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兒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這皇位早晚是你的,你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母后費了多大的勁……」
「兒臣累了,請母后回去休息吧!慕容忠送客!」打斷了她的話,大步流星直接出了自己的殿門。
手中的拳頭緊緊握起,皇后一臉的狠戾陰鷙之氣:「好個奚紫湖!這麼短的時間竟敢把翔兒迷成這個樣子,連皇位也不要了,還對我這樣說話。本宮絕對饒不了你!」
進了賞奚苑,看到床上乖乖巧巧睡著的可人,褪去了一臉戾氣,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了一個微笑。
把她小心的抱在懷裡,親了親她的頰畔,在耳邊情人般私語:「奚兒我走了這一會你有沒有想我哦?我可是很想你呢!」
「你不是很喜歡悠雲谷嗎?這裡和你在悠雲谷的房間一模一樣,你睜開眼睛看看好不好?」把她耳邊一縷碎發掖在耳後,耐心的誘惑著:「只要你醒過來,我們馬上回悠雲谷過你想要的生活,永遠都不回來了可好?」
懷中的人兒沒有反應,他失望的閉上眼睛,眉宇上帶著濃的化不開的哀傷,「你是不是怪我…。怪我拆散了你和奚子祁?」
咬了咬牙,似乎在下某種決定。「我答應你,只要你乖乖醒過來,我可以馬上讓父皇下旨把他召回來可好?」
脆弱的哀求著,用蠱惑人心的沙啞語調誘哄著:「奚兒,乖乖!醒醒好不好?你想愛就愛誰,不喜歡我也沒有關係。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看著懷中仍然安安靜靜的女子,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眼裡閃著明媚的憂傷。
「奚兒,記不記得在悠雲谷的時候,我們生活的那麼快樂、那麼自由,你那樣的天真無邪,現在想想,真的好難能可貴。可是…自從你進了宮,我揭穿了你的身份,我們兩個就一直在互相傷害,互相折磨,一定要把對方傷的千瘡百孔,遍體鱗傷…。我們兩個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我答應你,等你醒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隱居山林,過著和悠雲谷一樣快樂的生活。」
我昏昏沉沉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一個人在我旁邊一會哀傷,一會高興,一會溫柔,一會又似懺悔,吵得我好不煩躁。
朦朦朧朧在茫茫的霧中看到一個白色身影和一個紫衣身影,正在刀劍相向,拚死相搏。
我看不清他們的臉,只是看他們這樣打鬥,心一陣陣緊縮,想拼了命的去阻止,可是不論我怎樣哀求都無濟於事。
突然那白衣公子一劍刺入了那紫衣公子的胸膛,那紫衣公子的劍也刺入了白衣公子的心臟。
不要!不要!我驚了一身冷汗,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
還好,只是夢,只是這夢為何這麼真實?
感到氣氛似乎很詭異,我轉過頭,看見看見小狂龍削瘦近乎癡呆的臉。
此刻正呆呆的、傻傻的、愣愣的盯著我,似乎魂魄盡失般,眼睛瞪得銅鈴大,卻一眨也不敢眨,
忽然之間他狠狠的閉上眼,又猛地睜開看著我,接著又狠狠的閉上,又猛地睜開眼。然後又狠狠的閉上,又猛地睜開眼。
這傢伙莫非是眼角抽搐了?
他還不罷休,先是晃了晃腦袋,接著往自己手臂上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又掐了自己一下。
看他這滑稽的樣子,我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握住他的手,笑瞇瞇的問道:「阿翔啊!你在幹什麼?」
他一顫,不可置信的望著我,被我握住的手顫了一顫,隨後反手握住我的手,似要感受我的溫度,分清是現實還是幻覺。
觸到真實的體溫,終於睫毛動了動,眼睛眨了兩下,眼淚竟啪嗒落了下來。
歡呼雀躍的將我緊緊摟在懷裡,激動的聲音隱隱發顫:「奚兒………你…終於醒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溫熱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肩上,頓時我的心坎裡也感到熱呼呼的。
我一把將他推出我的懷裡,佯裝生氣的抱怨著:「我睡覺的時候,有一隻臭蒼蠅總是黏著我,每天在我耳邊嘟嘟囔囔唧唧歪歪羅裡囉嗦說個不停,惹得我覺也睡不好,頭都快大了,氣得我真想醒過來一腳把它踹飛。快說,那只臭蒼蠅是不是你?」
他揶揄的笑了笑,臉上染上了兩朵淡淡的紅暈。
我不禁眼睛瞪得老大,和他認識將近兩年,這是第二次見到他害羞。
我摸了摸他臉上青黑的鬍渣。
他一震,吃驚的凝視著我。
看著他深陷的眼眶,尖瘦的下巴,我凶巴巴的說道:「你這個樣子好醜啊!怎麼淪落成這個樣子了?遭打劫了還是被非禮了?」
一把被他狠狠的摟進懷裡,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揉進骨血裡。眼淚掉落的更凶,脆弱的哽咽著:「奚兒…你真的醒了…。!真好……。!自從遇到你,我就變得患得患失,越來越不像自己。看到你跟奚子祁這樣的親密,我就嫉妒的發狂,然後就會瘋了般失去理智,做出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事,狠狠的傷害了你,也傷害了我自己。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驚訝的望著他,這樣高高在上、對什麼都不屑一顧的一個太子,這樣放下架子、低三下四的哭著去求人原諒應該是第一次吧!
看我不說話,他不由得慌了,有些亂了方寸,仿若是一個做錯了事等待被懲罰的孩子,眼神流露出赤luoluo的無助,迷茫無措。
看他這樣的舉止無措,內心深處驟然變得柔軟起來,我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好!」
他終於笑了,仿若放下了沉重的包袱那般釋然的笑開,那樣的笑容如春暖花開,一切痛苦煙消雲散。
只是笑的時候眼淚也流了出來,他這樣子又哭又笑弄得我也哭笑不得。
他兩手扳正我的臉,湊了上來。
額頭抵著我的額頭,鼻尖觸著我的鼻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