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蘭宮裡人來如織,各色人等都忙不迭的前來獻慇勤。終是不會再擔心被人欺負,這個皇宮裡就是這一點最現實,被人遺忘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會待見你,現在得寵了,人人便爭著前來錦上添花,彷彿晚來一步都會要被人給抓住把柄一樣。
輕輕的搖頭,這樣的人才懶的去招呼。俗話說的好「富時給一鬥,不如窮時給一口。」現在看著人家得寵裡都跑來攀關係,說不定一朝失勢的時候又會再次落井下石,哼,這樣的人,不去應酬也罷。
輕步邁入門裡,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楚婕妤,也就是現在的楚妃娘娘,正呆呆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如雲的秀髮慵懶的披在身後,絕色的面容在此時才能得到最好的詮釋。旁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大堆琳琅滿目的東西,那些都是皇上賞賜,在清秋苑裡見都不可能見到的呢。
皇宮裡真是有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就像現在,只一夜的時間便讓一個從清秋苑裡待了兩年,一直不得皇上召見的婕妤娘娘從地獄榮升進了天堂。這一切可都是皇上的恩寵啊,怪不得女人們爭破了頭爭丟了命還一樣的樂此不疲呢。
迎雪從首飾盒裡拿出一個翠玉蓮花簪子輕輕的插在楚妃剛梳好的髮髻上,讚道:「娘娘,您看,這個簪子好漂亮啊。皇上說,只有娘娘您才配的上這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迎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我將盛滿水的赤金臉盆放在桌子上,看依舊一動不動的楚妃,道:「娘娘,快先淨下手吧。」
「羽若,迎雪。」楚妃轉過身來看著我們,一本正經的神色唬的我們以為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直到看的出她眼裡的笑意,我們才暗暗的舒口氣。
「娘娘。」迎雪小心的問:「什麼事啊?」
「我是在做夢嗎?」楚妃傻傻的望著我們問:「感覺這一切是多麼的不真實,我真的覺得只是好像還在夢中,你們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當然不是啊,娘娘,這都是真的。」我有些理解她的舉動,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太過突然了,而她還只是一個23歲的姑娘呀。
「是真的,對不對?」她仰起臉,充滿期望的看著我,待得到我肯定的答覆後,她一把將我和迎雪摟入懷裡:「你們知道嗎?羽若,迎雪,我好開心。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從現在開始,我終於可以保護你們了,再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再也不會讓你們受苦了。」
「娘娘。」我心裡一陣感動,原以為她這樣的女子亦是喜歡爭寵的,卻不想,她這樣做的原因僅僅就是為了我們不再受那種非人的折磨。這樣的女子,怎能不讓人感動?
「娘娘,以後我們不會受你欺負,娘娘也不會再為迎雪擔心了。」迎雪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緊緊的抱著楚妃大哭了起來。
「好好的怎麼都哭成了一團。」皇上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我們趕緊鬆開彼此,慌亂的抹一把臉上的淚,穩穩的衝著聲音的方向跪了下去。生怕晚一步,又會遭受到什麼嚴格的責罰。這樣的虧吃的多了,自然便會學乖了些
皇上卻早一步邁過來,輕輕的攙起楚妃,疼惜的道:「愛妃這是怎麼了?朕不過才剛剛走了一會兒,怎就成了個淚人了?這個樣子讓朕見了,該是多麼的心疼啊。」
話說完,嚴厲的目光便掃過跪在地下的我跟迎雪,喝道:「你們這兩個奴才,真是不成體統。說,是不是惹楚妃生氣了,看來朕要罰你們去暴室才行!」
「沒有,皇上。」楚妃否認,嬌滴滴的聲音似黃鸝婉轉啼鳴:「是臣妾念及她們曾對我的照顧,心裡感觸罷了。她們兩個為臣妾吃了好多的苦。」話說著又哽咽起來,那種梨花帶淚的樣子,讓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心疼的。
「我的好愛妃,朕知道那些日子是委屈了你,不過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的,好不好?」皇上細心的為楚妃擦去腮邊的淚,柔情萬種。
我拉了拉一旁跪著不敢抬頭的迎雪,示意她跟著我出去。皇上與妃子兩人纏綿曖昧的場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還是迴避的好。不過,心裡卻又開始擔心起來,都說「伴君如伴虎」。楚妃這樣溫柔的女子,在這樣陰暗的皇宮裡到底能夠撐多久?
抬頭,看陽光懶懶的照著院子裡的花草,雖說是夏季,卻有種蕭條的感覺。突然很懷念那個叫「飛雲莊」的清冷小院,我在裡面生活的時間不長,但是那裡畢竟是我從一千年來到這裡之後所居住的地方。而且,沒有這麼多複雜的事情。
伸手從台階上拿了個竹籃在手上,楚妃跟皇后一樣都喜歡用玫瑰花瓣泡澡,,如今我的任務還是免不了去花園裡摘花。看到那些嬌嫩的花瓣被用來洗澡,我的心裡真的是很心疼的,遠不如被做成糕點來的實惠些,至少還可以有口服享。
抬頭看一下天空,藍的誘人,真是難得的好天氣。這樣的天氣臥在這裡真是太可惜了,還要無奈的周旋在這群人之中,真是白白浪費了美好時光。伸個懶腰,心想:還是出去摘花吧,反正我現在是楚妃身邊的紅人,即便隨意的在御花園裡逛逛也不會再有人說什麼了吧?甚至從我身邊經過的人還都恭敬的打聲招呼。呵呵,心下有些得意起來了。
花園裡的花爭相怒放,就像宮裡的妃子爭破了頭也要得到皇上的恩寵一樣。可惜,花再美也有衰敗的時候,人再年輕也有老的時候。所以,還不如趁現在好好的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省的到時候老了會因想起此刻的一無所有後悔。
一朵、兩多、三朵,我一邊從心裡默默的數著數,一邊專心的將花瓣往籃子裡放。「送人玫瑰,手留餘香。」我突然想起從現代見過的這句話來。我把手放到鼻子上吻了吻,好香。原來,替人摘玫瑰,手也會留餘香啊?呵呵。
「白羽若?」充滿疑問和意外的聲音從我面前響起。