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切來得太突然,鄭飛的發出絕望的咆哮聲,望著遠處那場華麗的自爆。
「爆」葛雲眼中的嗜血帶著陣陣瘋狂,最後的一個字吐出,四下突然如死寂一般。
「嗤」
「轟」葛雲的身體瞬間發出刺眼白光,四下狂風掃過,風雲突變,整個丹器宗的護宗大陣再次出現劇烈晃動,停留在丹器宗門前的數百名赤血門弟子,滿臉死灰,驚恐的望著朝自己襲來的白光,來不及逃逸,甚至連想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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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燕山山頂,葛雲同鄭飛一起斜靠在大石上,露出一臉的安詳。
「怎樣,想好了嗎?」葛雲看了看鄭飛,一臉平靜的說道。
「嘿嘿,老頭子,這丹器宗可是個累人的差事,千瘡百孔啊,我不是超人,老實說,你以前是不是特討厭我?」鄭飛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望著葛雲。
「老頭子?額,哈哈,好久沒人這麼喊老子了,你小子是第一個,要說討厭,是有點,老子教育了很久都沒教育好的丫頭從你一出現便不要老子了,能不討厭嗎?」葛雲一臉豪氣的說道。
「額,難怪不得我一上任就接到這麼累人的差事,你去打聽打聽,誰願意來這平燕山,弄好了你是應該的,弄差了你就是宗門罪人。還有,你那丫頭實在煩人,整天跟在我身後,想甩都甩不掉。」鄭飛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頭,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葛雲見狀,咬了咬牙,對著鄭飛狠狠的說道:「你小子是福氣,我那丫頭看上你了,還好你沒讓我失望。」
「額,喂,這句話聽著怎麼像有陰謀,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有今天。」鄭飛氣憤的問道。
「額,哈哈,我當時是想來著,不過你當時給我的印象除了是個修煉奇才之外,沒有其它的了。」葛雲一臉尷尬的笑道。
「呼,人他媽的就是不能太聰明,呵呵,被人看上的滋味真不好受。」鄭飛望著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喂,老頭子,心裡不好受吧。」鄭飛怒了努嘴,用手靠了靠葛雲。
葛雲點了點頭,露出一臉遐思:「蒼師弟死了,這些年來,自己越來越老,唯一的幾個知心朋友都死了,你也許還不知道,我和蒼師弟從小居住在梵音國的一個小鎮上,當時戰禍連年,我和他在一次外出之後失去了親人,從此兩人一起流浪,過著乞討的生活。蒼師弟比我小一歲,那是一個雪花漫天的夜晚,我和蒼師弟蜷縮在破廟之中,飢寒交迫,也就是那時,遇見了自己的師傅,也就是丹器宗上一屆的老宗主。
來到仙緣城之後,所有的人都那樣冷漠,互相掐,恨不得一有機會就將弱者殺死,來個殺人奪寶,而那時,我和蒼師弟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子,一個平凡而又善良的女子,徽娘」
「等等,讓我猜猜,你到現在無兒無女,如果不是下面那根東西有問題,那就是你放棄了那名女子,額,真偉大,男人當到你這份上也算有創意了。」鄭飛露出一臉白眼,鄙視的說道。
「滾,天底下敢這樣說老子的人都死絕了。你猜的沒錯,那時的師弟年少氣盛,對於徽娘的感情很真也很純,但是徽娘對於他卻並非如此,我喜歡徽娘,徽娘也喜歡我。異常突如其來的災難降臨仙緣城,生生的將我和徽娘拆散,而師弟為了尋找徽娘,獨自棄宗而去,成了丹器宗的叛逃者。半年之後,幻鳴大陸的五大宗派練手將外來妖族修士驅退,而這時,師弟卻傷心的回到宗門,得知徽娘死去的消息,我曾今恨過我自己,或許我應該向師弟一樣,去尋她,師弟告訴我,她死的時候手中拿著我送給她的蝴蝶簪。
從那以後,我便再無他念,一門心思撲到修煉上去,僅僅百年時間,便從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成功到元嬰初期,成了幻鳴大陸上的第二個神話。
當時的丹器宗很強大,也很繁華,整個幻鳴大陸的五分之二都屬於丹器宗,其間各大城市中的大部分藥店,煉器殿,都有丹器宗的股份。那時候的人們都已進入丹器宗為榮,只是沒想到到了我這一代,哎。」
葛雲發出一聲輕歎,隨即不再言語。鄭飛一臉擔憂的望了望葛雲,見其一臉平靜,於是放下心來。
「我說,咱丹器宗應該有不少好東西吧,你可不能藏拙,我可不想上任的時候一窮二白」鄭飛露出一臉狡黠的眼神望了望葛雲。
「額,我以前怎麼沒發覺你這麼貪心,好東西是有一個,記得咱們丹器宗門口的那個巨大丹爐吧,遷徙的時候可別忘了把它帶上。至於其它的,早被我耗光了,還有,我們丹器宗這幾年不景氣,欠下了那些商家不少的靈石,約莫算下來應該快上萬塊中品靈石,以後記得還,還有,藏經閣中的那些典籍,是咱們丹器宗的立宗之本。到時候可別忘了我這個大點的儲物戒子把它給裝進去。」葛雲像極了一個臨死的老者在交代著遺言。
「停,停,你太不厚道了,怎麼會欠下上萬塊的中品靈石,還有,擺在宗門口的那個破罐子是什麼寶貝啊,我剛進宗門的時候就看出那個臉低階丹爐都算不上,隨便從多寶閣裡面拿一個丹爐都比它強。」鄭飛苦著一張臉說道。
「噓,不要讓別人聽到了,那是咱們丹器宗真正的鎮宗之寶,九品仙爐」葛雲左手將鄭飛的口摀住,然後猥瑣的朝四周看了看。
「嗚,哇」鄭飛努力的將葛雲的收掰開,大口大口的吸著差點讓自己溺息的空氣。隨即賊眉鼠眼的朝四周望了望,一臉驚訝的望了望葛雲。
「九品仙爐?」
「嗯,不過在那次劫難之後壞掉了。」葛雲一臉平淡的說道。
鄭飛聞言,頓時有若晴天被雷劈之感,一顆心先是被烈火焚燒之後落到了冰窖中,涼透了。這是個什麼樣的攤子,欠下一屁股債,鎮宗之寶被放在宗門口燃燒凝神香。想到這裡,鄭飛就有種伸手將葛雲掐死的衝動,奈何下面還有那麼多丹器宗弟子看著,一時之間還真不好下手。
「在想什麼?」葛雲見鄭飛眼珠子轉來轉去,於是低聲問道。
「在想怎樣不讓別人看見然後把你掐死。」鄭飛惡狠狠的說道。
葛雲聞言臉色一驚,露出一臉驚恐表情,望了望鄭飛。
隨即兩人哈哈大笑。
「小子,你長這麼大該不會還是個處吧?」葛雲一臉深沉的問道。
鄭飛聞言,臉色一紅,一臉尷尬的看著眼前這道貌岸然的葛雲,怎麼看都沒有往常的仙風道骨之感,這種話都能這樣粗俗的說出來聽嗎?再說了,是個處很丟人嗎?忽然鄭飛想到了一件事情,露出一臉猥瑣的表情望了望葛雲。
「咳,那個,那個,老頭子,你別光顧著說我,你既然沒有碰過那個叫徽娘的人,該不會幾百歲的人還是個處吧。」
葛雲聞言,一臉氣憤的望了望鄭飛,露出一臉正義的表情。
「你什麼意思,我在沒遇到徽娘之前就已經開瓢了。身為前輩,我覺得我有義務要教教你,現在的女孩子啊,你別太君子了,否則早晚會丟失機會,我看你小子平實就是太正經,女人都不喜歡太死板的男人,這是常識。」葛雲露出一副大義凌然的表情。
「啊,老色魔,虧得我還當你是個情有獨鍾的漢子。」鄭飛一陣沉吟之後說道。
「看老子今天廢了你。」葛雲說完左手一道靈訣,朝鄭飛的下身打去,鄭飛見狀,面色突變,一個縱身閃了過去,一臉狠狠的望著葛雲。
「喂,老色魔,你太狠了。」
「呵呵,前輩和你開個玩笑,來,過來,前輩現在給你說些正經的」葛雲露出一臉慈祥的微笑,對著鄭飛招了招手,鄭飛露出一臉疑惑的望了望葛雲,怎麼看那微笑都那樣偽善。
「說吧,有什麼教導,晚輩洗耳恭聽。」鄭飛平躺在石頭上,一臉不在乎的對葛雲說道。
「我還是擔心不下我那丫頭,等我死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葛雲一臉沉重的說道。
鄭飛聞言,看了看葛雲,隨即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一定不讓任何人欺負她。還有,你只是靈根受損,就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恢復嗎?」
「怎麼,捨不得老頭子我?」葛雲露出一絲意外之色的望了望鄭飛。
鄭飛見狀,心中一熱,望著這種熟悉的眼神,他忽然想起了躺在通靈玉中的那個淨空,一個老者帶著一絲溺愛更帶著一絲關懷的眼神。
望著鄭飛呆滯的表情,葛雲灑脫一笑,「生老病死,自然循環,其實一切都逃不開這個循環,現在想來,我有些後悔來到這個修仙界了,看似讓自己多活了數百年,其實是讓自己孤獨了數百年,這緩慢的人生到頭來還不如在凡人界好好的過上幾十年,那樣自己會覺得充實。」
「你一定有其它方法的,只是太難是不是。」鄭飛一臉鄭重的說道。
葛雲聞言,一臉意外的望了望鄭飛,心中不忍,對著鄭飛點了點頭。
「方法是有,也的確太難,要想重塑靈根,就必須廢去自己的修為,然後用洗髓丹將靈根重洗,再用培根丹製出偽靈根。不過我都一把老骨頭了,真的散去修為,恐怕還沒洗髓就已經仙去了。」葛雲一臉平淡的說道。
「不行,你一定要活著,紫苑要是沒了你一定會傷心的,還有,說不定她會恨我。」鄭飛終究沒說出他捨不得葛雲的話來,只覺得喉嚨堵的慌。
「呵呵,看吧,現在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肯答應我了吧。」葛雲一臉鄭重的說道。
「嗯,這個丹器宗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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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鄭飛喉嚨一陣發哽,拚命的組織著眼眶中即將落下的液體,手中的寒冰劍施虐的低鳴,好似憤怒,又好似祭奠。
「滴」一滴晶瑩的液體滴在了透明的寒冰劍上,於此同時,空中風雲再次突變,陰雲密佈,與寒冰劍散發出的刺眼白光形成強烈對比。
鄭飛眼中的黑色珠子漸漸被赤紅代替,寒冰劍的光芒越來越盛,而鄭飛整個人毫無知覺的朝宗門而去。
葛雲的自爆,四名元嬰期修士死掉一人,重傷兩人,一人輕傷,此時鄭飛前來,三人再無猶豫,迅速將鄭飛圍住。
鄭飛身上漸漸散發出妖異的紅芒,寒冰劍的低鳴之聲響徹天地。
「你們都去陪葬」鄭飛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殘忍的冷笑,隨後寒冰劍對著長天一指,頓時天空密佈的烏雲在瞬間三看,一道驚人光華從天而降。
「九天寒冰,化作玄雷,引」
「磁」光華瞬間巨變數道白光宛若游絲一般的朝寒冰劍匯聚而來,守在前方的三名元嬰期修士面色再次大變,連忙祭出自己的法寶,以極快的速度朝鄭飛襲去。
「死」鄭飛口中吐出生硬的字,隨後寒冰劍瞬間化為萬千劍影,在空中形成道道劍網,將三人籠罩在其中。
三人見狀,再沒有先前的鎮定,道道靈訣朝劍網打去,不料尚未觸及劍網,便被分割開來,劍網以極快的速度朝三人網去。
「走」三人見狀,連忙瞬移而出,只是片刻之後,面色大變,露出一臉絕望之色,四下已經被劍網封死。
「啊」一聲慘叫從劍網處傳來,劍網大放異彩,生生將三人撕裂。
「噗」鄭飛面色一白,一口鮮血噴出,隨即眼前一黑,隨即從空中朝下方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