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時,雲詩琬還在熟睡,蘇墨琰將她露在錦被外的光潔手臂塞入被中,才著衣而起。
因為他的動作,雲詩琬往一旁靠了靠又沉入了夢鄉。
小臉枕著錦被,瑩白中透著淡淡的紅潤,想起昨夜的溫情,蘇墨琰俯身輕輕吻了她一下才走出內殿。
天未大亮,外邊霧氣略重,蘇墨琰剛走出寢殿,便瞧見不遠處,一抹橙色的身影穿梭在樹與樹之間,手裡的長劍如同蛇身一般,隨著女子的動作靈活的繞向樹枝,卻又不會傷及枝頭的綠葉。
蘇墨琰心裡暗自感歎紅雪武功的進步,臉上露出讚賞的神情,感覺有一道視線看過來,紅雪回頭,長劍脫手,直直朝蘇墨琰的方向飛去。
蘇墨琰側身,反手一握,便將劍拿在手中,紅雪抽出旁邊的另一把劍,身形快如一陣風,片刻便移至蘇墨琰跟前。
雙劍相碰的剎那,又迅速的分開,兩人各持一劍對立著。
這樣的情景甚是熟悉,紅雪笑道:「請皇上賜教。」話畢便開始出招,這一次的比試與以前一樣,不過數十招,紅雪便長劍離手,勝負已分,想回身拿劍時,蘇墨琰手裡的劍已經逼近眼前。
以前,紅雪每次輸,都會很氣惱,她的目標便是希望有一天,能夠打贏蘇墨琰,如此一來,他便會牢牢記住她,還會讚賞她,這一次,她卻沒有任何感覺。
蘇墨琰將劍還給她,道:「又有不小的進步,假以時日,便能與劍凜打個平手了。」
紅雪一聽,不贊同的道:「劍凜哪裡是我的對手。」雖然有些自誇的成份,卻不想被那個木頭人比下去。
「我倆要不要比試一翻?」正說著,劍凜人已經走了過來,行至蘇墨琰面前道,「皇上,該上早朝了。」
經劍凜這麼一提醒,蘇墨琰才驚覺耽擱了些許時間,便匆忙離去,在離去之前,還吩咐紅雪別去打擾雲詩琬。
紅雪記著蘇墨琰的話,沒去打擾雲詩琬,可偏偏就有人前來打擾。
水玥凌帶著青離,未等宮女通報,便衝了進來,暮秋去了御膳房,此時,碧泉殿除宮女內侍就只有紅雪一個,見水玥凌進來後直直往內殿而去,紅雪上前便將其攔住:「凌貴妃請留步,皇后還未晨起,等皇后醒了奴婢再讓人去明月殿通傳一聲。」
水玥凌抬眸將紅雪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翻,面露不屑,一臉高傲的說:「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阻攔本宮。」
紅雪微低著頭,雖恭敬卻沒有懼意,水玥凌看不到她的表情,以為不過是一個膽小柔弱的宮女,伸手便想推開紅雪。
那一掌的力道絕對能將一個沒有任何功夫的人給推倒在地,可紅雪不是柔弱的宮女,在水玥凌的手推過來時,紅雪稍稍往後退了一點,便讓水玥凌的手掌落手。
水玥凌瞇眼瞅著紅雪,用力將手收回,輕輕哼了一聲,她聽聞大熙的女子很少習武,以為自己在這座皇宮裡會是唯一懂武之人,沒想到,一個小小宮女,居然身手不凡。
「貴妃娘娘請回吧!」
水玥凌站在門口,冷笑道:「這皇后也太大膽了吧,居然可以每日睡懶覺,連去給太皇太后請安的時間都沒有,還真不把太皇太后看在眼裡。」
「皇后去不去給太皇太后請安,該是由太皇太后質問,還輪不到凌貴妃你來指責皇后。」紅雪不甘示弱的頂回去。
這水玥凌是水玥國皇上的獨女,平日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到了這大熙皇宮,其個性也未曾改變多少,仍舊飛揚跋扈得很。
一點點不順心不如意,便會生氣,此時紅雪的一翻話讓她氣得滿臉通紅,站在她身旁的青離輕扯她的長袖,對著她搖頭,水玥凌才勉強忍住。
「青離,我們走。」水玥凌甩袖離去,出碧泉殿時,暮秋正好回來,在門口與水玥凌相撞,水玥凌心裡正有氣,一看到有人撞她,正好可以借題發揮,出出心裡的惡氣,指著暮秋怒罵:「哪裡的宮女,這麼不懂規矩?青離,掌嘴。」
青離道:「是。」便上前將坐在地上的暮秋抓起來,一掌正要打上去,青離的手腕被紅雪從後面給扣住,水玥凌見到又是紅雪,心裡的氣忍無可忍,出手直襲紅雪面門,紅雪往後退的同時,鬆開青離的手,便將暮秋給拽向身後。
與水玥凌的怒氣相比,紅雪表情平靜,還露出一絲笑意,道:「原來凌貴妃懂武功,倒是讓奴婢刮目相看了。」
昨夜在明月殿中,劍凜已經看出她懂武功,此時,紅雪也看了出來,水玥凌覺得沒必要隱瞞下去,便大方承認道:「你一個小小的宮女都會武功,我一國的公主懂武功又有何希奇的?」
「不希奇,只是有些意外而已。」紅雪笑道,「時辰已經不早了,凌貴妃若要去太皇太后那裡請安,可千萬別耽擱了才好。」
不過是一個小宮女,居然如此大膽,水玥凌瞪著紅雪,心裡恨不得甩紅雪幾個耳光。一想到還要去太皇太后那兒請安,便匆匆往興寧宮而去。
見到太皇太后,水玥凌便開始訴苦,淚眼汪汪,說的都是紅雪如何如何的欺負她,再順帶說說雲詩琬不來請安的事情。
這樣一哭二鬧的戲碼,太皇太后起碼有幾十年不曾見過了,為了息事寧人,太皇太后只能處罰紅雪,罰紅雪抄寫宮規一百遍。
水玥凌一聽,不依的道:「太皇太后,這處罰也太輕了吧?」
太皇太后本就不想罰紅雪,罰抄宮規已是極限,而水玥凌卻得寸進尺,太皇太后歎息道:「凌貴妃,哀家對你很失望,柱你還是一國公主,居然連這點禮儀都不懂,紅雪是對你不敬,可你也有對皇后不敬的地方,哀家念你初犯,便不追究,可你呢,不僅沒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反倒質疑哀家的決定,這又是敬還是不敬?」
太皇太后嚴厲的話語讓水玥凌心驚,忙低頭道:「是玥凌不對,請太皇太后息怒。」
太皇太皇看著她,道:「皇后不來請安的事情,哀家先前已經說過了,是哀家准許的,你為何一再提起?又是何居心?大熙與水玥是本著兩國的友好才聯姻的,你和親大熙的職責便是保持兩國友好,若你連自己的職責都忘記,那兩國的人民將會對你失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