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記憶片段似潮水一樣洶湧而來,艾雪兒覺得自己就像是無邊海灘上一枚不起眼的貝殼,被潮水打得飛向任意一個地方,而自己,卻找不到方向。
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她全身髒兮兮地拉著他的褲腿,“大叔,你要負責”,從此,抱著就再也放不開了。
他霸道地奪去了她的初吻,一次次羞辱她,卻又在她脆弱的時候及時出現。
她討厭他,恨他罵他反抗他,卻莫名其妙無數個早晨在他溫暖的懷抱裡醒過來,他的手臂緊緊圈著她的腰,讓她覺得,那些可怕的夢境,也沒什麼大不了。
愛上他,也許,是命中注定。他間接害死了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張媽,卻又孩子氣地抱著她,祈求她懲罰,懲罰他從此以後做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
於是,愛深了,不可自拔了。
在那個下著瓢潑大雨的的夜晚,她奮力與狼搏斗,在瀕臨絕望的時候,他出現了,如神邸,拯救了她。他罵她,騙她說不愛她,可是他知不知道,從那一刻開始,她已經認定了從此非他不可。
十八歲的她,未經人事的她,在那個荒無人煙的山洞裡,將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那時,他全身都是為她而留下的傷口,動一下都是艱難。她還記得兩人坦誠相偎時候彼此身上的熱度與顫抖。她還記得,他緊緊摟著她的腰,下腹的堅硬緊緊抵著她的腿根,碩大得可怕,她知道他忍不住了,可是,他還是暗啞著聲音在她耳邊呢喃著——
“雪兒,我可以動嗎?”
一晃四年,如今,他依然沙啞著聲音問著她,滿眼都是她熟悉的情欲,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沒等她回答,他已經按捺不住動了起來,他牽起她的胳膊,讓他攀上自己的脖子,然後雙手死死扣住她的腰,再無顧忌地動了起來。
她並沒有完全為她准備好,裡面還有些干澀,他粗暴的動作讓她感到一陣陣痛楚,像是被撕裂開了一樣。
艾雪兒想起自己的第一次,那時候,她記得張媽曾經隱隱約約提到過,說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痛得要死的,然而,她當時卻並沒有感到太大的痛楚,甚至,就那麼幾秒鍾的時間是疼痛的,當他緊緊抱著她,細細密密地吻去她的淚水的時候,她就再也不覺得痛了。
現在想來,那時候,不是不痛,而是,那時候的她,看著他,就是一種幸福。
“雪兒,雪兒——”
北汐絕叫著艾雪兒的名字,一遍一遍沖撞著她的身體,將她狠狠擠沙發的角落,她身材很嬌小,在他的大力沖撞下像是要徹徹底底陷進沙發裡,再也找不到了似的。
痛,很痛!
艾雪兒只有一個感覺,那便是痛。
她已經麻木,沒有絲毫快感,她原本明媚的大眼沒有絲毫神采,只是死死盯著身上奮力動作的男人,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早已經緊緊握了起來,就連指尖扣進手心裡也毫不在意。
這個男人呵,她曾經那樣愛著他,可是,他卻親口下令讓人將她推下鱷魚池。她哭著要見他,他卻不給她一絲希望,甚至,將他送給她的手鏈也要一並收回。
那一刻,她在想,這個男人,原來,心裡沒有她。
絕望,她跳了下去。
無邊的海水包裹著她,小黑,還有一群她沒見過的鱷魚黑漆漆一片迅速朝她游了過來,她清清楚楚看見,那個可愛調皮的小黑像是看到一頓美味的午餐一樣張開了滿是尖牙的嘴,隱隱約約,她感到臉部一陣刺痛,之後,她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想,是皇之夜救了她吧,為她換了名字,也換了一副容貌。
“雪兒,抱著我,抱緊我!”
北汐絕不滿地命令道,對她的心不在焉感到一絲懊惱,這個女人,怎麼能在這樣的時刻還走神,而他,竟然看不透她在想什麼,她的眼神飄渺得可怕,無端端讓他覺得有一絲恐慌。
艾雪兒嘴唇一勾,雙腿向蔓籐一樣勾住他的腰,突如其來的緊致絞動得北汐絕悶哼一聲,腦袋微微後仰,卻立刻被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摟了過去,拉到面前來,一雙灼熱的唇便主動吻了上來。
她竟然,主動吻他?
沒有什麼比這個認知更讓一個男人瘋狂。
北汐絕立刻化被動而主動,狠狠纏住了她的唇瓣她的舌頭不放,雙手像是要將她嵌進自己的懷裡一樣。
她的唇很軟,激烈地回吻著他,他激動著,感到她的體內一陣陣收縮,終於,他忍不住,死死往前一頂,發洩了出來。
北汐絕伏在她身上休息了片刻,感受著她的手,一遍遍梳理過他軟軟的頭發,他舒服得閉上了眼,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然而,她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了,動聽的笑聲在北汐絕頭頂響起,說的話,卻讓他猛地一怔。
“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
他猛地抬頭望著她,她嬌笑著,昏黃的燈光下,帶著女人特有的嫵媚,而這樣的艾雪兒,是北汐絕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可是,他並沒有多想,只把她的話,當做了一種挑釁。
“這個,你不用擔心,待會兒求饒的只會是你。”
他的碩大還埋在她的體內並未抽出來,說著,他動了動,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又硬了起來。
艾雪兒還是笑著,北汐絕有些懊惱,或者說有些賭氣,這個女人,是不是看不起他?
他北汐絕何曾受過這樣的打擊?
於是,他意味深長地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猛地將她整個身子拖了起來。
身下突然騰空,艾雪兒驚呼一聲,急忙抱住他的身體,他身上都是汗水,抱上去滑膩膩的,她像一只八爪魚一樣纏著他。
北汐絕得逞地笑了,在她臉上重重吻了一口,大手一揮,那盆還未開動的方便面被他掃到了地上,鮮艷的湯汁將名貴的長毛地毯弄髒了,那亂糟糟的一團,讓艾雪兒想到了血,無邊無盡的血——
是不是,那一年,鱷魚池裡,她也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臀部一涼,北汐絕將她放在了玻璃制成的餐桌上,房間裡空調開得很足,可是她還是覺得很冷,發自內心的冷。
“雪兒,你今晚真熱情。”
他沙啞著聲音,擠進她的雙腿,俯身便吻了下來。
這一次的吻,沒有先前的霸道急切,卻極盡磨人之能事,含住她的唇瓣不依不撓地追隨著,身下往前一傾,兩人最私密的地方便再次結合在一起。
有了先前的潤滑,北汐絕的進入比上次容易多了,他半瞇著雙眼吻著她,滿臉的滿足,身下,卻進去一半之後再也不動了。
原本閉上雙眼的艾雪兒見他久久沒有動作,忍不住睜開眼來,一睜開眼,就對上他戲謔的眼眸。
“雪兒,我的雪兒。”
他親密地喚著她的名字,卻讓她心底一片冰涼,曾幾何時,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喜歡叫她“糖糖,我的糖糖”。
如果說,當初,她還存有一點希冀,希冀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了什麼誤會,那麼,如今他居然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做這種事情,讓她怎麼相信,北汐絕是愛著上官糖的?
身體的感覺沖擊著艾雪兒的理智,終於,感覺占了一些上風。
北汐絕久久都不肯動,只是眸中帶笑地望著她,像是要逼著她求他。
他不動,她便隱隱覺得有些空虛,忍不住扭動著身子去迎合他。
“怎麼?想要了?”
他含住她的耳垂,引來她一陣顫抖,他最是懂得上官糖的敏感之處,而這幅身體,本來就是屬於上官糖的。
艾雪兒閉了閉眼,就讓她,毫無顧忌地再放松一次,天亮了,彼此,從此就是仇人,見一面恨就深一分。
她主動靠近他,雙眼迷蒙如水:“絕,我想要。”
她故意叫著他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感受到他身體一陣僵硬。
“不准叫我絕!”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他沖她吼了一聲。
艾雪兒懵了,不過幾秒鍾的時候,一笑了之,她到底還在希冀什麼,不過是一個字一個稱呼而已,他又怎麼可能是因為上官糖,那個在動情時刻叫他“絕”的女人。
不等她再次開口,他便劇烈地動作起來,動作之快,之猛,讓她招架不住。
他變換著姿勢一次次折磨著她,從沙發到客廳再到臥室,一路,都留下了他們瘋狂的痕跡……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雪兒睜開了眼睛,那一瞬間,她的腦海是空白的,意識慢慢回籠,她再也不是那個每天無憂無慮的艾雪兒了。
她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他的手,依舊圈在她的腰間,昨晚,她受不住他的折磨昏死過去,就這麼枕著他的胳膊睡了一晚。
她不再去看他,輕輕拿開他壓在她腹部上的手,下了床,一路走到客廳,撿起她落在地上的衣服,穿戴好,隨意將頭發扎了起來,路過落地鏡的時候,裡面映射出一雙本該不屬於她的臉,她只看了一眼,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皇之夜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