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外,處處黑煙瀰漫,一時間狂風四起,林間傳出陣陣妖獸咆哮之聲,整個極西之地再次出現大慌亂的局面。
紅月深宮,左冥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在地上,便在此時,原本凝神的肖易雲緩緩睜開雙眼,深宮之上黑氣所化巨龍忽然停止了咆哮,隨著肖易雲單手化訣,深宮之上緩緩出現五顆晶瑩剔透的白珠。
「收」
深宮之上,黑龍不斷的環繞在五顆白珠之間,四處的黑氣瘋狂的朝五顆白珠湧去,白珠在吸收到黑氣之後開始變暗,便在肖易雲咒語之後,原本蔓延在各處的煞氣緩緩平靜了下來,黑氣也開始漸漸稀薄。
五顆白珠所發出的亮光漸漸消弱下去,最後變成暗黑之色,原本籠罩著極西之地的黑氣竟然被褪去多半,而極西之地也迎來了少有的黎明之光。
「吼」黑龍發出一聲嘶吼,最後化作五道符咒鑲嵌在五顆紫黑色的珠子上面,望著五顆紫黑色的珠子,肖易雲露出滿意的微笑,隨後單手一招,五顆珠子緩緩飛至身前,最後悄然的沒入肖易雲的紫府之中。
「恭迎宗主出關」
第一縷陽光照耀在紅月聖教的露天殿中,早已習慣了黑夜的妖族修士難免的出現了一陣慌亂之感,隨後便聽見一陣轟隆的石門開啟之聲,一襲青衫的肖易雲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
肖易雲微微點頭,自從自己悟出這嗜殺之道之後,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與這個世界之中的聯繫少了很多,原本一直積壓在自己心頭的仇恨好像在瞬間消散一空,或許這個世界已經不屬於自己。甚至自己隱隱能夠感受到一種召喚,來自天外的召喚之力。
陽光溫柔的灑在身上,一股暖意從心中朝四周散開,此時的肖易雲再無往常的妖異之感,一切是那樣的平常,甚至連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如果不是站在這個位置,恐怕世間很難有人把眼前的肖易雲與紅月聖教的教主聯繫在一起。
抬眼望了望久違的烈日,肖易雲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寂寞之感,忽然間想起了在凝祥寺上空與顧雨寒的對話,不禁洒然一笑。
「顧雨寒,你說的對,化神之後不過是將生命拉得更長,寂寞拉得更久,哈哈哈哈。」
眾人不解的望著肖易雲,至始至終,肖易雲都沒有正眼看過匍匐在眼前的眾人,化神之人無疑是這個幻鳴大陸中頂階的存在,原本體內的元嬰在化神的那一刻出現質變,元嬰吸收天地之力迅速成長,最終長到與自己一模一樣,有自己的思想,卻又受到本體的限制,這種感覺很奇妙,便如同在一個地方同時有兩個相同的自己一般。
「左護法,從今日開始,由你執行代教主之職,宗內所有事務任由你處理,切忌,百年之內,任何人不得插足幻鳴大陸修仙門派之事。」
左冥聞言微微一愣,「教主,屬下不解,如今教主初入神境,正是我紅月聖教一統幻鳴大陸之時,眼下丹器宗苟延殘喘在極北之地,凝祥寺自方丈玄難死後便一盤散沙,如果不是其護宗大陣太過逆天,恐怕早已成為赤血門的傀儡了。眼下正是我紅月聖教千載難逢的良機啊。」
肖易雲聞言面色一寒,目光掃過左冥,左冥渾身一陣激靈,剛才的一瞥之間,自己好像掉進了無盡的深淵之中,無奈何死亡的感覺瘋狂從心底湧出,陣陣冷汗從後背冒出,在風中顯得格外刺骨。
肖易雲沒有回答左冥的話,單手一招五顆紫黑色珠子出現在手中,其上隱隱有道符向外發出異樣黑芒。
「這五顆魔仙珠是我化神之時所悟,其內自含天地五行,足足四成天地之力可供調用,現在交給你,也可算是我紅月聖教的鎮宗之寶了。」肖易雲說完單手一揮,五顆黑色魔珠瞬間縮小,最後如同念珠一般,飄向了左冥手中。
左冥戰戰兢兢的拿起這五顆魔仙珠,將神識探入其中,頓時一種滔滔不絕的天地之力朝自己襲來,好在事先自己有所防備,果斷的斷開那絲神識,方才免去魔珠反噬,隨即一臉驚喜的朝前望去,此時哪裡還有肖易雲身影。
仙緣城廢墟之上,一道螢光之後,一襲青衫的肖易雲出現在亂石之中,望著眼前的廢墟,忍不住低聲輕歎。
「顧雨寒,沒有你成不了我的道,我是該感謝你還是該恨你。」
碧藍色的夜空中一輪彎月斜射在肖易雲身上,微風掃過,石縫中傳出陣陣蕭殺之音,讓人聞之生寒。單手一招,數道黑氣朝肖易雲手中匯聚而來,最後消融於指尖,半柱香之後,肖易雲化作一道殘影朝仙緣城東部大山而去。
「轟~」一陣轟鳴之後,一輪玉石所做棺材出現在眼前,隨後肖易雲單手一招,棺材蓋子被生生掀開。
「空的?」望著空空如野的棺木,肖易雲微微一愣,隨後忍不住放聲狂笑。
「沒死,沒死,哈哈哈哈,沒死好啊。」
說完化作一陣清風朝遠處飛去,身後的玉棺再次輕飄飄的落入深坑之中,月光灑在顧雨寒的墳墓之上,一旁的「愛妻肖碧玲」的墓碑顯得是那樣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