的消息,可,她卻仍舊是一天天的失望,那種期盼著卻沒有結果的期盼,更是讓她心痛。
可,卻仍舊抵不過那心底的疼痛,心,似乎依然結冰,只有在接觸到他的點點滴滴時,才有那麼一點兒的凸顯,證明,她,還活著!
起身,余千尋走到梳妝台前坐下,那梳妝台上,已然放著厚厚一摞的素描,一張又一張,溫柔的他,冷酷的他,柔情的他,高貴的他……細看著一張張的白紙上,那熟悉的臉龐,余千尋驚覺她似乎已經許久沒有在提筆為他畫像了。
將手中的畫像放下,余千尋起身,褪去身上的外衣,走到那被架起的畫板前坐下。
看著畫板,那白紙中間赫然出現某人溫柔的俊彥,余千尋又是一陣恍惚。
似乎,兩人又回到那荒野中,他們在潭水裡捕魚,玩水,高興的跳著叫著,那月圓的夜裡,她拉著他去捉蟬,黑暗的夜裡,在月光的照射下兩人靜靜的凝視著那蟬蛻變到知了的過程;她陪著他站在那高高的樹枝上,勇敢的迎著那時而溫柔,時而狂暴的撲面而來的風。
兩人站在高處一同迎接日出,靜看日落的日子。
高貴的他會在她的撒嬌下彎腰蹲下,任憑她騎著他的脖子,哼唱著兒時的歌謠。
冷傲的他會赤腳背著她踏過那串串而流的溪水,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從這一端走到另一端,在從另一端走出來,而她,卻總是調皮的揮動著跟他一樣赤著腳丫,時而哼著小曲,時而唱著情歌給他聽。
余千尋到現在還能清晰的記得,那會兒她唱的最多的就是尹相傑和於文華的情歌對唱了。
她最喜歡他帶著她憑空飛馳,享受那飛一般的感覺,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吹在臉頰上很舒服,她對著風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回憶,越來越清晰,那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一一掠過,跟他在一起,滿滿的記憶全都是甜蜜。
即便,因為她身上的毒,因為孩子,兩人痛苦過,掙扎過,可,因為他在身邊,那痛,也是帶著甜意的!
提筆,余千尋沒有任何的猶豫,將腦海裡那浮現出的一幕幕流利的畫在畫板上,那神情認真,執著,眸子裡滿是深情。
整整一夜,余千尋坐在畫板前不曾停手。
整整一夜,余千尋的身邊放著又是一小摞的畫紙,只是那紙張上,滿滿的都是同一張面孔,將作畫者的滿腔愛意全都呈現其中。
直到壬午/壬子來喊余千尋上朝,余千尋還在不停的作畫,竟不捨離開,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和神情,那麼清晰。
起身,卻感覺腰酸背痛,雙腿竟不知什麼時候依然開時發麻,她竟都毫無所覺。
小心的將剛剛完成的畫手好,余千尋靜默的任由壬午壬子幫她穿衣,腦海裡還在想著是不是遺漏了他別的神情沒有畫出來。
上朝,下朝,又是一個多時辰。
下朝的時候,余千尋感覺有一絲眩暈,可,她卻只是搖了搖頭,努力強撐著,余千尋來不及去看那剛剛呈遞上來的奏折,只想要將心中的他在繼續完成,那畫筆下栩栩如生他。
似乎,這樣,他就會一直都存在於她身邊,似乎,這樣,余千尋就能告訴自己,他在,他一直都在,永遠不會離開!
這是他不止一次給過她的誓言,不是麼?
他是那種許諾了,就一定會做到的人,不是麼?
回寢宮的路上,壬午/壬子擔心的看著余千尋,她的臉色極為蒼白,可,唇角卻隱隱有著幸福的笑意,兩人一左一右的跟著余千尋身後,生怕她隨時會倒下一般!
果不其然,在臨近寢宮門口的時候,余千尋竟突地暈厥,著實讓跟在余千尋身後的壬子壬午驚駭不已。
「娘娘!」兩人同時驚呼出聲,伸手在余千尋跌到前穩穩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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