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得知雲詩琬失蹤的消息後,大發雷霆。
整個興寧宮裡的宮女都戰戰兢兢的,生怕禍及到自己。
「你們也出去找,務必把皇后給找到。」
今日一早剛把那玉珮之事給擺平,煩悶的心情好了許多,這才多久啊,又出了這種事,太皇太后氣得面色鐵青。
蘇墨琰一回晗元殿便聽說了此事,忙讓劍凜調集大內侍衛去尋找,一時間,整個皇宮都因為雲詩琬的突然不見而變得亂糟糟。
消息不一會便傳到了玉泉宮,雲詩璇坐立不安,照暮秋的說法,雲詩琬離開玉泉宮後並沒有回碧泉殿,此時已夜暮來臨,她一個人又能去哪裡?
御花園某個偏僻的角落裡,雲詩琬抱膝坐在石椅上,時遠時近的呼喚聲此起彼伏,她明明聽見了卻不應聲,任由越來越暗的暮色將自己淹沒。
她坐在這裡幾個時辰,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的回憶了一遍,以前弄不明白的地方,一一得到了解答。
當她詢問姐姐的時侯,姐姐一臉的悲痛,從姐姐的表情可以知道,姐姐並沒有放下對蘇墨琰的感情,可她們一個已是太妃,一個又是皇上,今生今世,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姐姐才會悲傷難過。
那蘇墨琰呢?是否還愛著姐姐?
以前一定是愛的,這無需質疑,不然,他不會將玉珮送給姐姐,那麼,現在呢?她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只要一想到他與姐姐曾經相愛的事實,她的心就像被人給狠狠揪了起來,泛著隱隱的疼痛。
她可以原諒他對自己的利用,可以無視他娶她的目的,可她卻無法放下他與姐姐是戀人的事實。
夜色漸濃,皇宮裡的眾人還在繼續尋找,蘇墨琰還派人出宮去尋,尋了兩個時辰未果後,蘇墨琰的心漸漸不安起來。
暮秋說雲詩琬午膳過後去了玉泉宮,而雲詩璇說雲詩琬早早便離開了,皇宮就這麼大,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她又能藏到哪裡去?
正當蘇墨琰六神無主的時侯,水玥凌求見,蘇墨琰讓她進來,開口便問:「你當真知道她在哪裡?」
水玥凌笑道:「當然知道,就在御花園靠近宮牆的地方。」
水玥凌話音一落,蘇墨琰人已從晗元殿消失,水玥凌瞪著殿門,重重跺了兩下腳,蘇墨琰如此著急的模樣看在她眼中,可真是刺眼得很。
蘇墨琰一路趕往御花園,在靠近宮牆的角落裡,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石椅上,前一刻的擔心在看到她這副模樣時,瞬間轉化成了怒氣。
本想罵她幾句,當話出口時,卻變了樣。
「這麼晚了坐在這裡會著涼。」
聽到他的聲音,椅上的人影動了動,終是沒抬起頭來,蘇墨琰走過去,蹲在椅邊,這個樣子的她,他是第一次見到,心裡沒來由的抽了一下,痛得厲害。
「怎麼了?好好的為何不回碧泉殿?你知不知道暮秋和紅雪都在找你?」
雲詩琬還是一聲不吭,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哭出來,在他沒出現之前,她還可以胡思亂想,當他一出現,她的腦子全亂了。
「琬兒?」蘇墨琰拽開她的手,硬逼著她抬起頭來,當看到那張怨氣深深的臉時,蘇墨琰愣了愣,不明白她的怨氣是從何而來。
雲詩琬就這麼看著他,嬌美的小臉冷冰冰的,蘇墨琰被她看得心慌,緊緊拽住她的手臂,問道:「到底怎麼了?」
雲詩琬從袖中拿出玉珮遞過去,輕輕的聲音很快被風聲給蓋過,她說:「這個還給你,在送別人東西之前,要想清楚再送,送了就不要再拿回去,不然會顯得很小氣。」
蘇墨琰盯著那塊玉珮,想了一會才明白雲詩琬話裡的意思,送了就不要再拿回去,這塊玉珮,他先前送給雲詩璇卻在昨夜拿了回來,她可是在說這件事?
「你……都知道了?」蘇墨琰目光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神情的變化。
「呵呵,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都沒告訴我聽。」雲詩琬輕輕一笑,努力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那笑,卻讓人看著心生垂憐。
蘇墨琰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輕聲道:「琬兒,不管以前我愛過誰,誰又愛過我,至少我知道,此時我心裡愛的人是你。」
這句話若在今天之前說,她會很開心的,此時卻開心不起來,只會讓她更想哭。
為什麼姐姐愛的人會是他?為何他曾深愛過姐姐?若是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會這麼傷心,可偏偏……
雲詩琬神情變得更悲傷,蘇墨琰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蘇墨琰心裡一陣苦笑,沒想到自己的一翻表白會讓她無動於衷。
「你不愛姐姐了嗎?可姐姐還愛著你。」過了好一會,雲詩琬才出聲。
這句話讓蘇墨琰心生寒意,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別人愛不愛我,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心裡愛的是誰,你別老想著別人,也要想想自己,那你呢?你愛我嗎?」
雲詩琬咬文嚼字,道:「你都說別人愛不愛你,你管不著,那我愛不愛你,你又何必在乎呢?」
蘇墨琰等的只是否定或是肯定,沒料到她會如此回答他,一時有些生氣,道:「我是不在乎,所以你也不必回答,至於你問我還愛不愛雲詩璇,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即便當初是愛的,在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後,也早已消磨殆盡。」
更何況他們已經分開八年,時間和距離都會使愛情退色。
他看著她的目光不復方才柔和,帶著責備和冷意,知道他生氣了,雲詩琬卻沒有動搖,她的幸福是建立在姐姐的痛苦之上的,這讓她如何心安理得?
雲詩琬的沉默讓蘇墨琰心寒到極點,起身後便道:「我讓紅雪和暮秋過來。」說完,便轉過身,停頓了一會才邁開步子離去。
雲詩琬盯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早已蓄在眼眶裡的淚水一顆一顆往下掉,當紅雪和暮秋趕過來時,看到的便是哭得像淚人一樣的雲詩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