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扒壞老公 第四卷 四年後 第51傷 孽緣
    上官雲去世的消息轟動了整個亞洲,T市更是鬧得風風雨雨,眼看就要面臨著變天的趨勢。

    而對於上官雲的去世,三大家族的另外兩大家族北氏和皇氏無疑成為了社會各界的焦點。

    這幾天,電視上、大街上、公司裡,隨處可以見到聽到關於這件事的消息,也就是這幾天,上官糖才知道,曾經輝煌不衰的上官皇室在這四年來遭遇了幾個世紀以來最大的滑鐵盧。

    僅僅四年的時間,上官皇室先是起了內訌,導致旗下公司股票下滑,產業急劇縮水,後來上官雲莫名其妙生了重病,上官家的實力更是一落千丈。

    這一次,上官雲的死,無疑對上官皇室來說,是一次致命的打擊。上官家的權臣和旗下產業的股東趁機起事,單憑蕭皇后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壓制,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幕後操作者,是樂見其成的。

    上官雲的葬禮定在兩天以後,在T市最大的會場舉行。

    這幾天,電視機裡提到的最頻繁的一個名字,那便是,上官糖。

    世人都認為上官家的公主上官糖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死去,卻不料,她原來,就在T市,只不過改頭換面了而已。

    關掉網頁,上官糖背靠在座位上發呆,恍惚間,一抬頭,發現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累了,就早點回去休息。」

    上官糖不領情,淡淡扯了扯嘴唇。

    「北總,現在還是上班時間。」

    北汐絕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去世的是她的父親,就算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不融洽,那畢竟還是自己的親身父親。

    更何況,如今媒體的焦點在她身上,如果可以的話,他是不想她捲入這場權利爭鬥當中的。

    北汐絕不說話了,他想安慰她,卻確切地知道面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女人根本不會領情。果然,上官糖便當他不存在,端起一旁的空杯子,往茶水間走去。

    「有些事情,不是你的責任,就不要去負責,那樣,只會讓自己更累,有時候,應該為自己著想。」

    他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上官糖的腳步未停,她何曾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可是,誰又來告訴她,她怎樣才能改變她是上官家公主的身份,她又怎樣才能做到無動於衷?

    上官雲的葬禮如期舉行,但凡各界政商名流,媒體報刊,無一不早早來到現場,會場內外一片嘈雜,倒不像是一場莊嚴悲傷的葬禮,而更像是一場鬧劇,來的人,都是看熱鬧的人。蕭月不知道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律師將會在今天葬禮的最後一個階段當場宣讀遺囑,如果在這之前遺囑載明的繼承人,也就是上官糖,沒有出現,那麼,遺產將有蕭月代管。說是代管,其實是個人都知道,既然上官糖已經不在人世,這龐大的遺產還不是歸蕭月一人獨吞?!上官家的權臣和旗下產業的股東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說,今天的葬禮,注定是一場鬧劇,除非……

    天空中飄灑著濛濛細雨,天氣倒像是葬禮的天氣。

    上官糖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一副墨鏡,就那樣站在雨中,像一個旁觀者一樣,觀看著面前喧鬧的來來往往的人、車,還有攝像頭。

    「您好,請出示請帖。」

    她低著頭往會場走,卻被保安攔住了,要她出示請帖,她微微長大嘴巴,才想起請貼的事,是啊,上官雲的葬禮,又怎麼是隨隨便便的人都能進的呢,可是,她是隨隨便便的人嗎?

    唇角浮起的森冷笑容讓保安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覺得背後寒風豎起,心想不會這麼邪門吧,於是挺了挺身體。

    「對不起,小姐,請出示請帖。」

    「我——」

    上官糖想罵人,真的很想罵人,她想跟保安說,裡面水晶棺材裡躺著的那個人是她父親,她憑什麼不能進去,可是話還沒出口,手臂已經被人從後拽住,整個人被拽到了無人的角落。

    「放開我!」

    背後一暖,她被人擁在懷裡,熟悉的男性氣息,讓她不用回頭都能猜到是誰。

    北汐絕由著她掙脫了她的懷抱,她是那麼的倔強,貝齒咬著下嘴唇狠狠地瞪著她。

    「你不應該來的。」

    他伸出手,一手掌著她的後腦勺,一手不顧她的躲避霸道地撥開黏在她額前的黑髮。

    「我來不來,管你什麼事?」

    北汐絕對她的無理取鬧沒有生氣,反而笑得迷人,他的糖糖,還是那個倔脾氣,四年了,都是孩子他媽了,可是脾氣一點都沒變。

    孩子他媽?北汐絕歪著腦袋回味了一下,這個稱呼,他很是滿意。

    上官糖沒有心思去附和北汐絕的好心情,在她眼裡,這個男人跟她就是仇人就是冤家,有他在,好事永遠輪不到她身上。

    更何況,今天要做的事,她根本不打算要跟他商量。

    上官糖轉身就要走,北汐絕大步上前,雙手撐在牆上,將她逼在角落裡,微微俯下身,灼熱的氣息就開始繚亂著她本就煩躁的心。

    「這件事,我不希望你管。」

    上官糖先是一愣,然後冷笑著望著他。

    「你不希望?你憑什麼不希望?」

    原來,他真的早就知道了她是上官糖,可是,他卻一直不拆穿,為什麼?好玩嗎?

    「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權力干涉我的人就是你,北,汐,絕!」

    也許是說得太快太用力,上官糖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她閉了閉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推開了他,快步往前走。

    「小姐,怎麼又是你?我說了要請帖——」

    「我沒請帖怎麼了?我就是要進去,就是要進去!」

    上官糖像瘋了一樣,手腳並用地踢打著保安,保安沒想到眼前這個嬌小的女人會來這一招,有些措手不及。

    會場門口的響動很快驚動了其他人,紛紛側目,北汐絕久久地望著不遠處激動的小女人,她就是他最初遇見的那樣,衝動,率真,時不時扮演著一頭發怒的小獅子,讓他覺得可愛到了自己的心裡去。

    終於,在兩個保安要將她架走的時候,北汐絕歎了一口氣,幾步上前,十分自然地摟住她的肩膀,不讓她收到傷害。

    也許,他們之間,是一場孽緣,不過,那又如何,這一輩子,她都是他的。

    「她是我女朋友。」

    「轟——」

    這無疑是一場爆炸性新聞,那些本來為葬禮而來的媒體們立刻敏感地圍了過來,鎂光燈四處閃著,上官糖覺得有些刺眼,在這之前,北汐絕已經單手按住她的小腦袋,讓她整張小臉都埋在自己寬廣的胸膛上。

    「北少爺,請問這位小姐是誰?」

    「北總裁,這算是公開承認關係嗎?婚期是什麼時候?」

    「這位小姐,請你抬一下頭好嗎?」

    ……

    各種各樣直接的問題砸來,上官糖悶悶地,一肚子地怨氣無處發,可是又不能動,她可不想明天出現在娛樂版頭版頭條。

    她越想越生氣,索性張開嘴巴對著面前的胸膛狠狠咬了下去,咬著不放,直到心中的怒氣漸漸消散為止。

    北汐絕的身軀明顯一怔,接著,慢慢抬起手,在她柔順的黑髮上撫摸著,五指插了進去,她立刻覺得頭皮發麻,嘴一鬆,才發現面前白色的襯衫上已經溢出了血漬。

    「嗚嗚嗚——」

    上官糖是在一陣陣抽泣聲中回過神來的,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北汐絕摟著進了會場。媒體記者是不能進會場的,所以會場內相對安靜很多,偌大的奠堂中央,一個身著黑衣黑褲的婦人跪在地上,低著頭,用手帕掩著半邊臉,那抽泣聲,就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

    蕭月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充滿利慾的眸光此刻微微有些收斂,只不過,那還未擦去的淺藍色的眼影讓人覺得諷刺。

    「上官雲,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丟下我一個人怎麼辦啊?……」

    似乎世界上每一場葬禮都不能免俗,說的話都是千篇一律,只不過眼淚就分真情還是假意,很明顯,蕭月的眼淚,是屬於後者。

    北汐絕感到懷裡的人兒身體繃直,他表情有些嚴肅,低頭看著她,她的眼睛直直望著蕭月的方向,垂在身體側的拳頭已經緊緊握在了一起,靠著他身體的那隻手,拽住了他西裝的衣擺,這讓他心裡有些熱熱的,是不是,這個女人,心裡,還是有他的?

    來賓鞠躬的時間到了,蕭月仍然跪在那裡,到場的嘉賓便輪流著鞠躬,每一個鞠躬的人都對著蕭月說著什麼,都是些安慰的話。

    很快,輪到北汐絕了。

    「上官夫人不要太過傷心,相信上官先生泉下有知,也會感到安慰的。」

    上官糖冷哼一聲,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是一副嘴臉,她當初,又怎麼會覺得這個男人是與眾不同的?

    有些嘉賓離去了,剩下的,都是上官家的權臣和旗下企業的股東,還有一些相關聯的政商名流,很明顯,接下來,到了宣讀遺產的時刻了。

    「我是上官先生的律師,受他委託宣讀他的遺囑。」

    現場的氣氛變得緊張而詭異起來,蕭月本來癱軟的身體一下子坐直了,用手帕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李律師,今天是我丈夫的喪禮,能不能改天宣讀。」

    「這個,恐怕不行,上官先生的遺囑上寫著是今天宣讀。」

    然後,上官糖看見蕭月嘴角勾起的一抹得逞的笑容,心裡卻浮現出五歲之前,她趴在年輕俊美的父皇背上看星星,母親在一邊笑得比月亮還迷人。

    彷彿才轉眼之間,什麼都沒了,都死了,死了……

    「上官雲先生的遺囑中寫道,他旗下的現金資產,不動產,股票、債券等,全部歸其女上官糖所有。」

    律師的話音一落,在場的人,除了北汐絕和上官糖,均開始交頭接耳,有焦慮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看好戲的。

    「但是,在找到上官糖之前,這些財產都歸其妻蕭月保管,直到上官糖出現為止。」

    什麼事諷刺,這便是諷刺。

    「我不相信上官先生有這麼說?他明知道上官糖四年前就已經失蹤了。」

    很快,就有人表示了抗議。

    「薛先生,你也說是失蹤了,既然只是失蹤,就代筆會有出現的一天。」

    蕭月站了起來,氣勢已經完全不像是剛才跪地傷悲的那樣,眸中的算計與得意咄咄逼人。

    「既然是保管,那麼總得有個期限吧。還有,如果上官糖不幸已經不在人世了,那麼,財產又該如何處理?」

    「這一點,上官先生的遺囑裡沒有說,但是,按照法律來講,應該是一部分歸政府所有,一部分歸代管人所有。」

    所謂法律,對一部分人來說,也許是形同虛設的。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些權臣股東們就算心裡不服氣,但是也暫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上官糖覺得她長這麼大以來,再也沒有遇到比現場更好笑的事了,明明自己還活著,可是面前的人卻當著自己的面把自己當做一個死人在談論。

    「雲的財產,我會替他好好保管。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派人找糖糖,可惜的是——」

    說著,又是聲淚俱下。如果不是認識蕭月,上官糖想,可能她都會被蕭月的演技所折服。

    「上官夫人不必傷心,節哀順變。」

    蕭月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轉身又要跪下去,這件事,似乎已經塵埃落定。

    整個過程中,北汐絕一直緊張地看著身旁的人,說他自私也好,他不想她捲入這場紛爭,更不想有任何的人來傷害她。

    他北汐絕早已經決定了,他要一輩子保護她。

    「那我就先告辭了。」

    李律師最後對著上官雲的遺像鞠了一躬,打算離去。

    「這位律師,請問,如果上官糖出現的話,那麼,她是不是將成為上官家的繼承人?」

    上官糖突然出聲,定定地看著李律師。

    在場的人的視線立刻聚集到了角落裡一個較小的女孩子身上,這個人,便是上官糖。

    「請問你是?」

    李律師看了看她身旁皺著眉頭的北汐絕,試探著問道。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李律師一愣,然後正了正顏色:「是。」

    看著上官糖嘴角的冷意,北汐絕覺得有些不安,直覺伸出手去包裹住她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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