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依舊是沒有絲毫的睡意,呆呆的坐在床上。滿眼都是鄂爾威的音容笑貌,可是,過不了幾日,我們之間便會永別了嗎?鄂爾威,我多麼害怕,我害怕你會離開我,我害怕我以後的人生沒有了你的陪伴,我害怕你會孤單,我害怕你的臉上從此之後少了那樣溫暖的微笑。
鄂爾威,現在的你,是不是也一樣的困擾著?我多想我們可以無牽無掛,可以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飛翔。鄂爾威,為什麼你要生在帝王之家,讓我們的愛情罩了這樣沉重的枷鎖?
風吹著門上的風鈴清脆的響著,那是鄂爾威在我來到北涼之後送我的一隻粉色的小鈴鐺。他說,只要我拿著它,不論我們離的多遠,他一樣也會找到我。
我起身,想要摘下這個可愛的小鈴鐺。手剛剛碰到那個小鈴鐺,就我感到門口好似站著一個人,濃重的男人氣息鋪面而來,是那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羽若?」門外的男子試探的開口。
「四皇子?」我有些驚訝的掀開緊閉的門簾,看門外站著的那個依舊黑衣冷顏的男子,不安的問道:「你、你怎麼會來了這裡?」
「我來找你,是要你去見一個人。」他站在門口看著我,風吹起他黑色衣擺在夜色下狂舞,給人一種草原孤狼的錯覺。而他的身後,門口兩邊的守衛都已經安靜的倒在了地上。我看一眼他們,不知道他們是生還是死?
「我點了他們的睡穴。」他說:「走吧,有人在等你。」
「是誰?」我有些緊張的問,心裡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我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而來,可是,單單找我做什麼?難道,又有什麼陰謀?
「你去了就知道了。」不容分說,他拉起我的手就走。
不遠處的一個帳篷裡此刻燈火通明,見到四皇子和我兩人前來,站在門口的守衛輕輕的掀起門簾一角。四皇子看看我:「羽若,你進去吧。」
我也看他一眼,低頭,走了進去。「皇上?」看到帳篷裡的人的時候,我心裡一怔,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見我,難道他早就知道鄂爾威帶我來了這裡?
「你不要害怕。」皇上語氣溫和的對我說:「朕請你來沒有惡意的。」
「那皇上這麼老遠的找我來做什麼?」我有些不滿的看著他,俗話說的多好啊「虎毒不食子」可眼前的男人卻連禽獸都不如,白白的玷污了那高貴的身份。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屑,淡淡一笑:「朕知道你心裡有恨意,朕千里迢迢來這裡也不是為了你能原諒朕。更何況你的妹妹就是死在皇家人的手上,你對朕有著偏見,可偏偏你又愛上了朕的兒子,羽若,你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是天意啊。」
「皇上到底要說什麼?羽若聽不明白,但是有一點,羽若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傷害到鄂爾威的,包括皇上您。」我狠狠的盯著他,我本就不怕他,現在更不會怕樂。
「呵呵,好,朕就知道你會這樣做。威兒沒有愛錯了你。你放心,威兒是朕最疼愛的兒子,誰都不會傷害他,現在朕來找你是想讓你為了朕的兒子作犧牲的。」他一臉的謙卑,不在是那個高高在上憤怒的威脅我要殺掉鄂爾威的樣子了。
「作出犧牲?什麼意思?」我不解。
「羽若,今日你不要將朕當成一個皇上,而是把朕當成一個父親,好不好?羽若,想必你也知道金昭國宇王對你的眷戀吧,此次他是事在必得。朕亦是沒有辦法的,兒子的性格我比你更瞭解,他是寧肯失去自己的性命都不肯放棄你。可是朕愛這個的兒子,他是朕有生之年的驕傲,朕也是恨鐵不成鋼啊。」他重重的歎口氣,又接著道:「皇后大概也跟你說過,威兒是朕最信任的孩子,朕早就有意將帝位傳給他,他是要繼承大統的人,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皇上,威他根本就不希罕這個位子。」我有些心急,我明白鄂爾傾權的為人,他的善意都是偽裝的,都只是為了讓別人輕易的上當。
「朕知道威兒重情重意,他愛著你,願意為你放棄這些世俗的牽絆,可是朕不能放棄他,他的人生早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朕不希望他的一生因為你而葬送,朕更不希望舜澤王朝的子民,只是因為你而又陷入水深火熱中去。這樣對朕的兒子不好,羽若,你原諒朕的自私,首先朕是一個父親,其次才是一個皇帝。」他說的那麼誠懇,彷彿是真的一樣。
「是嘛?」我嘲弄的笑笑:「可是皇上兒子有那麼多,為什麼偏偏不肯放開鄂爾威呢?皇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愛一個人就應該給他想要的生活』。你這樣的把他固定在你的周圍,難道就是對他好嗎?難道你不知道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道無形的枷鎖嗎?」
「羽若,若你是朕,你就會知道朕的苦衷。朕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麼自私,朕也有朕的苦衷。想那金昭國與舜澤抗衡那麼多年,耗材傷民,舜澤如今就如同一個虛殼。若是在來場硬站,怕是·····,羽若,朕亦是沒有辦法。你也知道威兒的性格,若真的是舜澤有難,他也決不會袖手旁觀的。朕真的不希望有那樣的一天,讓你跟威兒背負那樣的罵名。」
「皇上多慮了。」我冷笑著看他:「鄂爾威有了我之後,再也不會計較那麼東西。而我,亦是自私的。我不在乎百姓是否會陷入你說的水深火熱之中,我在乎的,只是鄂爾威。」
「看來,你還是不瞭解威兒。」皇上搖頭歎息,似是一臉的無奈:「也許你是自私的,但威兒不是。他是愛你,可他也愛著舜澤國,愛他的父親和母親。羽若,若又一天他知道他此刻的自私會引來那麼多的悲劇,你因為,他會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