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詩琬受傷的日子裡,御膳房每日都會做各式各樣的粥送過來,吃了幾天,雲詩琬胃口全無,這一切暮秋都看眼裡,雲詩琬喉嚨一好,她便親自跑去御膳房吩咐御廚幫雲詩琬做一些膳食送到碧泉殿。
因走得比較急,在進御膳房的時侯,暮秋一頭撞上前去御膳房幫太皇太后拿點心的宮女,那名宮女一見暮秋揮手便是一個耳光,開口罵道:「不長眼睛的東西,太皇太后的糕點也敢碰,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撞到人是她不對,暮秋本想道歉的,在挨了那個耳光後,她便不那麼想了。
不過是輕輕撞了一下,便如此小題大作的打罵人,暮秋心裡雖有氣卻還是忍住了,畢競對方是興寧宮的人,還是少惹麻煩為妙。
低頭想往一旁走過去,誰知那名宮女大喊一聲,只聽見「咚」的一聲,暮秋聞聲回頭,
原本被宮女提在手裡的食籃掉到地上,各式各樣的糕點灑了一地。
御膳房裡的眾人聞聲走出來,如此情形,暮秋有口難辯,最後被人帶去尚儀局學習。
暮秋一早便出去了,晌午已過都不見回來,雲詩琬讓一名宮女去打了一下,才知道暮秋被帶往尚儀局的事情。
但凡宮裡的宮女犯了錯便被送往尚儀局學習宮規禮儀,這暮秋一向安分守己,又怎會犯錯呢?雲詩琬滿腹疑問。
走進尚儀局時,雲詩琬一眼便瞧見坐在不遠處埋頭苦寫的暮秋,這皇后娘娘突然造訪尚儀局,讓尚儀局總管與宮女一陣惶恐。
「她犯了何錯?」雲詩琬指著暮秋,總管道:「回皇后娘娘,她撞翻了太皇太后的糕點,被興寧宮的宮女告發後送過來的。」
聽到雲詩琬的聲音,暮秋抬頭看過來,輕輕的搖頭,想讓雲詩琬別管,雲詩琬皺眉看著她,不明白她搖頭是什麼意思。
這時一名宮女走過來道:「稟總管,紅雪姑娘已在尚儀局學習半月,按照太皇太后的吩咐,她今日便可以離開尚儀局。」
「紅雪?」雲詩琬小聲道,站在一旁的總管耳尖聽見了,便道:「就是皇上身邊的紅護衛。」
她當然知道紅雪是誰,只是對紅雪來尚儀局的事情有些好奇。
紅雪被一名宮女領著走過來,看到雲詩琬的時侯微微愣了一下,才走過去行禮。
此時的紅雪與先前有很大的不同,身上那股囂張的氣焰消磨怠盡,剩下的只是低眉順眼。
不同於其他宮女的宮服穿在她身上,有著一股詳和的美感,若不是先前已知道她會武功,她此時的模樣會讓人誤以為是一名柔弱女子。
在雲詩琬打量紅雪的同時,紅雪同樣在打量著她。
雙眸平靜無波,可紅雪的心裡已經在不停的翻滾著,太皇太后讓她認命,她不懂何為認命,在尚儀局學習的半月,她終於想明白了。
有些人,是生來就沒有可比性的,比方說她面前站著的這位。
從雲詩琬嫁入琰王府的那天起,她就認為雲詩琬配不上蘇墨琰,時至今日,她還是如此認為。
即便如此,雲詩琬還是皇后,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皇后親自前來要人,尚儀局總管也不敢多加阻攔,讓暮秋隨雲詩琬回碧泉殿。
而紅雪,則是被宮女帶往太皇太后的興寧宮。
已是下午,太皇太后正好小睡起床,聽到宮女稟報紅雪已經帶到,忙讓人請紅雪進來。
紅雪低頭走進來,跪拜行禮,太皇太后讓她起身後,笑道:「想了這麼久,可想通了?可願意幫哀家?」
紅雪道:「奴婢已經想通了,願聽太皇太后差遣。」多年前,自蘇墨琰救下她的那一刻起,她便把他當作主人,發誓要一生追隨他左右。
他在哪裡,她便在哪。
可是,自打進了這座皇宮後,一切都變了。
她內心的那點小小心思瞞不過太皇太后精明的雙眼,身為下屬,最忌諱的便是愛上自己的主子,可偏偏她犯了這個錯,太皇太后才讓她前往尚儀局反醒。
若她能想通,便能繼續留在宮中,若是想不通,只能離開這裡。
即便她不想想通,也只能逼著自己想通。
太皇太后聞言開心一笑:「你能想通哀家感到很欣慰,其實,哀家想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忙哀家盯著皇后。」
紅雪聞言,疑惑的看著太皇太后,還記得賜封皇后的那天,太皇太后力保雲詩琬為後的事情,既然讓雲詩琬為後,為何又不信任她?
「皇后為人如何,你比哀家更清楚,說到處事的能力,她遠遠不及柳貴妃,哀家之所力保她為後,就是不想讓柳氏一門獨霸朝政,但哀家對皇后十分的不放心,思前想後,覺得你是可以信賴之人,希望你不要讓哀家失望。」雲之鶴越獄之事已經過去,看管天牢的人也全都處死,蘇墨琰一聲令下,便無人再提及此事,她人雖老了,心卻不老,其真相是什麼,她比誰都清楚。
因新皇剛登基,皇后也是新立的,若是傳出什麼事來,對整個大熙都會有影響,她才不追究此事。
「奴婢不是很明白。」紅雪聽得似懂非懂,只是盯著雲詩琬當太皇太后的眼線,還是其他。
太皇太后道:「你不用明白,你只要記得提醒皇后,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哀家讓你去尚儀局學習的目的便在於此。」
「若皇后不聽的話,奴婢也沒有辦法。」紅雪低頭道,雲詩琬一向喜歡和她唱反調,再加上以前在琰王府裡的種種衝突,只怕雲詩琬會十分討厭她。
「她畢竟是皇后,你是宮女,在言行舉止方面切不可有越矩的行為,若你好聲相勸,以皇后的性子,她還是會聽的。」不過是一朵沒有刺的水仙花,厲害不到哪裡去。
紅雪點頭應下,太皇太后當下便傳口諭,封紅雪為皇后的貼身宮女,侍侯皇后左右。
太皇太后的口諭傳到碧泉殿時,雲詩琬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一內侍領著數名宮女走了進來,其中一名宮女便是紅雪。
這是怎麼回事?紅雪不是一直跟在蘇墨琰身邊的麼,為何要來侍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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