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兒乖,去幫媽咪開門吧,媽咪在做飯。」
「OK!」
小澈乖巧地應了一聲,轉身向一隻小鳥一樣奔向玄關處。
艾雪兒臉上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小澈,對於這個孩子她有太多的愧疚,他從小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她能想像得到一個在孤兒院生活了三年多的孩子突然見到了自己的父母親是什麼樣的心情,然而,當她和皇之夜離婚之後,她告訴他,皇之夜不是他的爸爸,當時的小澈,只是那雙大大的酷似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一張笑臉燦爛地望著她——
「沒關係,你是我媽咪就好了。」
北汐絕煩躁地按著門鈴,半晌,門從裡面打開了,眼前卻沒有人,他正疑惑著,就聽到腳底下傳來一道軟軟糯糯的童音。
「帥叔叔,你怎麼來了?」
北汐絕看見小澈,鬆了一口氣。
「你媽咪呢?」
「媽咪在廚房做好吃的,帥叔叔你要吃嗎?」
沒等北汐絕開口,小澈便興奮地將他拉了進來,關上門,又小跑到廚房,一邊跑一邊叫著。
「媽咪,你猜誰來了?」
在小澈的小小世界裡,他覺得北汐絕比皇之夜要好很多,如果讓他選,他會選北汐絕做自己的爹地,而且,帥叔叔好像很喜歡媽咪的樣子哦,為了媽咪和他自己的幸福,他可要多多努力呢。
北汐絕在沙發上坐著,小澈給他端來了一杯茶。
「帥叔叔,這是小澈泡的茶,獨家秘方哦。」
他對小澈笑了笑,這個孩子,總是讓他忍不住想要親近。
艾雪兒並沒有立刻出來,他心不在焉地打量起房間的佈置。
這是一棟並不算大的公寓,好就好在地處市郊,環境比較清幽雅靜,室內佈置得簡單大方,沙發、電視機、餐桌,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幾樣傢俱,卻被佈置得很有家的味道。
北汐絕想,她和小澈,似乎生活得還不錯。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裡,他明明該為她感到高興的不是嗎,可是,那晚,他們那樣親密地結合在了一起,毫無保留地分享彼此,事後,她卻一走了之,他原本以為她會和皇之夜在一起,可是,那個混蛋,卻拋棄了她,而且,她被拋棄後,並沒有找過他。
這點,讓他有些不悅,她的心裡,就沒有一點點他嗎?憑什麼在她消失的這段時間,他心不在焉總是放不下她,而她,卻可以帶著小澈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過著舒適安逸的生活?
半個小時後,艾雪兒總算出來了,沙發上,北汐絕黑著一張臉,不知道是不耐煩還是什麼,看見她出來,眸光閃了閃,終究什麼都沒說。
「媽咪,開飯了?」
小澈的肚子早已經餓得咕咕叫了,這會兒可憐巴巴地望著艾雪兒,嘴裡的小勺子上上下下搖晃著。
「嗯。」
艾雪兒一點頭,小澈就迫不及待地拿下勺子去舀菜,舀了一根鮮竹筍,突然想起背後還有一個大活人,急忙從板凳上滑了下來。
「帥叔叔,快來吃飯,媽咪做的菜可好吃了,保證你吃了一遍還想吃。」
北汐絕的怒氣消散了一點,任由小澈牽著手坐在了餐桌前。
「我去拿筷子。」
艾雪兒轉身去拿筷子,再遲一秒,她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了情緒控訴北汐絕當年的罪行。
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北汐絕的臉上已經帶了笑意,正跟小澈爭最後一根鮮竹筍,她一看,那盤滿滿的鮮竹筍已經見了底,心想,這兩個人真是能吃。
「媽咪,帥叔叔把竹筍都吃完了,我才吃了一根!」
小澈嘟著嘴巴告狀,北汐絕有些尷尬,虛咳了兩聲。
「艾雪兒,想不到,你做的菜還不錯。」
艾雪兒沒想到北汐絕也會有誇人的一天,她還記得以前,他不批判她,她已經阿彌陀佛了。
不想再回憶以前的事情,艾雪兒坐在了小澈和北汐絕的對面,默默吃著飯。
北汐絕見艾雪兒不說話,也就沒有開口,倒是小澈,因為北汐絕的到來興奮不已,不停和他說著話。
這頓晚餐,在艾雪兒的沉默中度過了。飯後,她去廚房洗碗,北汐絕陪小澈在客廳裡玩。
將碗洗好擦乾,艾雪兒回頭就看見了北汐絕靠在門框上看自己,一如曾經她在他的公寓廚房裡做方便面的情形。
她微微一怔:「小澈呢?」
「他困了,我已經哄他睡下了。」
呵,冷酷無情的北汐絕,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哄小孩子?要是他知道小澈就是他的兒子,恐怕,他會極其厭惡恨不得她和小澈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雪兒——」
見她不說話,北汐絕皺了皺眉,開口。
「你跟皇之夜——」
「我跟皇之夜已經沒任何關係了。」
北汐絕鬆了一口氣,心情大好。
「那麼,以後,讓我來——」
「北先生,請你搞清楚,我跟皇之夜沒有任何關係,不代表我會和你有任何關係,時間不早了,請北先生離開。」
艾雪兒態度強硬,強硬得讓北汐絕覺得陌生,這還是那個單純柔弱的艾雪兒嗎?
「艾雪兒,你什麼意思?」
他臉色一變,死死盯著她。
「我什麼意思,北先生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吧?」
他越是憤怒,她越是覺得前所未有的高興。
艾雪兒逕自繞過他,打開了房門。
「北先生,請。」
「艾雪兒,你到底想怎麼樣?」
北汐絕「彭」地一聲關上門,攫住她的手腕。
「這麼晚了,我跟北先生不熟,沒理由留你過夜。」
她對他的稱呼,已經又回到了北先生,這一次,比以往更加生疏,甚至,帶著一些他聽不懂的恨意。
「不熟?艾雪兒,那晚的事,你忘了嗎?」
艾雪兒將手從北汐絕手中抽了出來。
「那晚的事,只不過是一場遊戲。怎麼?北先生想對我負責?」
她說得輕佻,讓北汐絕看不懂。負責?他確實沒有想過,可是,他卻該死地願意負責。
「不過,說了只是一場遊戲,所以,我不需要負責,北先生,請。」
艾雪兒打開門,北汐絕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她露出一個殘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