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玄寧逸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快速取了慕容靜婉想要的兩本醫書走出了密室。
「逸,怎麼去了這麼久?」慕容靜婉疑惑的看著玄寧逸。
玄寧逸心虛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密室中的醫書太多了,找的時候廢了點時間。」
慕容靜婉沒有任何懷疑的伸手接過了玄寧逸手中的醫書,隨手翻了幾頁,確定一下玄寧逸是否拿對了。
「婉兒,你什麼時候去洛陽?」玄寧逸沉聲問道,垂在兩側的手卻不住的顫抖。若是將玄寧軒不是她皇兄的事情告知慕容靜婉,他們一定會在洛陽和好如初。
「過幾日便走。」慕容靜婉一字一句的說道,眸中卻夾雜著矛盾與不捨。玄澈才剛出生不久,她便要離他而去。而這一去,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安然回來。
「婉兒,我去將澈兒抱來。」玄寧逸快速的走了出去,回來時,手中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
慕容靜婉小心翼翼的自玄寧逸的懷中接過玄澈,深怕驚醒了由在熟睡的小嬰兒。
睡夢中的小玄澈感覺到額頭上有溫熱的液體在滾動,不禁皺了皺眉。他的動作並沒有引起注意,額上溫熱的液體越來越多,小玄澈忍不住睜開了雙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澈兒乖,不哭哦!」慕容靜婉那手忙腳亂的哄著玄澈。
玄澈漸漸止住了哭泣,好奇的望著抱著他的女人。包裹在小被子中的手伸了出來,軟軟的拍打在慕容靜婉的臉上。
「澈兒,我是你的娘親哦,不要忘記了,知道嗎?」慕容靜婉親了親玄澈的額頭,哽咽的說道。
玄澈聽不懂慕容靜婉在說什麼,只是聞到一股好聞的奶香味,小臉不住的蹭著慕容靜婉的胸。部。
「澈兒真能吃,睡覺前才剛剛吃過。」玄寧逸寵溺的用手輕戳玄澈柔嫩的小臉。
慕容靜婉那不以為意,笑著說道:「逸,剛出生的嬰兒都這樣,能吃能睡。」
「婉兒,你給澈兒餵奶,我先迴避一下。」玄寧逸體貼的說道,不意外的看到慕容靜婉瞬間紅了臉。
待玄寧逸離開後,慕容靜婉才緩緩地解開了衣服。小玄澈立刻咧開了小嘴,歡快的喝著。
「澈兒,你要乖乖的長大知道嗎?你的父皇和娘親都很愛你,若是娘親回不來,你一定要記得娘親真的很愛很愛你。」慕容靜婉輕拍著小玄澈的後背,淚水流的更凶了。
小玄澈聽不懂慕容靜婉的話,亦不懂娘親現在的傷心。
確定小玄澈已經飽了,慕容靜婉輕輕地將小玄澈抱起,拍了拍他的後背,讓他打了一個奶嗝。
小玄澈伸手把玩著慕容靜婉垂在胸前的黑髮,漆黑的雙眸不停地轉動。
等慕容靜婉再次低頭看向小玄澈,他已經靠在慕容靜婉的胸前睡著了。
玄寧逸從房外進來時,就看到慕容靜婉不捨的看著小玄澈。
「婉兒,澈兒又睡著了,真像小豬。」玄寧逸笑著走近,打斷了慕容靜婉的凝視。
「澈兒能吃能睡,說明澈兒很健康。」慕容靜婉淡淡的說道,原以為她生下的孩子背負著罪孽,沒想到澈兒竟然這麼健康。
「離開澈兒,你真的捨得。」玄寧逸再次追問道。
慕容靜婉輕輕地搖了搖頭,澈兒才這麼小,離開他,她怎麼會捨得。但是她不得不離開不是嗎?他的父皇比他更需要他。
慕容靜婉雖未回答,玄寧逸的心中已然明白一切。若是慕容靜婉能夠放下玄寧軒,他就會將她母親的密函給她。
* * * * *
玄寧軒焦急的在簡易的木棚中來回的走動,他來洛陽已經快七天了,洛陽的瘟疫不但沒有控制住,染上瘟疫的人反而越來越多。
玄寧軒將宮中精於醫術的太醫都帶來了,但是太醫竟然也束手無策。
「皇上,您先用膳好嗎?您已經一天沒用膳了。」彩霞柔聲勸慰道,玄寧軒這次來到洛陽,只帶了她和彩雲兩人。原以為她們幫助皇后逃出宮外,玄寧軒定會殺了她們,卻沒想到他留下了她們。如若不是愛慘了慕容靜婉,玄寧軒定不會這樣做。
「你先退下,朕不餓。」玄寧軒揮了揮手沉重的說道,疫情控制不住,他如何吃的下。
彩霞沒有離去,而是將晚膳放在了玄寧軒的書桌上。
慕容靜婉離開了五個月,玄寧軒每天都用處理政事麻痺自己。洛陽的百姓不知道他們的皇上有多操勞,但是她和彩雲清楚的知道。自從慕容靜婉離開後,玄寧軒在一天一天的消瘦。
「彩霞,怎的朕的話都不聽了。」玄寧軒佯裝生氣的說道。
「皇上,您再不吃,身體會承受不住的。洛陽的百姓需要你,天下的百姓也需要你。」彩霞不卑不亢的說道。
玄寧軒狠狠地瞪了一眼彩霞,調侃的說道:「怎的,跟了靜婉沒多久,就變得如此伶牙利嘴。」
話剛說完,兩人皆是一愣。玄寧軒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慕容靜婉,此生他注定無法將她忘懷。
「皇上,若是娘娘知道你如此糟蹋自己,她定然也會傷心的。」彩霞落寞的說道,心中對慕容靜婉的思念被玄寧軒挑起。
會嗎?他的靜婉會傷心嗎?玄寧軒清楚的知道答案,慕容靜婉不會傷心。她對他沒有愛,有的只是恨。
「彩霞,你先退下,晚膳朕會吃。」玄寧軒沉聲說道,悲傷的表情不想讓任何人洞察。
彩霞微微欠身退出了玄寧軒的木棚,心中不禁想到,若是慕容靜婉在,憑她的醫術說不定能控制的住瘟疫。
待彩霞離開後,玄寧軒慢慢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自慕容靜婉離開後,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政事上,每件事都親力親為。天下的百姓只知,他們擁有一位治國的明君。只有玄寧軒心中才明白,他這麼做,只是想讓他的身體慢慢的被侵蝕。現在活著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