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迎雪站在楚妃的身後,楚妃早上對我說,今日皇上要招待金昭國來的宰相,並且準備了歌舞。聽說是為了兩國聯姻,宰相帶來的除了金銀珠寶之外還有金昭國的一位公主,準備與正適合婚配的皇子成親。 當然,舜澤國也會選一位公主去嫁給金昭國的王。
「又多了一個可憐人。」楚妃淡淡的說。雖然她與我一樣不喜歡這樣的應酬,但皇命難違。
我亦是一百二十分的不願意,因為我不敢見到鄂爾威。自從上次他對我說要納我為妾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他。我總怕自己是越來越捨不得與他分開。
可是我也知道,我總是想著要回到現代去的,畢竟這裡的生活與我格格不入。只是,每每想到是一輩子的分離,心裡就還是隱隱作痛,痛到無法呼吸。
「哎呀皇上,您看妹妹今兒個的衣服好漂亮啊。」林貴妃的細嗓音讓我從回到了現實,此刻的她早已失去了當初的那份尊寵,自然要好好的表現來吸引皇上的注意了。
「姐姐喜歡嗎?改日我叫人做了給姐姐送了去。」楚妃溫柔的笑著。
「怎麼有勞妹妹啊,妹妹如今身懷子嗣身份尊貴,應該是姐姐我做了給妹妹送去才是啊。」林貴妃說著,順帶著瞟了我一眼。
「林貴妃幹嘛這麼客氣呢?」皇后在一旁笑著,端莊有禮;「前幾日本宮聽說,楚妃的丫頭惹林貴妃生氣被您打了幾個耳光,是不是還沒有去給您陪個不是呢?不如今兒個就藉著萬歲爺的光讓羽若給您敬個酒,消消氣兒得了。」
「哦?林貴妃又打了人?」皇上有些不高興,都知道林貴妃娘娘平時脾氣暴躁的很,手下的宮女沒有沒挨過打的,他都是睜隻眼閉只眼,想不到竟然會打到一向與人無爭的楚妃頭上去了。
「回皇上,也不是什麼大事,臣妾已經教訓過楚妃了,以後可不敢再給林貴妃去送東西。」皇后得了便宜賣乖,得意的看了看華貴妃。
林貴妃氣得臉色發白,哼,以為她楚妃現在還是無人問津的黃毛丫頭嗎?現在可是有皇后做靠山了。連華貴妃都被皇后用計禁了足,頭腦簡單的林貴妃也能跟皇后較勁,這不是挖坑把自己埋了嗎?
「皇上,金昭國的宰相大人來了,正在殿外等候皇上的傳喚。」德喜公公的尖嗓音將皇上不滿的目光從林貴妃身上調開了去。
他聞言慌忙的端正了一下坐姿,泛著紅光的臉上迅速的換上標準的微笑,朗聲道:「快去請宰相進來,千里迢迢敢來此地,萬不可怠慢了。」
德喜公公領了命出去,不多時,便帶領著三個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貴族裝扮的男子,年紀大約二十五、六歲,白淨的臉上有種養尊處優之下才會有的表情。他對著高坐在殿堂上的皇上躬身施禮,口中高呼:「臣烏淪野攜我國綏陽公主見過吾皇萬歲。」
「好不起眼的宰相。」我只看了他一眼,便在心裡暗道。
烏淪宰相的身後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襲粉色金絲繁花雲錦長裙罩體,朦朧月白色薄紗掩住口鼻,只露出一雙嫵媚的大眼睛,忽閃著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靈動。她衝著頂上的皇上盈盈一拜,真是說不出的卓越風姿,看的出來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
少女的身後便是一身黑衣的護衛,我想更吸引人的應該是這個護衛吧,劍眉星眸英姿颯颯。雖說一身普通侍衛的衣著,卻有種比宰相還要高貴的氣質,眼神裡更是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他面對著皇上卻只是拜了一拜,沒有像烏淪宰相一樣行大禮。
皇上似乎也沒有那麼多的計較,忙招呼他們即刻入座,笑道:「今兒個就當是朕的家宴,烏淪宰相和綏陽公主也不要太過拘禮。」
「謝皇上,臣非常的感謝皇上的盛情款待。等臣回去之後,一定會告訴我們尊敬的王,要如萬歲一般的勤勉。現在臣才恍然知曉,原來我們的王國是永遠也趕不上天朝的,我們俯首稱臣才是最明智的選擇。」這個烏淪野可真會拍馬屁,拍的那個皇上呵呵的笑著。但我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宰相一點也沒有宰相該有的氣質和風度。
「烏淪宰相真是過獎了,宇王年紀輕輕就統領一方,很是讓朕所敬佩的。還有烏淪宰相你,年齡不大卻位居高官,真是難得,難得啊。」皇上由衷的讚歎。
「吾皇萬歲過獎了,臣不過就是匹夫之勇等不上大雅之堂。聽說,皇上的兒子才是一頂一的精英。」烏淪野說著,目光依次掠過在做的極為皇子,問:「不知道在座的是幾位哪位?」
「這是朕的大兒子,鄂爾祥。」大皇子聽到皇上介紹自己,便趕緊的起身對著烏淪野鞠了一躬,彬彬有禮的樣子惹的烏淪野一陣稱讚。
「三兒子鄂爾琦,老四鄂爾風,老七鄂爾勳,老九鄂爾威,十二鄂爾允。」依次介紹完畢,烏淪宰相的眼睛定格在七皇子的身上,似乎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
皇上那端已高舉起了酒杯,道:「綏陽公主、烏淪宰相,兩人來舜澤是為貴客,而朕身為主人當然也要盡地主之宜的,來,我們先乾上一杯。」
「是,臣恭祝萬歲福壽安康,兩國友誼地久天長。」烏淪野和綏陽公主都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倒是他身後的那個護衛,一臉的冷漠。
我悄悄的看他幾眼,卻不料正好對上那個護衛冷若幽譚一般的眸子。我感覺到他神色微微的一怔,接著,英俊的臉上便一閃而過的莫名的傷痛。我趕緊的在他的注視下調轉了目光,這個護衛的冷真是冷到人的骨子裡,刺痛的冰涼。
不過,這樣的眼神與悲傷的神色,於我,似是從哪裡見過的?腦海中閃過一幕一幕零碎的片段,那些原本屬於夏雲伊的思念再次襲來,深深的刺痛了我此刻的心。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再望去,隔著遙遙的距離,將他的黯淡的神色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