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快的往後山的方向駛去,我不知道金嘯宇要做什麼?但是我知道,他這樣做很危險。後山是個萬丈懸崖,往那個方向走就等同於進了死胡同,而後面追兵已經緊緊逼近了。
很快便看到了那個懸崖,一股淡淡的蘭花味道迎面撲來,熟悉的味道,金嘯宇身上的味道。金嘯宇,為什麼,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原來我是為了你才來到這個世界的,可是命運為什麼要如此的折磨我們?真的是千世糾結嗎?
「金嘯宇。」我抓住他的手:「請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你知道嗎?我不是你的夏雲伊,我是誰連我自己都快搞不清楚了,而且即使到現在,我一樣還是忘不了鄂爾威,我愛他,真的。」
「我知道。」他淡淡的說:「你是誰對我來說都沒有關係,雲伊也好,羽若也好,都是我愛著的人,我不能夠讓你受一丁點的傷害。」
「你怎麼可以這麼傻,這裡是北涼,是舜澤國的地方,你想要死嗎?」我用力的捶打著他,希望可以把他打醒,金嘯宇,我真的不希望你為了我而死去。
可是他依舊不停的策馬飛奔,金嘯宇,此時的他是不是如當初我的心情一樣呢?送自己最愛的人離開,而且這一去,怕是永無相見之日了。金嘯宇,原來你比我還要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可是為什麼,我們愛的人卻總是要傷害我們?
北涼的懸崖邊,他勒馬停下,面向著懸崖,傲然而立。懸崖下是終年的雲霧,看不透任何的東西。這裡便是我可以回去的路嗎?可是我不是早就已經放棄了嗎?曾經是因為鄂爾威,如今又是為了誰呢?雖然這個世界帶給我的總是太多的傷痛,但是,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想要留下來,留下來,早就沒有了理由。
追兵將我們團團的圍住,擋住了退路,前面是萬丈的深淵,而後面是深不可測的危險。「嗯。」金嘯宇突然痛苦的低吟了一聲。
我扭頭看他,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似乎承受著莫大的痛苦。而他手上那個看起來很小的傷口,流出來的竟然是黑色的血。我的第一反應便是傷口有毒,我知道金嘯宇也已經覺察到了,那個雖然很小的傷口對於金嘯宇來說卻是致命的,傷口上的毒必定是蔓延很快的。
我看著金嘯宇因疼痛有些扭曲的臉,心裡一片瞭然。這一切都是鄂爾威布下的局,他故意的對我放寬看守,他早已知道金嘯宇會來救我,所以,他事先在我的身上撒下劇毒,而左肩上的那朵假花,便是他放置毒藥的地方了。
金嘯宇勉強的一笑:「羽若,你快走吧,我,不礙。」話說著,人已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
我本想上前去扶他一把,可是卻怎樣都邁不動雙腳。我就站在原地這樣怔怔的看著他,這一刻,我害怕極了,我好怕金嘯宇會死掉。
「『噬心散』的滋味不好受吧?」鄂爾威坐在高高的將軍椅上,聲音裡帶著得逞後的喜悅,看的出,他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我抬頭怒視著鄂爾威:「你一直在利用我,你知道我中毒已深快要死了,我死了就沒有人再幫你對付金嘯宇了是不是?鄂爾威,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這樣做怎麼會除掉他?」他得意的把玩著手中的八卦石:「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利用你,羽若,我是真的要娶你。這一切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但我,真是沒有想到,為了救你,如此聰明的金嘯宇一樣還是上了當。」
「你這樣做未免太過卑鄙了吧?」我怒道,有些不忍心看他如今的模樣。
「卑鄙嗎?這些我都是跟他學的,你不會忘了他曾經也是這樣對待過我吧?」鄂爾威看著我,面帶著俊美的微笑:「羽若,現在,你應該回到我的身邊來。」
「羽若,你莫要聽他的!」金嘯宇有些著急的喊:「你快走吧,你不是一直都留戀你的那個世界嗎?羽若,你馬上就可以回去了,不要放棄這樣的機會了,羽若。」
我有些猶豫的看向金嘯宇,這個愛我愛的如此痛苦的男人,他英俊的臉上已慢慢呈現出青黑色,毒已經開始蔓延了。難道,我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我的面前嗎?
「父王、母后。」淒厲的喊聲,將我與金嘯宇的目光同時投向在了那個被人押著的孩子的身上,他看著自己的父親,再看看我,樣子淒涼而無助。
「君逸。」金嘯宇的眼中閃過一絲擔心,到底是血濃於水,再強硬的人也無法割捨親情。
君逸的身後還有湘盈和眾多金昭國的將士,他們都五花大綁著,被人用刀抵在脖子上。我錯愕的看著這些被俘的人,不知道鄂爾威是什麼時候把他們都抓回了北涼,我竟然是一點都不知道的。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就等著今天抓住金嘯宇。
「怎麼樣啊?」鄂爾威得意的笑著:「我早就說過的,我想要得到的永遠都不可能失手。我早就會料到,憑你的性子,你定是要死也不會要我拿你來要挾羽若,但是如今,我又多了一個砝碼。羽若不想傷害無辜的人,比如,你的兒子。」
「父王,母后,你們都走吧,不要管孩兒了。」孩子拚命的喊著。我心裡是翻江倒海的痛。是的,我可以陪著金嘯宇死,可是君逸呢?我欠金嘯宇太多,我不能再不管他的兒子呀。
「鄂爾威。」金嘯宇惱怒的瞪著他:「你怎麼配的上羽若對你的愛?」
「這不是你一個將死之人應該管的事情。」鄂爾威手指著他,狂躁的暴怒:「我跟羽若沒有了你會活的更好的,我會好好的愛她,不會讓她再離開我的身邊。」
「哈哈哈。」金嘯宇突然淒涼的大笑起來,他望著鄂爾威:「鄂爾威,枉羽若對你如此情深,而你卻這般累她,害她要過平凡生活的權力都沒有。」
鄂爾威淡淡一笑,轉而柔和的望著我,道:「羽若有我,什麼樣的生活我都給的起。」我扭頭避開他的目光,什麼時候,我愛的人,變得如此功於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